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崖頂的石階,成了死亡通道。
上方的土匪佔據地利,滾木 石雨點般砸下,子彈封鎖著每一寸石階。
戰士們每前進一步都異常艱難,不斷有人中彈倒下。
\"掩護我!\"張大山搶過一挺土匪丟下的輕機槍,架在一塊凸起的岩石後,對著上方瘋狂掃射,暫時壓制住土匪的火力。
劉鐵柱和夜鶯趁機帶人向上猛沖。
子彈呼嘯,碎石崩飛。
沖過最後一道拐彎,崖頂寨門近在咫尺。
沉重的寨門緊閉著,門樓上土匪的槍口噴吐著火舌。
\"炸藥!\"劉鐵柱吼道。
爆破手剛沖上來,寨牆上一聲沉悶的槍響,是狙擊手!
爆破手胸口綻開血花,踉蹌倒下,炸藥包脫手滾落石階!
\"操!\"劉鐵柱目眥欲裂。
夜鶯撲過去想撿炸藥包,被密集的火力壓得抬不起頭。
就在此時,寨門內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和慘叫聲,緊閉的寨門\"嘎吱\"一聲,竟被從里面拉開了一條縫。
\"柱哥,快!\"門縫里,老金滿臉血污的臉一閃而過。
他手里端著一把奪來的步槍,正對著門內的土匪開火。
\"老金!\"劉鐵柱又驚又喜。
原來老金被俘後一直假裝屈服,伺機而動。
劉鐵柱和夜鶯如同兩道利箭,沖向洞開的寨門。
門內一片混戰,忠于穿山甲的死硬分子和老金策反的土匪絞殺在一起。
劉鐵柱的目標明確,直撲寨子中央那座最大的木屋,穿山甲的老巢。
一腳踹開木門,屋內陳設粗陋。
劉鐵柱的目光瞬間鎖定牆角一個半人高的鑄鐵保險櫃。
櫃門上,赫然鑄著一只振翅欲飛的黑鷹。
黑鷹鑰匙,劉鐵柱掏出鑰匙插入鎖孔。
\" 嗒。\"
櫃門彈開,里面沒有金銀財寶,只有幾本厚厚的日文賬簿,一個密封的金屬圓筒,還有一小盒用蠟封得嚴嚴實實的深紫色藥丸。
藥丸旁貼著日文標簽︰\"抗輻劑,試作1型\"。
劉鐵柱抓起藥盒和金屬圓筒塞進懷里。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夜鶯的厲喝︰\"放下武器。\"
劉鐵柱沖出屋子,寨子里的戰斗已近尾聲,殘匪紛紛投降。
夜鶯和張大山正用槍,指著一個被反綁雙手穿著綢緞長衫的干瘦老頭。
老頭雖狼狽,但眼神陰鷙,不像普通土匪。
\"謝先生?\"劉鐵柱盯著老頭,老鷹崖的二當家,穿山甲的狗頭軍師,也是和日本人勾結最深的漢奸。
謝先生冷笑︰\"劉鐵柱,你贏了寨子,贏不了命,那髓沾身,神仙難救。\"
他目光掃過劉鐵柱染血的棉衣,正是之前抱過礦石的位置。
劉鐵柱這才感覺到,胸口被礦石燙傷的地方,此刻正傳來一陣陣鑽心蝕骨的麻癢和寒意。
他扯開衣襟,只見燙傷處的皮膚竟隱隱透出一絲不祥的暗綠色脈絡。
\"解藥!\"張大山槍口頂住謝先生的腦門。
\"解藥?\"謝先生怪笑,\"只有日本人手里才有真正的鑰,那幾顆藥丸...\"
他瞥了一眼劉鐵柱懷里的藥盒,\"頂多讓你多活幾天,死得更痛苦罷了。\"
劉鐵柱的心沉入谷底,握緊那冰冷的金屬圓筒。
這里面,是否藏著所謂\"制鑰\"的秘密?或者,是日本人更深的陰謀?
寒風卷過血跡斑斑的老鷹崖寨,遠處,完達山脈的雪線在夕陽下泛著冰冷的紅光。
而懷中的麻癢,正一絲絲啃噬著希望。
老鷹崖寨的火把在寒風中 啪作響,映著滿地狼藉的血污。
劉鐵柱靠在冰冷的石牆上,胸口那片暗綠色的脈絡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動,每一次收縮都帶來深入骨髓的麻癢與冰寒。
\"柱哥!\"張大山搶過劉鐵柱懷里的蠟封藥盒,手指顫抖著摳開一粒深紫色藥丸,\"快,試試這個!\"
藥丸入口極苦,帶著濃烈的礦物腥氣。
一股灼熱瞬間從喉頭燒到胃里,隨即擴散至四肢百骸。
胸口那蝕骨的麻癢冰寒,竟真的被壓下去幾分。
\"有效!\"夜鶯松了口氣。
藥效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那股麻癢和寒意如同退潮後又以更凶猛的勢頭反撲回來。
暗綠色的脈絡在皮膚下蔓延,顏色更深,搏動得更快,更有力。
劉鐵柱悶哼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媽的,這藥像在喂它!\"
張大山看著那詭異搏動的脈絡,臉色鐵青。
被捆成粽子的謝先生,發出夜梟般的怪笑︰\"我說了,頂多吊幾天命,那藥丸是餌,喂飽了髓,死得更快,哈哈哈哈。\"
劉鐵柱猛地睜開眼,眼中血絲密布,卻異常清醒銳利。
他推開攙扶的張大山,走到謝先生面前,沾著冷汗的手指一把捏開對方的下巴,將剩下的幾粒藥丸連同蠟封一股腦塞了進去。
\"唔...唔…\"謝先生驚恐地瞪大眼,拼命掙扎,卻被死死按住喉嚨。藥丸混著蠟封被強行咽下。
\"既然你懂這麼多,\"劉鐵柱的聲音冰冷如鐵,\"那就陪它一起吃飽。\"
謝先生的臉瞬間因窒息和恐懼扭曲。
很快,同樣的暗綠色脈絡,開始在他裸露的脖頸皮膚下浮現搏動。
他發出痛苦的 聲,身體劇烈抽搐起來。
\"看著他!\"劉鐵柱對夜鶯下令,\"記錄他毒發的時間和癥狀。\"
他轉向張大山,從懷里掏出那個從保險櫃里拿到的密封金屬圓筒,\"砸開它!\"
張大山用刺刀撬開筒蓋,里面沒有文件,只有一根手指粗細的透明玻璃管。
管中填充著一種粘稠的暗綠色膠狀物,膠狀物內部,懸浮著無數比沙礫還微小的綠色晶點。
這膠狀物的顏色和質感,與王掌櫃死前噴出的膿血何其相似,只是更純淨更活躍。
\"這就是髓?\"張大山聲音發干。
\"或者是鑰匙的一部分。\"劉鐵柱盯著玻璃管中緩緩旋轉的幽光,\"日本人提到取髓制鑰。\"
他一把抓過從謝先生身上搜出的密碼本,\"聯系昨晚王掌櫃最後發報的接收方,用他的密碼,發報︰餌已投,髓動,速至老鷹崖取鑰。\"
\"引蛇出洞?\"夜鶯眼楮一亮。
\"是引鬼出墳!\"劉鐵柱看著地上抽搐翻滾,皮膚下綠脈暴脹的謝先生。
\"看看誰,急著來拿這把鑰匙!\"
發報機在深夜的山崖上,滴滴作響。
回復來得快得驚人,只有冷酷的兩個字。
“待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