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現在在哪？\"
\"在...在十里鋪的倉庫里，我們昨晚偷跑出來的。\"
劉鐵柱站起身︰\"帶路。\"
\"不行啊！\"逃兵哭喪著臉，\"回去會被槍斃的。\"
\"不帶路現在就被槍斃。\"劉鐵柱冷冷地說。
月光下，一行人向十里鋪進發。
逃兵們被綁著手，走在前面帶路。
劉鐵柱和邢醫生持槍在後，警惕地觀察四周。
十里鋪是個小村莊，村口確實有個倉庫，門口有兩個持槍士兵把守。
\"多少人看守？\"劉鐵柱低聲問。
\"八個...不，十個...\"逃兵哆嗦著，\"還有...一條軍犬...\"
劉鐵柱沉思片刻，決定先觀察。
他讓邢醫生看著逃兵，自己悄悄摸到倉庫側面。
倉庫窗戶很高，但牆上有根排水管可以攀爬。
劉鐵柱順著管子爬上去，透過髒兮兮的玻璃往里看。
倉庫里堆著十幾個大木箱，都用油布包裹著。
四個士兵在打牌，還有兩個在睡覺。
一條狼狗拴在門口，正趴著打盹。
劉鐵柱小心地爬下來，回到邢醫生身邊︰\"硬闖不行。\"
\"怎麼辦？\"
\"調虎離山。\"劉鐵柱看向逃兵，\"你們想活命嗎？\"
逃兵們拼命點頭。
\"去把那條狗引開。\"劉鐵柱解開一個逃兵的繩子，\"就說發現逃犯蹤跡。\"
逃兵哭喪著臉︰\"他們會認出我的。\"
\"那就說你被逃犯劫持，剛逃出來。\"劉鐵柱把槍還給他，\"演像點。\"
逃兵戰戰兢兢地走向倉庫。
不一會兒，倉庫那邊傳來喊叫聲和狗吠聲。
幾個士兵牽著狗沖出來，跟著逃兵往村外跑去。
劉鐵柱和邢醫生趁機繞到倉庫後門。
後門鎖著，但鎖很舊。劉鐵柱用匕首撬了幾下，鎖就開了。
兩人溜進倉庫，迅速撬開一個木箱。
里面果然是那種泛著綠光的礦石。
\"果然沒清理干淨。\"劉鐵柱咬牙，\"必須毀了。\"
\"怎麼毀？\"邢醫生問，\"這麼多...\"
劉鐵柱環顧四周，發現牆角堆著幾桶煤油︰\"燒。\"
兩人迅速將煤油潑在木箱上。
正要點火，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士兵們回來了。
\"躲起來！\"劉鐵柱拉著邢醫生藏到一堆麻袋後面。
門被推開，三個士兵走進來，罵罵咧咧的︰\"媽的，白跑一趟！\"
\"老六那小子肯定眼花了！\"
\"睡覺睡覺！\"
士兵們躺下繼續睡覺。
劉鐵柱等他們鼾聲響起，悄悄摸出火柴。
\"走。\"他低聲對邢醫生說。
兩人退到門口，劉鐵柱劃著火柴，扔向潑了煤油的木箱。
\"轟！\"
火焰瞬間竄起！
士兵們被驚醒，大喊著救火！
劉鐵柱和邢醫生趁機沖出倉庫，消失在夜色中。
身後，倉庫已經陷入火海。
詭異的綠色火焰沖天而起，照亮了半個村莊。
\"快走！\"劉鐵柱拉著邢醫生跑向村外，\"他們會追來的。\"
兩人拼命奔跑，身後傳來嘈雜的喊叫聲和槍聲。
子彈呼嘯著從頭頂飛過，但他們不敢停下。
跑出兩三里地，身後追兵的聲音漸漸遠了。
劉鐵柱喘著粗氣停下︰\"休...休息一下...\"
邢醫生癱坐在地︰\"那...那些礦石...\"
\"燒干淨了。\"劉鐵柱望著遠處沖天的火光，\"這下徹底結束了。\"
正說著，前方路上突然出現幾個黑影，劉鐵柱立刻舉槍，卻發現是那幾個逃兵。
\"別開槍！\"逃兵們舉手投降，\"我們沒處去了，帶上我們吧。\"
