可能除了金力這個從未來世界來的人之外,誰都不會想到今年這麼難過。
其實從三四月份上就能看出端倪來,老幾年每到這兩個月份,四九城的人常拿上工具到郊外去采挖野菜,像什麼薺菜啊,灰灰菜啊,馬齒莧啊,婆婆丁啊,采回家來或拌,或炒,或者活餡做餃子,吃得那個得意,那個美啊。
可今年就不對,出門采挖野菜的人那是成群結隊的去,大多兩手空空地回。至于糧食那是越發的緊張,開始出現了代食品。所謂的代食品就是把玉米秸稈和高粱秸稈經過處理加工成澱粉賣,還有把白薯秧曬干磨成粉賣,听說有的地方還有吃觀音土的,吃飯後來肚子大的拉不出來,把自己活活脹死了。
到了七月份,供應更為緊張,四九城已經看不到鮮肉賣了,副食品店賣的是肉罐頭。就連奶粉都很少看到了,供應的是一種代乳粉的東西。很多人糧食不夠,吃各種能找得到的能吃的東西,以至于身體浮腫,有的人腫的厲害了才能到醫院里開一個證明,買上那麼點黃豆作為營養品來消腫。
不過這些都影響不到金力,反而讓金力的生意更好了。如今他左手連著黃宜勇右手連著軋鋼廠李懷德,地下的也好正規手段的也好,他都做的有聲有色的,而且因為黃宜勇的關系他更加便利了,要打擊的時候他能早就得到風聲,偶爾牽連到他也能消弭于無形,這就使得金力有點得意忘形,很快,金力就遇上了讓他無比後悔的事。
剛放暑假的第三天早上,他還睡著呢,就被慌張的老媽叫醒了︰“大力大力,快醒醒!快醒醒!”金力咕嚕了聲︰“媽,放假了,我睡會!”“啪”勢大力沉的一巴掌,“起來!”金力一下坐起來,摸著被打得生疼的屁股︰“媽,您輕點!要腫了!”他把閉著的眼楮睜開,一看他老媽的臉色,“咯 ”,金力心里一顫︰“怎麼了媽?”金力媽臉色煞白︰“文慧兩天沒回來了!兩小的在我那哭呢。”金力心里一下子不安起來。
前一陣子因為外面風聲緊了,金力就勸說三大爺和盧文慧先別做了,結果三大爺和盧文慧都不同意,死乞白咧地纏著金力,最後金力想著自己在交道口上頭也算有人,就答應了他們。沒想到現在出了這麼個事。
金力翻身下炕,隨便糊擼了一下自己,蹬上鞋就往外走。來到爸媽這屋,金力耐心地听盧文慧弟妹的敘說,將情況問清楚以後就讓他媽照顧一下他們,自己則出門要去交道口派出所。
才出門,就見一公安同志正騎著車往這邊來,一看見金力就招手︰“大力,快去所里。”隨即下車調頭,帶上金力就走金力問公安︰“陳哥,出什麼事了?”公安同志嘆口氣︰“去所里就知道了。”金力心里蒙上了一陣陰影。
到了所里,金力就往黃宜勇的辦公室走,他努力保持住自己。到了門口,敲敲門,“進!”盡力推門︰“黃哥!”黃宜勇看見金力進來,就站起來走到金力身邊︰“大力,你院里有個盧文慧吧?”金力點點頭︰“有。”黃宜勇又問︰“她是不是在你那拿東西了?”金力又點點頭,他看著黃宜勇問︰“黃哥,到底怎麼了?”黃宜勇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下了決心告訴金力︰“人沒了!”金力腦子炸了︰“沒了?這怎麼回事?怎麼沒的?”黃宜勇︰“要不我帶你去看看吧!”“好!”
黃宜勇騎著車帶著金力,花了四十來分鐘來到了市局。進了市局,黃宜勇就帶著金力一直來到局里最後邊的一棟辦公樓,直奔法醫辦公室,進門辦了手續以後來到冷藏室,打開冷櫃拉出人來。
金力一看,怒從心起。只見盧文慧臉上傷疤累累,身體多處淤青,右手手指有兩個變形,一旁的法醫同志還說她身體里有被x侵的痕跡。
金力覺得自己的身子快爆了,他努力地忍耐著自己,一直等出來後問黃宜勇︰“黃哥,現在有沒有線索?”黃宜勇說︰“可以肯定是與鴿子市的人有關,但是現在不知道盧文慧曾經去過哪個鴿子市,所以就非常難辦。發現她尸體是在西郊八里莊那兒。”金力非常詫異︰“怎麼到八里莊那去了?她平時也不去那兒啊?”黃宜勇搖頭︰“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可以用的線索實在太少了啊!”
