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遜並沒有耽誤戰事。
在稍作休整之後,他很快整肅軍隊,打算告別愛人繼續踏上征程。
卻沒想到,開拔指令還沒發出,就收到了傳來的噩耗。
“怎、怎麼可能。”
張不遜踉蹌往後退了一步,往後撞到桌角,手撐住桌邊才勉強穩住身形。
“總座!”副官連忙扶住他,關切卻也同樣悲痛道。
“事情已經見報,我們的人也已經傳來了電報消息,確認屬實,您節哀。”
這兩句話讓他的心更是跌入谷底。
“怎麼會這樣!”張不遜反手抓住他手臂,慌張追問。
“病情不是已經控制住了,為什麼會復發,還這麼突然?”
副官也不清楚其中內情,只能按照已知消息向他通報。
“說是,和之前那件事有關,勞累之下又大受刺激引發舊癥。”
之前的事,張不遜听到這里就懂了,不就是之前的沖突。
“總座,訃告已經發出。那些親信,已經開始向之前合作的人發難。”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場發難,動作可真快啊。
听到這里,張不遜下意識就皺起了眉頭,這是他絕不想看到的。
怎麼個發難法,反正就排除異己那一套嘍。
張不遜第一反應就是,這是特意針對的陰謀。
明明說好的和平解決,他們偏偏要將事態升級到這個程度。
“給他們發電報,讓他們停止一切針對性行動。”
“總座,你想幫忙?”副官試探問起,看著自家長官,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您的心是好的,但是……”
副官抿了抿唇,嘆氣道。
“總座,在給他們背書護航之前,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想,你該先听听。”
對上張不遜投來的疑惑目光,副官臉色很是為難,囁嚅片刻有些說不出口。
“還有什麼,說!”張不遜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凝眉,神情嚴肅催促。
“有一篇文章,是針對您愛人的抹黑,已經引發了廣泛關注。”
“說是李醫生不配為醫,有才無德,故意耽誤病人病情。”
“這次突然出現的遺憾噩耗,他作為負責維穩病情的醫生,要承擔大半責任。”
“胡說八道!!”張不遜拍桌,方才還是皺眉不贊同,現在直接就是怒不可遏。
“絕癥本就不可治愈,患者病情會出現什麼變化更是無法預料,如何怪得?”
副官被驚得嚇了一跳。
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報上列舉了很多罪責,說他不隨身照料、不夠關懷病患、復診不用心沒能及時注意到病情的發展變化,惡意怠惰治療......”
要知道,李蓮花只是個普通的大夫。
比起聲名顯赫的名人,他的話語權,個人力量都很弱小。
如果這件事持續發酵下去,他必然會被輿論淹沒,大受其害。
惡毒至極,張不遜怒火中燒。
不管這報道是誰寫的,他絕對,不可能放過這種搬弄是非,惡意中傷的小人。
“不止如此!”
“總座,外面還興起了一些非常不利于您的風評,流傳的很快。”
“他們說,這都是您和您愛人合謀的陰謀。”
既賺得救命之恩,卻還是讓病患重病復發去世,就是為了權勢。
“簡直荒謬。”張不遜都被氣笑了,他哪里還不明白。
這些事看似是針對花花,其實都是沖著他來的。
他知道這些爭權奪利的事情會很討厭,他也向來不愛參與。
當年他讓花花回海市,就是考慮不要把他牽連到這些旋渦中來。
結果沒想到,人是離開了,但還是躲不過有心之人的算計。
“他們是想讓把我架起來,讓我沒法兒接任大權。”
畢竟誰不知道,他這個總司令的含金量。
只要有心想要高位的,誰又不忌憚?
“還有,總座,他們發來電報,請您回去主持大局。”
“呵,請我主持大局。”
張不遜笑容譏諷,做出一副相信他的模樣,讓他順理成章坐上那個位置。
在這嫌疑沒洗清的情況下。
他要是真的接任了,只會留下一輩子的污點。
好啊,好。
直接搞明面捧殺是吧。
“總座,現在要怎麼辦?”
“先回蓮花公館。”
張不遜長長吐出一口氣,他不怕陰謀,他現在最擔心花花。
如此不利的言論,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帶偏,平白找花花的麻煩。
他怕花花受傷害。
是的,確實對李蓮花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各方面的。
隔得遠的,言論沖擊。
隔得近的,直沖線下。
是的,還有在線下鬧事的,比如今天並沒有開張的蓮花樓醫館。
就直接被諸位“仁人志士”打砸了。
雖然剛剛開始動手就被發現的李記之人阻止,沒有造成很大損失。
“先生,現在外面的輿論對您很不利,那些人都被煽動沖著您來。”
“要不,咱們離開海市,去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地方暫時躲躲風頭?”
“我沒做虧心事,憑什麼要躲。”
李蓮花舉著一顆白子觀察棋局。
看起來,白棋落入包圍,黑子已然臨近大勝,是無反抗之力了啊。
但不到最後,誰知道呢?
“啪嗒∼”他將白棋丟回棋簍。
“這局沒意思,清理一下。”
揮揮手,整個棋局便在他的指揮下,小助手的操縱下,直接重置。
他本想自己動手解決。
沒想到,本來都跟他告別,說要出征的人又急急忙忙跑回來。
“花花,這件事是我連累了你,你放心,我會處理好。”
“那些污蔑你,給你潑髒水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這話的時候,張不遜的眼神寒光凜冽,他是脾氣好,不代表他沒脾氣。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這些年做事太低調,他們都忘了自己是戰場上殺出來的人。
“不遜,這件事情非你親自出馬怕是難以鎮住場子。”
“可你還有繼續帶兵北進的任務在身,如果擅自南歸,定會受人詬病。”
話雖這麼說,但有件事,也讓他有足夠的理由南歸。
“奔喪。”他痛心地說出這兩個字,眼里忍不住悲痛之色。
他的伯樂,他最崇敬的人,除去花花外,在他這里最重要的人。
終究敵不過天命二字,帶著事業未成的遺憾離去。
“無論如何,他們都沒理由攔著不讓我回去參加葬禮。”
關鍵是,李蓮花輕輕皺起眉頭。
“或許這是場早已布置好的鴻門宴,就等著你自投羅網。”
張不遜何嘗沒想過,或許還會用那些陰謀抹黑的言論,對他進行審判呢。
“軍權在我手中,不是他們想如何就如何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李蓮花敲了敲桌面。
“我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
“我懷疑,人根本就不是死于肝癌復發。”
畢竟李蓮花只是為其治療這個病的。
如果死因不是這個病,那文章里的抹黑就全都站不住腳。
听到他的話,張不遜眉頭更是深皺,真這樣的話,那些人就更該死了。
“花花,這個猜測,你有多大把握?”
對上他的目光,李蓮花眼神堅定,篤定道。
“百分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