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上的冰層開始融化，劉鐵柱站在江堤上，手里攥著那份十二個水庫的名單。
楊小虎拄著拐杖走過來︰\"防化團已經控制了六個，還剩其他的也在抓緊控制。\"
劉鐵柱把名單折好塞進內兜，\"得想辦法混進去。\"
老金從吉普車上跳下來，手里晃著幾張證件︰\"搞到了，水利局的檢修工證件。\"
三天後，劉鐵柱化裝成水利技術員，帶著\"徒弟\"楊小虎來到第一個水庫，位于敵佔區的紅旗水庫。
哨兵檢查證件時，眼楮一直往他們工具箱上瞟。
\"新來的？\"哨兵翻著證件。
劉鐵柱賠著笑遞上煙︰\"從上頭調來的，專修閘門電機。\"
哨兵剛要放行，崗亭里突然走出個穿呢子大衣的干部︰\"站住，上頭哪個部門？我怎麼沒接到通知？\"
劉鐵柱心頭一緊，這人左手背上紋這一條蠍子，是藤原老部的人。
\"臨時任務。”劉鐵柱不動聲色地摸向腰間，\"閘門傳感器報警了。\"
干部眯起眼︰\"哪個傳感器？\"
\"b區的。\"劉鐵柱脫口而出，這是剛才觀察到的區域。
干部臉色稍緩，卻突然伸手︰\"工作證再給我看看。\"
千鈞一發之際，水庫里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干部轉身就往里跑，劉鐵柱和楊小虎立即跟上。
閘門控制室里，幾個穿工裝的人，正圍著控制台忙活。
干部踹門進去︰\"怎麼回事？\"
\"水位異常。\"工人指著儀表，\"已經超過警戒線兩米。\"
劉鐵柱趁機湊到控制台前，發現有人改寫了自動控制程序。
他假裝檢查線路，迅速把備用閘門切換到手動模式。
\"需要開閘泄洪！\"干部吼道。
\"不行！\"劉鐵柱攔住他，\"下游有五個村子！\"
干部突然拔出手槍︰\"你他媽到底是誰？\"
控制室里，頓時劍拔弩張。
楊小虎抄起扳手砸向電閘，燈光熄滅的瞬間，劉鐵柱一個飛踢踹倒干部。
黑暗中，響起雜亂的槍聲和慘叫。
等備用電源啟動，地上已經倒了三個人。
干部捂著肚子抽搐，槍口還冒著煙。
劉鐵柱奪過手槍︰\"b計劃是什麼？\"
干部獰笑著咳血︰\"已經...開始了...\"
這時水庫外，傳來汽車急剎聲。
楊小虎扒窗一看︰\"防化車，他們的人來了！\"
劉鐵柱抓起對講機︰\"老金，引爆預備點。\"
遠處山腰傳來悶響，事先埋設的炸藥引發人工塌方，堵住了水庫入口。
防化車被滾落的巨石攔住去路，幾個穿防護服的人跳下車。
控制台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其他水庫的水位也在暴漲。
劉鐵柱打開干部的公文包，里面是張修改過的程序流程圖，標注著同時觸發。
\"連鎖反應。\"他抓起對講機，\"通知各水庫立即切斷自動化系統。\"
楊小虎拖著傷腿爬上信號塔，用攜帶式電台發出預警。
五分鐘後，最近的水庫回電︰\"已控制，發現敵特三人。\"
接下來幾小時，回電陸續傳來。
十一個水庫化險為夷，唯獨最遠的向陽水庫，失去聯系。
劉鐵柱幾人立即撤出，坐上吉普車離開。
吉普車在盤山路上疾馳。
老金握著方向盤︰\"向陽水庫是重力壩，一旦潰堤，後果不堪設想\"
\"下游二十萬人都得喂魚。\"劉鐵柱檢查著彈匣。
車到水庫外圍，就被哨卡攔住。
出示證件後，哨兵眼神閃爍︰\"技術員都在主控樓。\"
主控樓前停著輛陌生的卡車，車廂用篷布蓋得嚴實。
劉鐵柱給楊小虎使個眼色，兩人分頭行動。
控制室里，三個穿工裝的人，正在操作台前輸入指令。
劉鐵柱剛推門，背後就傳來拉槍栓聲。
\"慢慢轉身。\"冰冷的槍管頂住後心。
轉身看見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正是名單上的敵特技術組長。
控制室里的\"工人\"，也紛紛亮出武器。
\"你們的目標是什麼？\"劉鐵柱拖延時間。
\"洪水只是掩護。\"眼鏡男推了推眼鏡，\"真正的好東西在卡車里。\"
