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人馬到新村,各位都是我的父老鄉親。
中午了,太陽當空照射著,天太熱了,大樹林子里,曬得熱氣騰騰的。我和家昌哥還騎在大山牆的木頭上用大鑽使勁的鑽著眼,東大山牆就差一個木頭了,南北再打四個眼,下面這棵大木頭抬上來,克上,就算平口了。曉琳在屋里做飯呢,不一會,曉琳來了,說家軍哥,飯做好了。我說飯好了,好。我這還有一棵木頭準備克上,還沒克上。家昌哥說早就餓了,家軍咱吃飯吧。家昌哥說吃飯,我抬頭看看太陽,又回頭往西北天空上望望,我看天又長雲彩了,我說,這天,下午還得下雷陣雨。我說著一想,現在,吃飯不行,等著吃完中午飯了,下午天老爺再下了雷陣雨,這棵木頭,就有可能,又抬不上牆了。抬不上來,大山牆就平不了口,平不了口,就影響上大馱,大馱上不來,就耽擱進度,房子整不起來,我去公社找領導,張羅開荒,我就去不上。我說,家昌哥,曉琳,飯咱晚一會吃吧。咱再把地上這一個木頭抬牆上,給它克上,就算完事了。那樣,即使下午,下雷陣雨,那咱也不怕了?
家昌哥一听我說,也就不好意思了,說行,說著我們就繼續打鑽,我在大山牆東北角打鑽,打了一個眼,又下去,搬著梯子,在大山牆四分之三處又打一個眼。我連打兩個眼,我就把鑽遞給家昌哥,我叫他在前面再兩個眼,我說我砍柞銷子,給我鑽的這兩個眼,給它用銷子楔進去,串上。曉琳听我說一會吃飯,就趕緊幫忙,心想這個房子是給我蓋的呀,能多克點更好啊。曉琳想著,眼楮里緊盯著活,哪用哪到,一會看牆上要用銷子了,就趕快用斧子砍柞木銷子,一會看我要用梯子了,就趕快過來幫著搬梯子。家昌哥看曉琳做完飯了,來了,還緊的幫干活,笑著問曉琳,說,曉琳,你家軍哥說,咱晚一會再吃飯,咱幾個把地上這棵木頭抬上來,這是給你克的房子吧,晚吃飯行不?
“行,我听家軍哥的。”小林說著笑了。
我們忙了一會,終于給要克的最後一棵木頭抬牆上克上了。克上了,我們都累的汗流浹背,我穿的破布衫子都被汗水 透了。我想脫了,我里面穿的破背心子還壞的不像樣,怕曉琳笑話。我說這回咱們吃飯吧。下午要干的活,咱都干一些了。我去小溪洗把臉,也涼快涼快。我去小溪了,我到了小溪,跳進去,趕快給身上洗個澡,洗著澡,給自己 汗的衣裳脫下來搓搓,洗洗。
我們要吃飯了。我們一進屋,立刻涼快起來。我們剛蓋的房子,沒窗戶沒門。還有南北過堂風吹著。曉琳說,坐下吧,家昌哥家軍哥,為了給我蓋房子,你們挨累了。家昌哥說,“挨什麼累,你不也給我們做飯嗎?”
飯還不錯呢。都是曉琳精心做的,飯有死面大餅子,還有苞米面粥。菜,是幾種野菜搞鹽面拌的,其中有老山芹,貓爪子,黃花菜。說是涼菜,沒有蔥,沒有蒜,沒有辣椒也沒有油,沒有醋。但在那種環境里,已經是不錯了。我一看,有飯還有菜,就覺得很有食欲。我說,行了,曉琳。飯菜做的好啊。
“好嗎,家軍哥家昌哥?”
“好,等著咱蓋完房子了,我有空,我上曙光,買點醋,買點醬油,我再兩個哥哥好好做點。”
“你給我們倆做,曉琳呀,我給你說呀,你得記得呀,你得感謝你家軍哥呀。你最好啊,以後啊,天天給你家軍哥做飯呀。”家昌哥一說,曉琳的臉頰立刻紅了起來。楠楠滴說,誰知道家軍哥願意嗎?曉琳說著,還羞羞答答地看著我,我笑笑。
大家吃完了,大家都躺在床上休息了,曉琳說,等著我那房子蓋好了,也這樣,該多好啊。家昌哥說,富錦要跟著咱們建點的那幫小子說來,公社領導那天來,說他們快來了,怎麼還不到呢?
‘沒到,那可能還是差往這來的介紹信上吧?這是邊疆,想往這來,手續不辦完辦不明白是來不了 的?就咱來吧,光辦手續,就辦了大半年。
“家軍哥,等著,他們來了,我那房子,可能就蓋好了,他們就能借光了。”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走在前面的兩個年輕人,一個喊著,到了到了,肯定就是這了。另一個說,咱進去看,有家軍嗎?要是真是這了,那咱就得馬上回去上大道上接人接東西去。我剛睡著,似乎是在做夢。曉琳喊我,家軍哥家軍哥,來人了。我听到曉琳喊,趕快坐起來。起身出門查看,只見一群人有背著孩子的,有扛著麻袋行李的,正往這邊走來。我迎上去一問,我說你們是干什麼的?
