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碎片上的金紋突然亮起微光，而他皮膚下的綠色脈絡，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縮了幾分！
"它能壓制礦石的活性！"鄭三爺驚呼。
劉鐵柱點點頭，收起剩下的碎片"可惜太少了，撐不了多久。"
正說著，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張大山帶著人回來了，馬背上還橫捆著個穿西裝的人。
"逮了條大魚！"張大山咧嘴一笑，把俘虜拽下馬。
那人抬起頭，赫然是白景琦。
此刻的他狼狽不堪，金絲眼鏡碎了一片，西裝沾滿泥巴，右手手腕不自然地彎曲著，顯然已經骨折。
"你們"白景琦疼得直抽氣，"知道我是誰嗎？敢這樣對我。"
鄭三爺上前就是一耳光"知道，漢奸走狗嘛。"
白景琦被打得嘴角流血，卻突然笑了"鄭三爺，別高興太早，稽查隊明天就到，你們私設刑堂、綁架良民，夠槍斃十回了。"
"良民？"夜鶯冷笑，"派人挖礦害人的良民？"
白景琦有恃無恐"證據呢？"他轉向劉鐵柱，"你以為毀了青銅龍就萬事大吉了？告訴你，省府實驗室已經分析出了礦石成分，很快就能人工合成。"
劉鐵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們把礦石樣本送去了省府？"
"不止省府。"白景琦得意道，"奉天、新京，甚至日本本土的實驗室都有，松本老師的成果，必將改變世界。"
劉鐵柱心頭一震，最壞的情況發生了，礦石的秘密已經擴散，單靠毀掉青銅龍根本阻止不了。
"柱哥，怎麼辦？"張大山低聲問。
劉鐵柱沉思片刻，突然松開白景琦"放他走。"
"什麼？"眾人都愣住了。
白景琦也一臉錯愕，隨即警惕起來"你又耍什麼花樣？"
劉鐵柱面無表情"回去告訴稽查隊，鄭家歡迎他們來查，不過"
他湊近白景琦耳邊，低聲道，"如果他們敢耍花樣，我就把你在礦洞里私藏炸藥的事捅出去，省府再有人，也保不住你。"
白景琦臉色變了變，隨即強裝鎮定"你不敢，事情鬧大，礦石的秘密就"
"我敢。"劉鐵柱打斷他，"我爛命一條，換你白少爺的前程，值了。"
白景琦死死盯著劉鐵柱，最終冷哼一聲，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備好的馬匹。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鄭三爺皺眉道"就這麼放了？"
"釣魚得放長線。"劉鐵柱從懷中掏出那些金紋碎片，"他一定會去一個地方。"
"奉天實驗室？"夜鶯反應過來。
劉鐵柱點頭"這些金紋是克制礦石的關鍵，白景琦拿不到青銅龍，就會想辦法人工合成類似的東西。"
他看向鄭三爺，"三爺在奉天可有門路？"
鄭三爺捻著胡須想了想"有個遠房佷子，在奉天警備隊當差。"
"夠用了。"劉鐵柱收起碎片，"準備車馬，咱們去奉天。"
張大山撓頭"那稽查隊怎麼辦？"
"讓馬師長應付。"鄭三爺已經有了主意，"他欠我人情，該還了。"
次日清晨，一支二十多人的稽查隊，果然來到鄭家莊園。
帶隊的是個穿著警官制服的中年人，一臉倨傲。
"趙科長是吧？"鄭三爺笑呵呵地迎上去，"久仰久仰。"
趙科長板著臉"鄭三爺，有人舉報你私開礦藏、勾結土匪，請配合調查。"
"好說好說。"鄭三爺做了個請的手勢，"不過在這之前，有位貴客想見見您。"
"誰？"
鄭三爺笑而不語，領著稽查隊來到正廳。
廳里坐著個穿軍裝的中年漢子，肩章顯示是個師長。
"馬、馬師長？"趙科長臉色頓時變了。
馬師長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說"小趙啊，鄭三爺是我過命的兄弟，你說他勾結土匪，是在暗示什麼？"
趙科長額頭冒汗"誤會，一定是誤會。"
就在稽查隊灰溜溜撤退的同時，劉鐵柱和夜鶯已經坐上了開往奉天的火車。
張大山則帶著另一隊人走陸路，暗中策應。
火車包廂里，夜鶯壓低聲音"剛收到消息，白景琦果然去了奉天，直接進了關東軍舊部大樓。"
劉鐵柱望著窗外飛馳的景色，胸口的金紋碎片微微發熱。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兩股力量正在達成某種微妙的平衡，但這種平衡能維持多久，誰也不知道。
"夜鶯，"他突然問，"你說人為什麼總想掌控那些不該踫的東西？"
夜鶯想了想"貪心吧，就像那些挖礦的，明明知道會死人，還是前赴後繼。"
劉鐵柱摩挲著胸口的碎片，沒再說話。
遠處，奉天城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
那里等待他們的，將是比礦石更危險的人心。
奉天城西，關東軍舊部大樓，在暮色中顯得陰森肅穆。
這座四層高的灰磚建築，曾是日本關東軍特務機關所在地，如今門口掛著"滿鐵礦產研究所"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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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鐵柱蹲在對面的茶樓二樓，透過窗縫觀察大樓的動靜。
夜鶯匆匆上樓，遞過一張紙條"鄭三爺的佷子送來的情報。"
紙條上潦草地寫著"白景琦每日下午三點準時到訪，停留兩小時，研究所戒備森嚴，夜間有日軍舊部把守。"
"日軍舊部？"劉鐵柱眉頭一皺。
夜鶯點頭"听說所長是個叫藤田的日本教授，戰爭結束後沒回國，被白家收留了。"
劉鐵柱想起松本實驗室里的場景，胃部一陣翻騰。
他看了眼懷表，下午兩點四十。
"準備一下，白景琦快到了。"
果然，三點整，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入大院。
車門打開，白景琦拄著手杖走下來，右手還打著石膏。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快步走進大樓。
"行動？"夜鶯低聲問。
劉鐵柱搖頭"等天黑。"
夜幕降臨後，研究所的燈光依然亮著。
劉鐵柱和夜鶯換上電工制服，拎著工具箱走向後門。
"站住！干什麼的？"一個穿舊日軍制服的守衛攔住他們。
夜鶯晃了晃工具箱"配電房跳閘了，所長讓來檢查。"
守衛狐疑地打量他們"證件呢？"
劉鐵柱掏出一張偽造的工作證，同時悄悄觀察守衛的右手，手腕處隱約有綠色紋路。
守衛檢查完證件，不情願地讓開路"快點，別亂跑。"
進入大樓後，兩人迅速閃進消防通道。
夜鶯壓低聲音"那守衛也中毒了？"
"不止他。"劉鐵柱指了指天花板，"這棟樓的通風系統里可能循環著稀釋過的礦石氣體。"
二樓實驗室的門虛掩著，里面傳來日語對話。
劉鐵柱貼牆靠近，听到白景琦的聲音。
"樣品純度還是不夠，必須找到青銅龍上的金紋配方。"
一個蒼老的男聲用生硬的中文回答"白君，急不得，根據松本老師的筆記，金紋是古人用特殊礦物配制的，需要時間分析。"
劉鐵柱小心地推開門縫。
實驗室里，白景琦和個禿頂的日本老頭站在一台古怪的機器前。
機器中央的玻璃容器里，懸浮著幾塊綠色礦石，正被某種射線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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