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你這兒就一張床?”
本想找客房入住休息的張不遜,轉來轉去只看到幾間空蕩蕩的房間,里面倒是有些桌椅家具,卻不見有床。
“嗯?一張......”他怎麼不知道家里有且僅有一張床了。
李蓮花轉頭看向小胖鳥,小家伙這會兒仰頭望著天花板,肉眼可見的心虛。
得,實錘了!
有心機鳥動手腳。
“啊是。”李蓮花淡定解釋。
“這些家具都是我入住後添置的,平日我一人獨居,也就沒準備多余的床。”
“本想著你要是來,就帶你再去買,選你喜歡的款式。”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你來的這麼晚,都沒機會去買。”
原來如此,張不遜笑道︰“沒關系,我本來也就只能待一天,買了新床也是浪費,正好這沙發挺寬,我睡沙發好了。”
听到這話,上一秒還事不關己的小胖鳥立馬轉頭瞪過來。
“不爭氣的家伙,你睡什麼沙發啊,給你機會都不中用。”
“你有沒有身為小白菜的自覺,你不自己送到花花嘴里去,他這麼被動的人難道還會主動來采你嗎?”
眼見著張不遜已經開始找李蓮花要被子,打算在沙發鋪個床。
小胖鳥在旁邊握著翅膀跳腳,這隊友怎麼這麼難帶啊!
“花花,他舟車勞頓一整天,還忙碌那麼久做飯。晚上睡沙發肯定休息不好的,你看你那床那麼寬,就讓他一半唄~”
“你瞧瞧這小伙子,這麼懂事又可愛,千里迢迢來到這里,連個覺都睡不好,就只能睡個沙發,多可憐啊。”
蓮花花哼哼,回它一句︰“這不是拜你所賜,小鳥兒,你給我解釋解釋我早給他準備好在客房的床,去哪兒了?”
“壞了!”小胖鳥義正言辭。
它眼都不眨篤定道。
“珠珠管家我盡職盡責,前段時間發現那床被蟲蛀壞了,我就把那床給丟掉啦~花花你看,我做得很好吧。”
“你可做得太好了,我是不是還要獎勵你啊?”蓮花花咬牙切齒,輕輕捏著它的小圓腦袋好一頓揉搓。
小胖鳥縮著脖子訕訕道。
“獎勵就不必了,要是能讓我能早日看到花花你感情順遂,幸福美滿就行。”
明明也不是毫無意動,干嘛這麼溫吞。
還有張不遜,跟個烏龜一樣,什麼年代了還在搞純愛暗戀那套。這樣下去要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點進度。
珠珠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庭的幸福操碎了心,結果根本帶不動。
他倆說話的空檔,張不遜已經在櫃子里找到了多余的被子枕頭。
正打算抱出來往客廳沙發上放。
沙發啊~李蓮花想到當年他睡板凳滾到地上的狼狽模樣,忍不住開口。
“跟我睡吧。”
簡單幾個字把張不遜定在原地。
什麼東西,他沒听錯吧。
李蓮花平靜淡定繼續道︰“我這床夠大的,多你一個也不礙事,沙發畢竟不是睡覺的地方,難免腰酸難受。”
“所以,就別去沙發了,睡床吧。”
看著李蓮花認真的模樣,張不遜猶豫又猶豫,最終抵不過內心真實想法。
他听到自己說︰“那就打擾了。”
啪嗒,臥室的燈被關上,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平平躺在床上的張不遜放輕了呼吸,听到伸手在床頭拉了燈的李蓮花掀開被子,慢吞吞躺進被窩里的動靜。
都不敢轉頭去看他,腦海中都被兩人同床的事刷了屏。
嗯,雖然是兩個被窩,但這不是在同一張床了嘛,親密尺度大突破。
心里還是忍不住歡喜。
小胖鳥扇著翅膀落在兩人枕頭中間的小窩里,左看看花花,右看看不遜。
對此時由它一手促成的親密接觸好機會而沾沾自喜,對嘛,主動才會有故事。
看,這不就邁出了親密關系的一大步。
“哎不是,你閉著眼楮干嘛呢?”
“張不遜,這種時候你怎麼睡得著啊?”
小胖鳥看到張不遜那四大皆空,閉眼努力催眠自己入睡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揮著小翅膀啪一下拍在他臉上。
“這麼好的交心時刻,黑夜、同床、獨處,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珠珠怎麼了?我壓到你羽毛了?”
張不遜夜識還不錯,隱約看到小胖鳥的輪廓,伸手扒拉了一下,用它小被窩里的被子給它嚴嚴實實蓋好。
被按進被窩里的珠珠︰......
啊啊啊,你個榆木腦袋,根本帶不動的蠢隊友。
珠珠我冒著被花花秋後算賬的風險這麼幫你,你就是這麼浪費好機會的嗎?
珠珠揮舞著小翅膀,氣呼呼甩開被子,小毛團都差點被氣炸毛了。
“花花,珠珠這是怎麼了,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它沒事,就是睡前習慣要听個故事,今天沒給它講就鬧脾氣而已。”
李蓮花伸手熟練地給小鳥兒順毛,用那溫和的氣息撫慰著怒氣沖沖的小家伙。
心里都笑得不行了,笑它天真。
張不遜是什麼人,它還沒看清楚嘛,別說給他創造機會和自己睡同一張床了,就是把他直接塞進自己同一個被窩。
他估計都只會傻呆呆僵直躺著,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
“听故事,那我給它講個故事吧。”
<國有個地下幫派......”
大概是講故事,讓本還有些緊張的張不遜也慢慢放松下來。
他講述著一個有關黑幫斗爭、復仇的故事,老掉牙的套路,卻很精彩。
張不遜沉默寡言,但口才不差。
他用犀利的簡潔字句就將一個精彩的故事鋪展開來,恰合了故事粗糲的風格,引人入勝,小鳥兒听得專注。
另一邊的李蓮花也被他的故事吸引,轉頭側躺望著他,認真傾听,被他的生動講述帶入了上個世紀中期的國。
“最後,他復仇成功,卻沒能得到解脫,仇恨在心中,難以終結。”
“他看透了仇恨斗爭的虛無,暴力循環往復,最後選擇了離開。”
故事講完,張不遜輕輕給已然沉入夢鄉的小鳥兒拉起了被子,讓它安眠。
正打算轉頭平躺入睡,眼楮掃到也已經閉上眼入睡的李蓮花,頓住。
他未再翻身,保持著側躺的姿勢,靜靜凝望著安睡的人。
花花啊,他日思夜想的人。
此刻就躺在他身旁,呼吸平穩,甜甜入睡,自己離他這麼近,近到觸手可及。
他伸出手,卻只敢停在其臉頰前一指處,唯恐驚擾,不敢落下。
指尖沿著他臉頰的輪廓描摹,開心,又酸澀。這次的分離,真的太久了。
“花花,我好想你,好想你。”
淺淺的氣音帶著壓抑的思念落入身旁人耳畔,在這寂靜夜里。
這聲音,酥癢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