突然一聲巨響，控制室玻璃全部震碎。
楊小虎引爆了卡車，沖天火光中，無數金屬罐被炸上半空！
\"混蛋！\"眼鏡男開槍就打。
劉鐵柱側身閃避，子彈擦著耳朵打在控制台上。
火花四濺中，他一個箭步撞翻眼鏡男，兩人滾作一團。
其他敵特剛要幫忙，門外沖進來幾個水庫保安，是老金帶來的援兵。
混戰中，劉鐵柱奪過眼鏡男的槍，頂住他下巴︰\"停止程序。\"
眼鏡男狂笑︰\"晚了，閘門已經打開了。\"
刺耳的金屬斷裂聲，從水庫方向傳來。
劉鐵柱撲到窗前，只見百米高的閘門，正在緩緩傾斜。
劉鐵柱抓起對講機︰\"下游立即疏散，\"轉身一腳踹開眼鏡男，\"有沒有應急方案？\"
眼鏡男吐著血沫︰\"有，但需要手動啟動。\"
水庫底部的應急閘門，需要人工操作。
劉鐵柱抓起安全繩就往外跑，老金和楊小虎緊隨其後。
壩體已經開始裂縫，三人沿著檢修梯爬到底部，洶涌的水流從閘門縫隙噴出，隨時可能完全崩潰。
\"在那。\"楊小虎指向水面上方的應急控制台。
老金把安全繩系在劉鐵柱腰間︰\"我拉著，你去！\"
激流中，劉鐵柱艱難地攀向控制台。
就在他抓住操作桿的瞬間，主閘門轟然倒塌。
百米高的水牆，呼嘯而下......
洪水轟鳴聲，震耳欲聾。
劉鐵柱死死抓住操作桿，用全身重量壓下去。
控制台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應急閘門開始緩緩下降。
\"快啊！\"老金在岸上嘶吼。
洪水離控制台，只剩不到五十米。
劉鐵柱摸出鉗子卡住齒輪，應急閘門終于\" 嗒\"一聲完全閉合。
洪水撞在閘門上掀起巨浪，控制台像樹葉般劇烈搖晃。
安全繩繃得筆直。
老金和楊小虎拼命拉扯，終于把劉鐵柱拽回岸上。
三人剛爬到高處，原先的控制台就被洪水吞沒。
\"下游怎麼樣？\"劉鐵柱喘著粗氣問。
老金按著耳機︰\"疏散及時，只有農田被淹。\"
回到主控樓，眼鏡男已經失血過多昏迷。
搜查他的行李，發現張去往深圳的火車票，日期是明天。
\"要跑路？\"楊小虎翻著票根。
劉鐵柱盯著車票上的座位號︰\"不對，這是接頭信號。\"
連夜審訊其他俘虜，終于有人扛不住交代。
眼鏡男要去深圳與\"大老板\"會面，交接最後的\"貨物\"。
\"什麼貨物？\"
\"不知道，只听說是從水庫里提取的。\"
劉鐵柱猛然想起那些炸飛的金屬罐，防化部隊在現場收集到的殘片上，檢測出高濃度礦物質標記。
\"不是生化武器。\"
他恍然大悟，\"他們在偷采稀有金屬。\"
老金查了水庫資料︰\"向陽水庫底下，有戰前發現的鉬礦脈。\"
事不宜遲，劉鐵柱決定冒充眼鏡男去接頭。
老金搞來套相似的西裝和眼鏡，楊小虎則負責與當地警方協調。
第二天中午，深圳羅湖火車站人流如織。
劉鐵柱拿著約定好的報紙，在第三候車室坐下。
對面是個看英文報紙的外商，桌上放著瓶可口可樂，接頭暗號！
\"今天天氣不錯。\"外商頭也不抬地用英語說。
劉鐵柱按約定回應︰\"適合釣魚。\"
外商這才抬頭，藍眼楮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平靜︰\"貨物呢？\"
\"出了點意外。\"劉鐵柱壓低聲音，\"需要新的提取方案。\"
外商合上報紙︰\"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車站，上了輛黑色轎車。
車窗貼著防窺膜，司機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
轎車開到蛇口工業區的一棟廠房前。
外商示意劉鐵柱下車︰\"老板在里面等你。\"
廠房里堆滿集裝箱，中間坐著個穿唐裝的白發老人。
劉鐵柱瞳孔一縮，是當年哈爾濱要塞的日本工程師山本，這老鬼子居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