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歸客手搭涼棚,向廣場盡頭的兩座屋子看去。
只見廣場右邊的屋子里,緩緩走出一位紅衣少女,正是花百慧。
少女在門口稍稍一停,隨即蓮步輕移,輕飄飄地步上廣場,裙擺在微風中輕曳,更襯得她身姿婀娜,儀態萬千。
而在左邊屋子里,突然竄出個青衫男子,旋風般來到廣場中央,眨眼間就到了花百慧的對面,速度之快猶如鬼魅。
木歸客心里一凜,定楮細看時,不禁吃了一驚。
“這人長得怎麼如此古怪!”
就見那青衫男子臉皮枯槁,色如古樹皮,形似僵尸面,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僵硬無比,若非一雙黑黝黝的眼楮甚亮,木歸客真要以為大白天撞見了僵尸。
木歸客舉目細看,這才發現此人面皮與耳根處似乎有裂口,原來他是戴著一張僵尸皮般的面具。
此人因臉戴面具,看不出年齡的大小,但他個頭極高,比花百慧高出一個頭還不止。兩人站在一起,花百慧簡直顯得嬌小玲瓏。
“呦,八哥,好久不見,小妹給你行禮了。”
花百慧笑眼彎彎,嗲聲嗲氣地說著,緩緩斂衽施禮。
這位青衫男子正是花家子弟中排行老八的花冬歌。
“二十四妹,直接開打吧。”
他目光冰冷地看著花百慧,只是微微頷首,聲音有些沙啞,仿佛喉嚨里卡了魚刺。
“八哥,你這話說的,我們許久不見,小妹甚是想你,就不容小妹和你敘敘舊嗎?”
花百慧眼波流轉,眼中仿佛藏著萬千情愫,盡顯風情萬種。
“你我雖為兄妹,可交情甚淺,有何舊情可敘。”花冬歌輕哼一聲,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花百慧柳眉輕輕一挑,似有薄嗔之意,只听她笑吟吟地道︰“呦,八哥,你瞧你這話說的,好生絕情呢。我們雖然是同父異母,可畢竟血濃于水呢,在小妹心里,你永遠是我的好八哥,是小妹最敬仰的人之一。”
她的聲音嬌柔婉轉,猶如黃鶯輕啼,借著微風傳出很遠,令場下觀眾听了心里不禁泛起漣漪。
“你再向我施展魅術?”花冬歌語氣平淡,卻透著一絲警覺。
“小妹怎敢向八哥您施展魅術呢,嚇死小妹也不敢呀。”
花百慧嘴上雖這麼說著,可眼神卻嫵媚如絲,含情脈脈地瞧著花冬歌,俏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嬌美無限。她喉嚨里發出銀鈴般的低吟聲,甚是婉轉動听,一顰一笑間散發著無盡的誘惑力。
瞧見這一幕,木歸客俊臉一紅,不禁怦然心動︰“沒想到這位花小姐還懂魅術!她的那些姐妹,要麼樣貌顯得稚嫩,五官尚未長開,要麼長相過于成熟,五官並不出眾,唯有她小小年紀就五官精致,長相甚美,身段又婀娜,倒是修煉魅術的好材料。我與她切磋時從未見她用過,想來這是她的殺手 ,不輕易對人施展。若是她向我施展魅術,不知以我的定力,能否自制呢?”想到這里,少年不禁陷入自我懷疑。
不光木歸客有此心動的感覺,場下的觀眾絕大多數都看得眼楮發直,有些人差點流出哈喇子,更有甚者想入非非,竟產生了生理反應。
台上的花冬歌也未能幸免,由于他一直盯著花百慧的臉看,對方的一顰一笑都盡收眼底,這魅術自然是躲也躲不過了。
這魅術屬于精神干擾型的術法,幾乎無關修行者的修為高低,只要定力稍有欠缺,就會受到影響,進而出現失神、萎靡、渾身無力等負面狀態。
花百慧見對手目光變得木訥,知他已經中了自己的魅術,心中不禁一喜,臉上依舊保持著嫵媚的笑容,柔聲道︰“八哥,這麼多兄弟姐妹中,小妹最敬愛的人就是你,只是八哥你是個大忙人,小妹都無緣與你相見,這可真是苦惱得很呢……”她一邊嬌滴滴地說著,一邊輕移蓮步,緩緩向對方靠近。
就在她與花冬歌相距不到三尺的時候,忽見對方腦門上陡然涌現一團白氣,那白氣于空中迅速凝聚成一個無質的骷髏,徑向自己的面門襲來!
花百慧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將袖子往前一拂,身子飄身向後急退,可那骷髏頭速度奇快,如影隨形,竟穿過了她的衣袖,徑直撞在了自己的面門上,想躲都躲不掉!
剎那間,花百慧只覺腦子一片空白,耳邊似有萬千蚊蟲,嗡嗡作響,心中登時惶恐不安,腳下一個趔趄,站立不穩,摔在地上。
“浪蹄子!”
