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了,我們來到撫遠的客車站。到了客車站我們想坐客車到鄉下去,按照俺爹他給我說的,他年前來聯系的情況,我們應當去曙光公社,我們要去,我們問客車站的人幾點有車,她說下午兩點有一趟。有,我們問客車站的人現在幾點了,他說九點五十了。我和家昌一算,還得等四個多小時。我問撫遠城里哪有飯店,客車站的人說,撫遠縣城就一個飯店,在江邊,你們來經過那,我說我們下船從西面下面船站過來的時候,走到一上破十字路口那,看到上面右側拐角那有個沿江飯店,沒開門,鎖著門。客車站的人說,就是那,飯店沒人吃飯他們不就關門嗎?
我和家昌哥一听,城里就一個飯店,還不營業,俺沒著了,我說,家昌哥,咱們吃咱們帶的干糧吧。家昌哥說,昨晚上咱倆坐船,坐那二層艙船後尾,光擔心下雨和冷了,也沒去下面船艙拿干糧吃,現在我還剩個苞米面大餅子,我吃了就行了。我說我也是啊,就昨天中午在船上,咱倆吃飯的時候,吃一個苞米面大餅子,我從家一共帶倆,這也剩一個呢。我和家昌哥說著,就把剩下的苞米面大餅子拿出來,就著咸菜條子吃上了。
我和家昌吃上一個苞米面大餅子,吃完了,肚里就不咋餓了。我啪嗒啪嗒掉在我身上的干糧渣子,活動活動胳膊和腿。心里輕松了一些。家昌哥說,渴了,沒地方喝水去。“啊,渴了,我也有點渴了,那這麼辦呢,我問問里屋客運站的人吧,問問他們這有沒有水,他這要是有,咱就給他要點。”
“那,你就去看看唄,看看他能不能幫這個忙。”
看看,我說著就去。
客運站不大,就一間房,還 是個破房,頂多有十幾平方。而且還從里面間壁開一個小屋,作為售票室。這中午不發車,也沒人來,這售票室的就一個人還躺在炕上睡著了。我走到小屋的門跟前,想敲門,我又回頭瞅瞅家昌哥,家昌哥說道︰“你先敲門。敲門,你慢點,輕點,你敲門,門開了,你說同志,我們渴了。”
我揮揮手,意思你不用說,我知道。我轉過頭來,我用手指肚試著敲了幾下。我一敲,人家就來開門了。她來開門,我往後撤了一步,她問道︰你有什麼事兒?我說,同志,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渴了,你看我倆,是昨天早上七點半從富錦船站上 的船,這一路上,坐客船一天一宿了,在船上,還吃苞米面大餅子和咸菜。一口水都沒喝,現在渴了,我們想求你,看你能不能幫著我們弄點水喝。
“行,行行行。我們這屋里有個暖壺,我給你們看看呀,看看里面還有沒有水了。這是我早上從家里燒的一壺水,”客車站的人說著,就去拿暖壺,用手一拿,往上一端,說,有水有水。看來你們的命運不錯呀。”客車站的人,說著,就把暖壺給我拿過來。我接到暖壺,連聲說謝謝,謝謝。
“你們有喝水 的缸子嗎?要是沒有,我這還有個水缸子。”
“沒有沒有。這次出門來匆忙,是啥也沒帶呀。”
“沒有,沒帶,沒事,我這有。”客車站的人說著就給我們拿來個水缸子。我一看人家給拿個水缸子呢,我趕緊跑過去,我說你們有,那就先借給我們用用吧。我接過來水缸子,我又連忙說謝謝。我說著,就把水缸子給了家昌哥,家昌給倒了半缸子水,晃一晃就喝了起來。家昌哥喝了半缸子水,就把缸子遞給我,我也倒半缸水喝了。
我們倆都喝了一次了,我又把水缸子遞給了家昌哥,他又接著喝起來。人家看著我們喝水這個樣子,笑了,說,看來你們是真渴了。
“真渴了,大姐,道太遠了。這坐船坐了二十一二個小時。”
‘’二十一二個小時?你們是從哪來呀?是從富錦來的吧?不是從佳木斯來的呀?”
