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絲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第一顆剛松到一半，維修通道另一頭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在這里。"
劉鐵柱頭也不回，短刀狠狠一撬。
第一顆螺絲崩飛，打在管道上當啷作響。
子彈呼嘯著擦過耳邊，在金屬管道上鑿出一串火星。
第二顆螺絲在彈雨中松動。
"混蛋，站住。"皮靴聲急速逼近。
第三顆螺絲，劉鐵柱的手指被跳彈擦傷，血順著刀柄往下淌。
他咬緊牙關，刀尖抵住最後一顆螺絲。
砰！
一顆子彈打中他肩膀，血花迸濺。
劇痛讓他的手一抖，短刀差點脫手。
追兵已經到了五米外，槍口再次瞄準。
千鈞一發之際，劉鐵柱猛地擰斷最後一顆螺絲一腳踹開，身體順勢滾進辦公室，同時反手將短刀擲向追兵。
刀光一閃，最前面的日本兵慘叫一聲，捂著眼楮倒地。
後面的人被絆了一下，槍口歪向天花板，砰砰砰一串子彈打在天花板上。
山本的反應極快，在劉鐵柱破窗而入的瞬間已經拔槍射擊。
子彈擦著劉鐵柱的頭皮飛過，打在身後的文件櫃上。
劉鐵柱一個翻滾躲到辦公桌後，肩膀的槍傷火辣辣地疼。
山本的公文包就放在桌上，距離不到一米。
“什麼人。”山本厲喝，槍口死死鎖定辦公桌。
回答他的是劉鐵柱猛地掀翻的辦公桌，沉重的實木桌子砸向山本，逼得他後退兩步，劉鐵柱趁機撲向公文包。
山本的槍再次開火，子彈擊中劉鐵柱右臂，血濺在公文包上。
但他已經抓住了包帶，一個翻滾躲到沙發後。
"山本暴怒，繞過倒地的辦公桌追來。
維修通道里，更多日本兵正試圖擠進來。
劉鐵柱環顧四周，唯一的出口是那扇厚重的辦公室門，門外肯定有更多守衛。
山本已經逼近到三米內，槍口穩穩指向沙發"投降吧。"
劉鐵柱深吸一口氣，突然將公文包猛地擲向窗戶，山本下意識轉頭去看，槍口偏移了半秒。
就這半秒，劉鐵柱如同獵豹般從沙發後竄出，一頭撞在山本腰腹。
兩人一起重重砸在牆上，山本的手槍脫手飛出。
"八嘎！"山本怒吼，一記肘擊砸在劉鐵柱背上。
劉鐵柱悶哼一聲，但死死抱住山本的腰不放，推著他撞向窗戶。
嘩啦！
玻璃碎裂，兩人半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三樓的高度，下面是水泥地面。
山本慌了，拼命抓住窗框。
劉鐵柱趁機一記頭槌撞在他鼻梁上，鮮血頓時糊了山本一臉。
"鑰匙是什麼？"劉鐵柱厲聲問，掐住山本脖子，"解藥在哪？"
山本獰笑，突然從袖口滑出一把小刀，狠狠扎進劉鐵柱肋下"去死！"
劇痛讓劉鐵柱松了手。
山本趁機掙脫，踉蹌著撲向掉在地上的公文包。
劉鐵柱咬牙拔出肋下的小刀，血如泉涌。
公文包近在咫尺，但山本搶先一步抓住了它。
劉鐵柱猛撲過去，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滾到房間另一頭。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和日語喊叫。
門鎖在晃動，顯然守衛正在試圖破門。
山本趁機一腳踹開劉鐵柱，掙扎著爬起來，公文包緊緊抱在懷里。
劉鐵柱肋下的傷口血流如注，視線開始模糊。
藍色安瓿的藥效正在消退，眩暈感再次襲來。
"永別了。"山本冷笑，從公文包里掏出那個金屬小盒，迅速打開，取出一支紅色安瓿，"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鑰匙。"
劉鐵柱強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
他看到山本將紅色安瓿的液體注射進自己手臂，然後
身體突然劇烈抽搐，眼球凸出，血管在皮膚下如同蚯蚓般蠕動。
他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軍裝袖子被撐裂，露出青筋暴起的手臂。
"力量，強大的力量。"山本的聲音變得嘶啞低沉，像野獸的咆哮。
辦公室門被撞開！
五六個日本兵沖進來，槍口齊刷刷指向劉鐵柱。
"殺了他。"變異的山本怒吼。
子彈呼嘯而來，劉鐵柱拼盡最後力氣，抓起地上的碎玻璃擲向吊燈，燈罩碎裂，房間瞬間陷入半暗。
借著這短暫混亂，他滾到窗邊，看了眼下面的高度，又看了眼正在變異成怪物的山本和逼近的日本兵。
沒有選擇，他縱身躍出窗外。
風聲在耳邊呼嘯。
三樓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殘。
但在下墜的半秒里，劉鐵柱看到二樓有個突出的雨棚，他調整姿勢，身體重重砸在雨棚上。
砰！雨棚塌陷，減緩了下墜的沖擊。
他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左腿發出清脆的骨折聲。
劇痛幾乎讓他昏厥。
但身後建築里，山本野獸般的咆哮和日本兵的喊叫聲越來越近。
他拖著斷腿，爬向不遠處的圍牆。
圍牆兩米多高，對現在的他來說如同天塹。
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追到院子里。
絕望之際，一輛運送垃圾的卡車突然從側門駛入，正好停在圍牆邊。
劉鐵柱用盡最後的力氣，爬上車廂，鑽進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堆里。
卡車再次啟動，緩緩駛向大門。
院子里，變異的山本正指揮士兵四處搜索。
劉鐵柱屏住呼吸，垃圾的腐臭掩蓋了血腥味。
卡車經過大門時，守衛隨意地用手電照了照車廂，被臭味燻得皺眉，揮手放行。
當卡車駛入夜色籠罩的街道，劉鐵柱才敢從垃圾堆里探出頭。
肋下和腿上的傷口，疼得鑽心。
他顫抖著摸向懷里公文包沒拿到，但慌亂中，他從山本打開的金屬小盒里順走了一支紅色安瓿。
安瓿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血光。
這就是山本口中的鑰匙，能讓普通人變成怪物的毒藥，還是說是解藥？
遠處，奉天陸軍醫院的方向，響起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山本顯然正在撤離。
劉鐵柱緊握著那支紅色安瓿，意識開始模糊。
卡車顛簸著駛向未知的方向，而他的視線里，最後看到的是一塊路牌，"渾河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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