有個歲數大一點說,我們是富錦跟著馬家軍來建點的。是富樓老馬二叔叫我們來的。你們這是馬家軍建的點嗎?我說是。一個人問,你是家昌哥還是家軍兄弟?我說我是家軍。“哎呀,家軍兄弟可找到你了,真不容易啊。”他說著就上來給我握手。緊接著就有幾個給我握手,握手,有握到手的,有沒握到手的,有幾個人都搶著說,可找到你了。“我說找到了就好,我就盼望你們來,這是邊疆,咱上這來不容易。”我和他們說著,就來到新村。我領著他們進了屋,我讓他們找地方坐下。我問大家是怎麼來的,是坐船來的,還是坐車。一個小孩喊著說,家軍叔,我沒說坐大輪船,是從大江里坐的。有個小伙子說,你家軍叔知道大輪船走大江里,不走大道上。
小伙子的一句話,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家昌哥,這時也走了過來,笑著給大家打招呼。我給大家介紹,這是我哥,家昌。
來的人和我們來的時候一樣,滿臉疲憊,但眼神里透著堅定。有個大嬸說,“家軍,你咋這麼能啊,你能來這建點,我們可算到了,辦手續太難了。”
曉琳看大家坐下了,趕緊過來,說,家軍哥,咱也不知道大家餓不餓,要餓我就給大家做點飯。我說,好,我問一下。我也把你給大家介紹一下。曉琳趕快拽我到一邊,說,哥你介紹,咋介紹啊,我說你說呢?曉琳說哥,“你說我是妹妹,要不就直接說是對象,是媳婦。”我听了笑一笑。我笑著走過來,我剛想說,問大家餓不餓。外面又有人喊了,“到了,到了,我說,人家客車司機,停車不能差了嗎?”有個人說︰你看,家軍來了,都蓋一個新房子了。
我听到喊聲,我又趕緊出去迎接,曉琳也跟著。家昌哥也出來迎接說,怎麼,還有啊,這幫人不是一起坐船來的呀?我一迎接,看到二三十人中,有兩三個是剛才和我握過手的,我說,怎麼你們沒進屋啊?他們說,不是沒進屋,我家里這幫人,在大道上等著了,我們是先進來看看,對不對,就怕往里來,到這樹林子里再走錯了。
大家都到了,一時間,兩間小房子,屋里屋外都是人了。我看一下有四五十人。有的找地方坐下,有的很激動,忙著嘮嗑。我想了解情況,以便安排。我說大家先找個地方坐下,我有話和大家說,大家看行嗎?
“好,好好好,大家,別說話了,咱們都是奔家軍來的。家軍要給大家講話。”一個小伙子喊道。他這一喊,大家都圍坐過來。我說,我說我先向大家問好。大家來了,都是我的父老鄉親。一路奔波,非常辛苦啊。看出來了,大家到了,都很激動啊?這個激動,就是咱們今後建點干好各項工作的動力。我知道大家現在很疲勞。只因為是這樣,我就得根據現有的條件,盡快給大家安排。要安排,我得知道一些基本情況啊,比如,這回咱們一共來多少戶,每戶都多少人,這樣我才能安排大家呀。最起碼的現在就得安排大家吃飯和休息啊。同時,我也得叫大家知道咱現有的條件啊。
這樣,咱們相互了解了,才能更好地建設咱們自己的家園呀。咱是來創業呀?國家給了咱們提供一些有力的條件,可是,不是國家啥都給咱們的呀。
“對,對對對。家軍領導說的對。”有人說道。
“對,現在我就調查了,知道的就說啊,我好記下來,好掌握。目的就是便于工作,便于生活。”
大家听我說完,都安靜下來。一位大叔站起來說︰“家軍啊,咱一共來了十五戶,總共六十多口人。”
“哦,十五戶。大叔你貴姓。“
“我免貴姓張,啥貴姓,一個老百姓,你就叫我老張就行。”
“哦,張叔,咱都是老百姓啊。可別這麼說,張叔,這十五戶,你能說的具體一點嗎?都來自哪里?都姓什麼?”
“這個家軍我說不太清,基本情況我能說一點。我說的這一點,還是你爹告訴我的。另外我自己領來這幾家我能說清楚。”
“好,張大叔,你見到我爹了?”
“我見到你爹了。我見到你爹是我們來的那一天,你爹上富錦送你們富樓那邊這些人,這是你知道的,你在這里張羅著建點,富錦那邊,是你爹在張羅著組建呀,得把這些要來的三四伙人都張羅著弄一塊呀,弄準哪一天來呀?”