花冬歌雙眼瞬間恢復光彩,瞬身來到花百慧近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神情甚是輕蔑。
花百慧想要站起身,卻覺得四肢酸軟無力,靈魂很不安寧,竟動彈不得。
花百慧揚起臉,目光有些發直,愕然道︰“是【魂擊術】!”
“不錯,正是【魂擊術】。”花冬歌淡淡地說道。
木歸客見變故突生,暗暗吃了一驚,本來還不知發生了什麼,此時听到他們的對話,方才猜出了大概原因。
他雖不知【魂擊術】究竟是何等術法,但見花百慧此時的狼狽狀態,大概便可猜出這也是一門干涉精神的術法,很有可能是直接攻擊靈魂,使人產生不安的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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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百慧剛剛全神貫注施展魅術,卻沒料到花冬歌會突然使出【魂擊術】。以她的修為,原本不太容易中招,可剛剛距離對方實在太近,加之心里有所懈怠,這才不慎著了道。
二人到現在雖未動手過上一招半式,卻已在精神層面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比之拳腳相斗更加凶險。
“你明明已經中了我的魅術,怎麼會這麼快就恢復過來?”花百慧秀眉緊蹙,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從始至終都沒有中你的魅術。”花冬歌冷冷地說道。
“什麼?!”花百慧不禁瞪大眼楮,“這怎麼可能,你不可能有那麼高的定力!”
花冬歌嘴角微揚,陰惻惻地笑道︰“你以為當年那場大火只燒毀了我的臉嗎?”
花百慧瞳孔陡然收縮,臉上露出恍然之色,似乎明白了什麼,驚道︰“難道你已不是一個……”
花冬歌微微頷首,以極低的聲音道︰“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花百慧咬了咬牙,臉上再無剛剛的魅態,取而代之的是不甘與懊悔之色,恨恨地說道︰“原來如此!”
花冬歌冷冷道︰“你認輸吧,我不想傷你。”
“你能傷我?”花百慧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你中了我的【魂擊術】,一時半會緩不過來的。”花冬歌語氣相當自信。
“八哥,你想不想知道當年那場火是誰放的?”花百慧輕輕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狡黠。
“什麼?!火是誰放的?!”听了這話,花冬歌渾身劇震,急忙俯下身子,湊近花百慧,眼神猙獰無比。
“那場火是……”
花百慧正說著,忽然腦袋一甩,三點光星乍現。
花冬歌瞳孔猛地一縮,就見三支銀釵如流星般直撲面門,正是花百慧雲髻上插著的三支珠花銀釵!
花冬歌大驚失色,忙斜身躲避,可與對方太近,實在難躲,前兩根銀釵險險擦著他的臉皮飛了過去,第三支則避無可避,“噗”的一聲,釘在了他的臉頰上,登時鮮血淋灕。
花冬歌慘叫一聲,惡狠狠地看向地上的花百慧,卻見對方正狡黠地笑著,一臉得意之色。
“小賤貨!我殺了你!”
花冬歌惱羞成怒,大聲咆哮著,抬手要去拔插在臉上的銀釵,忽然釵子尾端的珠花上冒起細細的白煙,如游蛇般直鑽入他的七竅之中。
花冬歌聞到一股異香,精神頓時一陣恍惚,筋骨瞬間酸軟無力,整個人迷迷糊糊地往後跌退。
花百慧手捻鬢角青絲,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八哥,小妹的手段你今日可領教了嗎?”
笑聲中帶著一絲戲謔,仿佛在調侃花冬歌此時的狼狽!
“小賤貨!臭不要臉的賤貨,跟你娘一樣,臭不要臉的賤貨,我一定要殺了你!”
花冬歌破口大罵,身子不住地跌退,忽然腳下一個踉蹌,一跤摔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雙眼卻被白煙迷得睜不開來,只能手指花百慧,仍是怒罵不休。
“老八,你嘴給我放干淨些!”
花百慧臉色一沉,玉手在耳垂上掛著的一個珠花耳環上輕輕一捻,耳環上的珠花突然化為一道白光,利箭般 射出去,精準地釘在了花冬歌的額頭上。
花冬歌慘叫一聲,雙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覺。
花百慧見他終于倒下,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原來這一珠花她原本並無自信能打中對方,只是花冬歌七竅被白煙所迷,一時神智不清,再加上怒火攻心,心慌意亂,即便能躲也躲不掉了。
“第四場勝出者為乙字簽四號花開廿四。”
這時,二當家洪亮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花百慧強撐著精神,從地上站了起來,向台上的諸位寨主施了一禮,旋又望向躺在地上的花冬歌,眼中射出深深的不屑之色。
這接二連三的變故,令場下觀看的木歸客驚心動魄︰“花承露說得沒錯,這位花小姐不僅心機深,下手更是狠辣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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