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大隊,王振國焦急地迎上來︰"怎麼樣?"
"馬秘書確實是內鬼,"劉鐵柱喝了口水,"徐天青親自帶人來的,看來他們很重視這個情報。"
正說著,小李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劉隊,我跟到地方了,那斗笠漢子去了城北的福滿樓酒館,進去就沒出來。"
"福滿樓?"王振國皺眉,"那不是..."
"對,"劉鐵柱冷笑,"馬秘書小舅子開的店。"
一切線索都連上了。
馬秘書通過小舅子的酒館傳遞情報,再由斗笠漢子轉交給蓮社。
而今晚的假情報,不僅確認了馬秘書的內鬼身份,還摸到了蓮社的一個聯絡點。
"接下來怎麼辦?"王振國問。
劉鐵柱展開一張地圖︰"徐天青提到炸鐵路橋的事,我們必須阻止,但直接抓馬秘書會打草驚蛇,不如..."
他詳細說了計劃,眾人听得連連點頭。
第二天一早,馬秘書像往常一樣來上班,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暴露。
劉鐵柱故意在走廊上偶遇他,熱情地打招呼︰"馬秘書,昨晚睡得好嗎?"
馬秘書推了推眼鏡,笑容有些僵硬︰"還...還行,劉隊長剿匪辛苦了。"
"不辛苦,"劉鐵柱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對了,明天凌晨三點,剿匪隊改在西門集合,千萬別告訴別人。"
馬秘書鏡片後的眼楮閃過一絲異樣︰"放...放心,我嘴嚴實著呢。"
劉鐵柱拍拍他的肩,笑著走了。
他知道,這個假情報,很快就會傳到徐天青耳中。
當天下午,小李帶來新消息︰"福滿樓今天來了幾個生面孔,都帶著家伙,像是在等什麼人。"
"好,"劉鐵柱點頭,"今晚收網。"
夜幕降臨,劉鐵柱帶著一隊人馬,悄悄包圍了福滿樓。
酒館已經打烊,但二樓亮著燈,隱約有人影晃動。
"行動。"劉鐵柱一聲令下,隊員們破門而入。
二樓包廂里,斗笠漢子和三個同伙正在喝酒,見有人闖進來,立刻掏槍。
但為時已晚,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們。
"不許動!"劉鐵柱厲喝一聲,"繳槍不殺!"
斗笠漢子還想反抗,劉鐵柱一個箭步上前,槍托狠狠砸在他手腕上。
" 嚓"一聲脆響,那漢子慘叫一聲,槍掉在地上。
審訊進行得很順利。
在鐵證面前,斗笠漢子很快招供︰他們確實是蓮社的聯絡員,專門負責和馬秘書接頭。
而炸鐵路橋的計劃是真的,時間就在兩天後。
"徐天青在哪?"劉鐵柱逼問。
"不...不知道..."斗笠漢子疼得直冒冷汗,"只有馬秘書...知道..."
凌晨三點,馬秘書鬼鬼祟祟地來到西門,東張西望。
突然,四周亮起無數火把,照得他無處遁形。
"馬玉明!"王振國帶著一隊戰士攔住他的去路,"你被捕了。"
馬秘書臉色慘白,轉身想跑,卻見劉鐵柱持槍站在身後,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
"你們...你們這是干什麼?"馬秘書強作鎮定。
"別裝了,"劉鐵柱亮出從他家搜出的密碼本和銀元,"你給蓮社當了多少年內鬼,害死了多少同志?"
馬秘書腿一軟,跪倒在地︰"我...我是被逼的...徐天青抓了我老婆孩子..."
"少廢話!"劉鐵柱一把揪起他,"徐天青在哪?炸橋計劃具體怎麼執行?"
在生死威脅下,馬秘書終于崩潰︰"我說...我說...徐天青在二道白河的龍王洞...炸橋的人明天晚上從水路過去...用的是...是日軍留下的水雷..."
劉鐵柱和王振國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水雷,這可比他們想象的嚴重多了。
"立刻向上頭匯報,"劉鐵柱當機立斷,"同時組織精干力量,馬上出發去二道白河。"
天剛蒙蒙亮,一支二十人的剿匪隊已經集結完畢。
劉鐵柱檢查了每個人的裝備,特別叮囑帶上炸藥和繩索。
"這次對手不簡單,"他嚴肅地說,"徐天青是偽滿特務出身,陰險狡詐,龍王洞易守難攻,大家務必小心。"
王振國走過來︰"上頭已經派兵去保護鐵路橋了,這是剛收到的龍王洞地形圖,是當年抗日聯軍繪制的。"
劉鐵柱研究著地圖,眉頭越皺越緊。
龍王洞位于二道白河上游的絕壁上,只有一條隱蔽的小路可以上去,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只能智取,不能強攻。"他指著地圖上一處標記,"這里有個瀑布,後面可能有暗洞,我們分兩路,我帶五人從瀑布摸進去,其他人正面佯攻。"
"太危險了!"王振國反對,"萬一沒路怎麼辦?"
"當年抗聯能從這里打鬼子,我們也能。"劉鐵柱堅定地說。
出發前,劉鐵柱去了一趟醫院。
張大山已經能坐起來了,見他全副武裝,立刻明白要去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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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徐天青..."老張緊緊握住他的手,"那雜種...詭計多端..."
"放心,"劉鐵柱咧嘴一笑,"這次一定把他腦袋帶回來給你當球踢。"
正午時分,剿匪隊到達二道白河外圍。
劉鐵柱帶著小李等五人,繞到山後尋找那條傳說中的瀑布。
穿過密林,耳邊漸漸傳來轟鳴的水聲。
撥開最後一片灌木,一條白練般的瀑布出現在眼前,從三十多米高的懸崖上傾瀉而下,在下方潭水中激起無數水花。
"這...這怎麼上去?"小李傻眼了。
劉鐵柱仔細觀察瀑布兩側的岩壁,突然眼楮一亮︰"看那里!"
只見瀑布左側的岩壁上,隱約可見一條被水霧遮掩的狹窄棧道,像是人工開鑿的。
"抗聯的秘密通道,"劉鐵柱興奮地說,"準備繩索,我們爬上去。"
六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攀上棧道。
貼著濕滑的岩壁,他們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
瀑布的水霧打濕了全身,刺骨的寒冷讓人牙齒打顫。
棧道盡頭,果然有一個被藤蔓遮掩的洞口。
劉鐵柱撥開藤蔓,里面黑漆漆的,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跟緊我,"他低聲說,"保持安靜。"
洞內曲折幽深,不時有水滴從頂上落下,發出"滴答"的聲響。
走了約莫半小時,前方隱約透出光亮。
劉鐵柱示意大家停下,自己悄悄摸到光亮處查看。
那是一個通風口,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洞廳。
洞廳中央燃著幾堆篝火,二十多個土匪或坐或站,正在吃飯喝酒。
而在最里面的石台上,一個瘦高身影背對著通風口,正在看地圖,正是徐天青。
劉鐵柱縮回頭,小聲傳達了看到的情況。
六人檢查武器,準備突襲。
"記住,"劉鐵柱最後叮囑,"首要目標是徐天青,絕不能讓他跑了。"
就在他們準備行動時,洞廳里突然傳來徐天青陰冷的聲音︰"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呢劉隊長。"
劉鐵柱心頭一震,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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