“對,從富錦。”“
”富錦,我猜對了吧?我一听你們說,坐了二十一二個小時,我就知道你們是從富錦來的。你們這是夏天坐船,你們要是冬天坐客車,那也得二十一二個小時。
我們說著,外面突然有光線一閃,從窗戶的玻璃穿過來,我往外一看,太陽出來了。我說天又晴了,太陽出來了,我們上外面看看。家昌哥說不知道客車什麼時候能來呀。這個時候幾點了。
“客車就在外面停著呢,客車來了,這也沒有院子,到點了,師傅就把車開過來了。快了,客車再有半個小時就來了。你們出去,別走太遠了。”
“我說好的。客車來了,你們買票,上車也得幾分鐘。”我一說,車站的大姐笑了,說,什麼幾分鐘啊?也可能就你們兩個呢。
我和家昌哥出了客運站,外面陽光正好,太陽從西面山上照射下來,灑滿了整個山城,空氣里彌漫著清新的氣息。我們沿著路邊往下走,走了幾分鐘,就又到了那沿江飯店門口了。我說家昌哥,你看,這飯店現在還沒開門呢,外地來個人,想吃飯,上哪吃去啊?“哎呀,它這路途遙遠,平時也沒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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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來,需要發展呀?哎,哥,咱別往下走了,咱往回走吧。”
我們往回走,是上坡,家昌哥說,看來撫遠這個縣城的路不是下坡就是上坡呀。我抬著頭看著東面,南面,西面指著說,家昌哥你看,這個縣城是,東面,南面,西面,這大半圈都是山呀,只有北面是黑龍江啊?這是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呀?這個環境很優美呀。家昌哥說環境美,這里的人也好啊,你看客車站那個女的,咱說渴了,她又給咱拿暖壺又給咱拿水杯的。
我們說著到客車站了,我們到哪了,真還是我們倆。客車站那個大姐說等著吧。客車快來了。沒一會兒,一輛客車緩緩開了過來。客車來了,客車還沒開到地方呢,司機就向站里那個大姐 喊,現在,有沒有旅客呀?‘有,還不少呢,有兩個呢。說著,站里的那個大姐就招呼我們上車。上車,我們拎著行李上車,車上空蕩蕩的,就我們兩個乘客。司機師傅熱情地和我們搭話,問我們上哪去。家昌哥說曙光。司機問是曙光公社所在地嗎?
人家問家昌哥,家昌哥趕快看著我,我說不是,是這面,叫紅橋吧。我們先到那。司機說你們可整準了呀,千萬別搞錯了呀。我說我爹告訴的,錯不了。司機一听我們是第一次來,說,你們就說的是要到多少公里吧?是一九二,是一九五,一九七.,還是一九八?我說都不是,是二零二。.司機說,這就對了。司機笑了,說你說紅啥,我也搞不明白,這新建的點,什麼紅星,紅衛,紅峰,紅升,紅橋的,不好記呀?
“”好,師傅,我們買車票。車票多少錢?”
“多少錢,錢你給屋里那個人。”師傅在駕駛室呢,說著喊哪位大姐。大姐跑過來,說我還弄不準收多少錢呢。司機說,你就大約收得了,從這到東方紅是五毛,從這到曙光是一元。這紅橋是過來東方紅兩站地。
“哎,師傅,你們要是拿不準,我們多給你一毛錢沒事。”
沒事,我們也不能多收啊,我們要多收你的錢了,那我們不成了貪污犯了嗎?”