金力告別了黃宜勇,慢慢往回走,經過一個公園,他走進去在一個涼亭里,坐了下來。他的心里充滿了自責,在這種時候,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已經意識到了風險,卻大意地以為自己能夠控制一切,現在他怎麼去面對文慧的弟弟妹妹,由此帶來的麻煩還將源源不斷。文慧在的時候,她家里的親戚已經有人上門來準備吃絕戶,現在最大的那個可以護家的沒有了,僅僅憑兩個乳臭未干的孩子能攔得住那些餓狼嗎?
但眼面前要干的事就是替文慧報仇。公安找不到線索不等于他沒有線索,他在詢問ai,一會他就想好了自己該干什麼。
最麻煩的事情是躲不過去的,他挖挖頭皮,重重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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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什麼?文慧沒了?”金力媽吃驚地問。金力木著臉點頭,把他在市局里看到的,還有ai里了解到的撿能說的一一和老媽說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哦?這倆小的怎麼這麼命苦啊,先沒了爹,後又沒了媽,這下連姐姐也走了,怎麼過啊?老天爺,你是見不得人好嗎?這麼糟踐人!”金力媽淚水直流,為了文慧也為了她的弟弟妹妹,金力說︰“媽,別哭了,大不了我養他們,怎麼說文慧姐也是賣糧出的事!”金力媽一抖︰“大力,對了,還有你,咱不弄這事了,家里夠吃夠用就成,這太嚇人了。”金力回答說︰“媽,我現在送出去的貨都是給黃所和李主任的,那都是公家的事不會有這種倒灶爛心的事的。”“哦。”金力媽想想也是,算是放下了心。
由這件事金力又想起了豆豆,賀曉梅他們,趁空他全部都去轉了一圈,除了添點食品,日用品外,也去看看周圍有沒有覬覦之人。回到家里就看見撲在老媽懷里哭的死去活來的文慧弟妹,金力的心里愈加煩躁。
好不容易勸好了兩個小的,公安同志也上門了,要帶他們去認尸,辦理一些必要的手續,作為兩個小的認可的人,金力媽也得跟去,但她覺得自己不認字,有些事做不了主,就讓金力去軋鋼廠叫來了金力爸,他倆一同帶著倆小的去了。
到了傍晚,回來了,金力媽卻出離的憤怒︰“大力,你得跟黃所說,抓住這幫家伙都給我斃了!畜牲啊!對個女孩子下這樣的手!”轉頭又罵文慧的叔叔︰“那是個人嗎?還是叔叔呢?連孩子怎麼沒的問都不問,就問這里的屋子,什麼接小的回去一聲不提啊,盡問錢啊!那也是個畜生!”金力問老媽︰“文慧叔叔來了?”“可不來了嗎?淨拉著小的問家里的房契在哪了。”金力媽對著金力說︰“大力,你得問問黃所,有什麼辦法把這房子落在倆小的的名下?”金力搖頭︰“他們倆都未成年,就得找個成年人來管著,現在離他們最親的人可不就是他們叔叔麼?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金力媽咬牙切齒地說︰“就這麼給她叔?那怎麼成?最後孩子什麼都不會剩下。”金力說︰“想也別想!我買了它!”金力眼里一亮︰“對哦!買下來。”把屋買下來放在我這里,等將來文慧的弟妹長大了再拿給他們。
金力問文慧妹妹︰“小妹,你姐平時寫不寫字?”“姐有時候晚上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的。”“那本子在嗎?”“在的。”金力就牽著她的手到她們家里,找出文慧的一本日記。金力就到了未來世界里下載了一個軟件,寫了一張欠款轉讓房屋書,然後趕到黃宜勇那里,讓他打了個電話,直接到房租管理所去領了房契,直到房契搞好了,金力才放下心來。
回到家,金力把盧文慧的弟弟妹妹找過來,告訴他們事情的前因後果,然後說︰“金力哥把這屋轉到金力哥的名下了。以後你們長大了,再轉回給你們,但是現在要是誰來問你們,你們都要說是真的。”說實話,金力真是不愛弄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原因是他真不缺房子,趙樸修的安全屋就給他貢獻了三個地方的房屋,他自己都在想怎麼把它們弄回家來,好在他有倆姐姐,等她們談好對象,金力就會每人那里轉一套屋過去。
果不其然,還好金力下手得快,後面盧文慧家里的人來鬧事了,最後走得時候對著金力罵罵咧咧的,說是金力趁火打劫什麼的,這是後話不提。
就說金力找了個時間進到空間里,他得準備下晚上去會一會那幫折磨盧文慧1家伙,特別是其中有兩個家伙他準備和他們談談心,非常誠摯友好的那種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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