“啊,是這樣。張叔?”
“是啊,你爹可能了,也真為大家操了心了。你爹給我說,他先把這些人張羅著送來了,再在那邊辦運牲口的事?”
“哦,還有牲口的事?”
“有啊,你們富樓來三家還是四家,你爹從隊里分出牛馬和農資了。這回,你爹沒來嗎,就是因為在富錦那邊往這邊運牛不好運啊,你爹給我說了,他想把牲口隨著人坐客船帶來,船上不讓帶牲口。用車往這運,雇車雇不起。運費太貴。用方便車還沒聯系到呢。”
這個事我知道了,你再說一下今天來的人的基本情況和你們那伙人的情況。
“啊,你們富樓那邊,你爹張羅弟的人有三四個屯子的,有富山的,有富士的,還有你們富樓的,還有兩個是山東還是河南來的,是在你們那富樓屯子脫大坯的盲流子。我們這伙人,是富錦頭林公社的,是借你一個爺爺的光。有一天我和他閑嘮嗑,我說想出去建點去。你爺爺說,你在這建點。說是你爹叫他給找三四戶,人要遵紀守法,誠實肯干,最好有個黨員,我是黨員。這回來的有我,我姑爺,還有老李家爺三個。我們的情況就這樣。”
“好,張叔說的好,下面看誰還知道情況,來說一下。你們是哪來的。要知無不言啊。”接著富山小付說他們三戶,富士的小王說他們兩戶。大家說完了,我說還有吧,小田站起來說,我是盲流子。老史說我是盲流子,家軍,我和小田都是你家我二叔叫我來的。小田和歷史一說,大家都笑起來。我說,大家別笑啊,說是盲流子,就是在富錦沒落下戶唄。這回到這了,誰也不是盲流子了,我呢,先給你們登記上,這幾天,我有時間了,我去公社一趟,我給公社領導匯報一下。叫公社給派出所說,給咱們把戶口落下。我說的大家听了,高不高興?看還有什麼異議。幾個年輕喊著,高興高興。
我說高興,一會,我叫我妹妹曉琳,給大家,登記一下,就登記戶主就行,一家幾口人也要寫上。大家喊著好,曉琳說哥你寫,我給跟著熟悉熟悉。曉琳說著就在一旁幫忙遞給我紙筆,眼神里滿是關切。我看著這些滿懷期望的鄉親們,說道︰“現在房子這個房子還是才蓋起來。給家昌哥了,另外,還有兩個房子,是我和我妹妹曉琳的,才蓋個大框。大家先在屋里和屋外將就休息一下。曉琳,辛苦你再做些飯,讓大家都吃好喝好。”曉琳點點頭,立馬去準備。
家昌哥也在一旁幫著維持秩序,讓大家別著急。什麼事家軍給大家辦,得一件一件的辦。家昌哥說著,張叔走過來,家昌哥,就領著張叔,上外面到院子里,大樹下陰涼下嘮嗑去了。他給張叔嘮上了,說,我是跟著我弟弟家軍來的,剛一來,我們哥倆到這誰也不認識,上哪去找領導都不知道。吃飯都沒地方去,這邊公社和咱上面公社一樣,那也沒有飯店。沒地方吃飯,家軍,領著我找活干,給人家當樵夫。干了九天,才找到公社領導。找到領導,我都擔心辦不成,咱這個點,咱來之前,都有幾次來人想在這建點,都沒和領導談好。家軍,就談一次,領導就同意了。
來的人多,我領著大家看我們克的這三個房子,看周邊環境,介紹村子界定的情況,村子的布局。將要開荒的情況。大家听著家昌哥的講述,眼中滿是敬佩。
這時,天邊又涌起了烏雲,隱隱有雷聲傳來。我抬頭看了看天,對大家說道︰“這天眼看要下雨了,大家先別著急,咱們一起把帶來的行李和物資都搬進屋里避避雨。”眾人紛紛行動起來,在雨中忙碌著。曉琳在屋里生起了火,準備煮些熱水給大家驅寒。雨越下越大,打在屋頂上 里啪啦作響。我和家昌哥趁著雨勢,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在屋外挖起了排水溝,防止雨水倒灌進屋里。等一切都安置妥當,大家圍坐在火堆旁,喝著熱水,氣氛漸漸熱烈起來。我看著這些充滿希望的面孔,心中也充滿了干勁。我說道︰“雖然現在條件艱苦,但只要咱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把這個新村建設好。
一會雨停了,我和大家就說起安排蓋房和準備開荒種地事。我說等著這幾天大家幫著給這兩個房子蓋完,解決一下住宿的事,我再給大家安排一下房號,大家先干著活,克著房子,我再上公社匯報你們來的情況,再請示開荒的事。大家听了,紛紛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在這溫暖的火光中,我仿佛看到了新村未來的模樣,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