“呀,你們的思想覺悟真高啊。”我說著,大姐收我們一個人六毛錢。
客車走了,開出客車站了,開出客車站就順著西山根走,慢慢地上坡。上坡,越上越陡峭。陡峭,就在陡峭處來到了山頭。客車隨著山頭先往左拐彎,在拐過山頭,又九十度的往右拐,我此時回頭向城里望去,那城里的一個一個房子變得那樣小。拐過山頭,司機就加大了油門,就往山上開去。往上開,客車 轆直打滑,司機左拐右拐,拐了幾次才上去。客車上去了,就開始下坡了。下坡,司機急得剎車。上坡,下坡,客車都是在打楊樹林子的穿行。
下完暴雨,客車在公路上平穩地行駛著,窗外的景色全部是大樹林子。我和家昌哥看著這一切,越發覺得這趟旅程充滿希望。大約有兩個多小時了,客車開過了又一個木頭橋,上了坡,在一個樹林空處停車了,師傅說看看吧,是不是這個地方。我和家昌哥笑一笑,我說,大概是吧,我們誰沒來過。
我們下了車,拎拎行李,把行李整理一下。望著眼前陌生一個小村莊,一條很寬的道,但還是留有樹林子痕跡,道上還有塔頭,樹樁子,稀稀拉拉的楊樹條子樺樹條子。我深深吸一口氣。我說家昌哥,這就是俺爹頭年來過地方。咱進屯子吧,俺爹不是說,有一個什麼爺家的兒子,在這個點嗎?家昌哥說是,這還有一個小于子,是俺家你嫂子的表弟,他是咱關里魏灣宋樓的,
“哦,家昌哥,你還有這層關系。那就好辦了,咱們就進去吧,今天咱想法在這住一宿,了解了解這個曙光公社建點的情況,再了解一下他們建點的情況和經驗,看看這距離公社多遠,現在公社誰當領導。”
“對,咱們知道了公社建點的情況很重要。咱們才能上公社找領導談去。
我和家昌哥說著,就扛起行李向村里走去。我走著,看著道南道北的房子,道北一家一家的我查著走過三家了就是一個大井了。再往前走,就是村里一個南北道了。我站在十字路口,環視一下,知道了,這個村子是四條街,十五個房子,都是兩間房。房子都是用木頭克的。我們整站著,想找個人呢,想問一下老于家,老馬家呢。我看看沒人出來呀。我們等了幾分鐘,從北邊走過來一個小孩。我趕快喊,哎,小孩,我問一下,老于家是哪家,
“你們是干什麼的?”家昌趕快說,我們是來串門的。
“哦,我以為你們是公社開拖拉機的呢?”老于家,是于吉永家嗎?”
“是,是是。”我趕忙說。
“于吉永是我爸,那你來吧。”小孩說著,就往家跑,他跑,我們跟著,小孩跑進他家院子里,就喊,媽,咱家來人了,山外來人了。我一听,明白了,他們把富錦這邊去的,都叫叫山外。
“哪呢,哪呢?”小孩子的爸爸喊著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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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呢,在老鄒家門口,我遇到的,我給領回來了。”小孩跟大人說著呢,我們就到了。家昌哥說,這小孩子真聰明,把我們叫成山外的。
“來來來,進屋。進屋。”
“進屋,進唄?你是于吉永,你知不知道澤林小柳河老菜家?我是他大姑爺。”
“啊啊啊,我知道了,你是大姐夫吧。“”家昌哥說對。
“哎呀呀,哎呀呀,你是大姐夫。咱也沒見過面。快進屋。大姐夫來了。”于吉永說著就向屋里喊。
我們說著就進屋了,我們進了于家的屋,于吉永,問家昌哥,你們倆是什麼關系。家昌哥說,這是我二叔家的我三兄弟。
“哎呀哎呀,我知道了,頭年你家我二叔來了,我還沒在家,我上山外澤林了。我听那院,老馬說的,你家二叔也來看地方,也想來建點。這回二叔咋沒來呢?”
“我二叔沒來,我三兄弟家軍來了。”
“來了,好啊。來了,就想法找公社唄。”
“找公社,這不我和家昌哥,你大姐夫,先來你這,向你請教,了解一下這公社的情況嗎?看看公社現在建起來幾個點了,還想建幾個點,你們給我們說了,我們好去找曙光公社領導去呀。”
“那這麼的,你家二叔來,也到那屋了,那是你們一家子,你家二叔,還管他叫兄弟呢。你們倆還得叫叔呢?咱現在做飯,我叫我家的做飯,弄兩個菜。一會,我把那院的你們一家子叫來,咱們喝點酒,喝酒的時候,再嘮嘮這事。建點,咱得建,大姐夫。”
于家說著就做起飯來。
不一會兒,飯菜上桌,有炖的鯽魚,還有一個烤的小白票子干巴魚,青菜都是早上才采集的野菜,老蕨菜,老山芹,苦老牙,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于吉永找來了我們一家子我的叔叔。于吉永,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又拿出自家釀的米酒。大家圍坐在一起吃起來。我說,我和家昌哥,還有燒餅,是從富錦正陽飯店買的,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