劉鐵柱猶豫片刻，放下槍︰\"想活命就老實跟著。\"
一行人繼續向東行進。
天亮時分，他們爬上一座小山丘。遠處，山海關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
\"到了山海關就安全了。\"邢醫生喘著氣說。
劉鐵柱沒說話，望著遠處的火光。
最後一處隱患也消除了，但他心里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那個日本商人藤田是誰？
山海關的城牆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劉鐵柱一行人疲憊不堪地走在官道上，鞋上沾滿泥濘。
\"前面有哨卡。\"邢醫生眯起眼楮，\"查得很嚴。\"
劉鐵柱觀察著遠處的關卡。
十幾個穿制服的士兵正在盤查過往行人，旁邊還站著兩個穿西裝的男子，目光銳利地掃視人群。
\"不是普通檢查。\"劉鐵柱低聲道，\"在找人。\"
三個逃兵頓時緊張起來︰\"不會是找我們吧？\"
\"分開走。\"劉鐵柱果斷決定，\"你們三個從東邊繞過去，在城南的茶館等我們。\"
逃兵們連連點頭，悄悄溜向岔路。
劉鐵柱和邢醫生整理了下衣服，裝作普通旅客走向關卡。
\"站住！\"一個士兵攔住他們，\"證件！\"
邢醫生掏出準備好的路引︰\"從奉天來，去天津探親。\"
士兵仔細檢查路引，又打量他們幾眼。
這時，一個穿西裝的男子走過來︰\"包里裝的什麼？打開看看。\"
劉鐵柱不動聲色地打開包袱，里面只有幾件舊衣服和干糧。
西裝男翻檢一番，沒發現可疑物品。
\"去哪？\"他冷聲問。
\"天津。\"劉鐵柱平靜地回答。
\"為什麼從奉天來？\"
\"做小買賣的。\"邢醫生賠笑，\"今年生意不好，回老家。\"
西裝男盯著劉鐵柱的眼楮看了幾秒，突然問︰\"認識一個叫伊萬的人嗎？\"
劉鐵柱心跳加速，但面色如常︰\"不認識。\"
\"走吧。\"西裝男揮揮手，但眼神依然充滿懷疑。
兩人通過關卡，走出幾十米後，邢醫生才低聲問︰\"他們怎麼知道伊萬？\"
\"可能是那個日本商人報的信。\"劉鐵柱皺眉，\"看來山海關也不安全。\"
進城後，兩人直奔城南茶館。
三個逃兵已經等在那里，緊張地東張西望。
\"有人跟蹤嗎？\"劉鐵柱坐下問。
\"沒...沒有...\"一個逃兵結結巴巴地說，\"但我們听說...火車站全是便衣...\"
邢醫生展開剛買的地圖︰\"那就走水路，從碼頭坐船去天津。\"
\"什麼時候有船？\"
\"明天一早。\"邢醫生指著地圖，\"今晚先找個地方住下。\"
五人找了家偏僻的小客棧住下。
劉鐵柱讓逃兵們住一間，自己和邢醫生住隔壁，以防他們逃跑。
傍晚時分，劉鐵柱獨自出門打探消息。
碼頭附近果然有不少便衣在巡視，火車站更是戒備森嚴。
\"听說在抓縱火犯。\"一個小販告訴他，\"昨晚十里鋪倉庫被燒了，死了好幾個兵。\"
劉鐵柱買了幾個包子往回走，突然在街角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西裝男。
他正在和幾個穿制服的人交談，不時指向客棧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