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自北而南,如一條蜿蜒的玉帶,悠悠流淌經過這座小鎮。
尚、木二人順著凌河溯流而上,一路離開鎮子,又沿著河道往北前行,前方水道逐漸變得寬廣起來,最終匯入了主脈鯢江。
二人的速度都不慢,尚疏狂遠遠在前奔行,而木歸客則緊隨其後,兩人相距有七八丈的距離。
其實尚疏狂已經故意降低速度了,不然憑木歸客現在的腳程,就算御劍飛行,也難望其項背。
二人追尋著那道光柱的方位,很快來到了鯢江的上游。
此時,他們站在河岸邊,遠遠看到一座大壩橫亙在大江之上,那就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厘堰大壩,其實它還有個更霸氣的名字,叫做“龍門峽”。
此時大壩之下江水濤濤,猶如萬馬奔騰,發出“轟隆隆”的巨響,氣勢磅礡無倫。
據說,大壩下面盤踞著幾條五爪金龍,每當夏秋暴雨來臨之際,這些金龍就會興風作浪,攪動江水,瞬間就能掀起滔天巨浪,給下游的村鎮帶來水患。
而此刻,那根令他們好奇不已的光柱,就在距離“龍門峽”大壩不遠的地方。
他們定楮望去,只見在鯢江的江面中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那漩渦猶如一只深邃的巨眼,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而那神秘的光柱,正是從這漩渦之中躥升上來的,光芒萬丈,直沖天際,跟一根擎天柱似的,壯觀無比。
木歸客極目遠眺,目光陡然一亮,驚喜地發現,江對岸站著十幾人,其中一個身影格外熟悉,正是他的祖母——木老夫人。
尚疏狂察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笑道︰“江對岸人好多,看上去蠻熱鬧的,咱們過去瞧瞧,怎麼樣?”
木歸客毫不猶豫地答應一聲︰“好!”
“隨我來!”尚疏狂說著,一把拉住木歸客的手,剎那間,二人周身光芒大放,瞬間化作兩道絢爛奪目的虹光,如流星般朝著對岸飛速劃去。
鯢江上游的江寬將近三百丈,而二人“唰”地一下就飛到了江對岸。速度之快,如風馳電掣,在江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良久才散去。
虹光消散,木歸客站穩腳跟後,目光灼灼地看著尚疏狂,眼中滿是羨慕與敬佩之色,他發自內心地贊嘆道︰“尚大哥,你的光遁術速度好快。”
“一般一般。”尚疏狂本想著謙虛一下,可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卻藏不住內心的得意。
原來,在修士的世界里,當步入一定境界後,便可以靈力騰雲駕霧、御劍飛行,還能借助各種遁術趕路。自身修為越高,遁法的速度就會越快,擁有絕頂修為後,便可隨心所欲地穿梭于世間。
木歸客現在的修為尚淺,境界僅僅處于【強體】巔峰,還在人修的鍛體煉氣之期,距離仙人的範疇還遙不可及。他雖然也能短時間運用遁術趕路,但速度十分有限,而且極為消耗靈力,與尚疏狂的光遁術相比,實在是天壤之別。
“咦,是鄧師哥他們!”
木歸客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掃過,最終落在祖母身後站著的十三個黑衣少年身上,他們正是以鄧德賢為首的十三名少年天師。
他們正是當年小花悉心管教的那幫小孩,現在他們都長成朝氣蓬勃的少年了。自從小花前去戍守四方城後,這幫孩子便重新歸由各自父母管束,由他們統一的師父來傳授功法。
小花在的時候,對他們的管教極其嚴格,就像一把精準的尺子,容不得絲毫偏差。她布置的任務,孩子們必須按時完成,稍有令她不滿意的行為,少不了就是一頓胖揍。
這幫孩子對小花是又敬又怕,以至于小花走後,他們也絲毫不敢懈怠練功。因為小花臨走前曾留下過話,說她會隨時回來檢查他們的功課,若是有人修為原地踏步,沒有寸金,那就要狠狠懲罰。
這看似嚴厲的話語,如同一種無形的鞭策,激勵著這幫孩子不斷努力。
受小花管教的一共有二十四個孩子,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功力日漸增長,強弱之分便逐漸顯現出來。
小花慧眼識珠,按由強到弱的修為選拔,從這幫孩子里挑選出前十三名,給他們安了個響亮的名號,叫天師府“十三杰”。
這十三人的修為在三代弟子中堪稱佼佼者,更是小花最得意的“學生”。
此時,“十三杰”整齊地站在木老夫人身後,宛如十三棵挺拔的青松,氣勢不凡。而他們對面,則是兩個中年漢子。
那兩人看上去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其中一人生著一張豹臉,雙眼狹長如鷹,目光陰狠,仿佛能看穿人心,下巴上胡子拉碴,相貌粗獷凶惡,他身上穿著一件藏青色大氅,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很是威風霸氣。
另一人相貌清矍,生著一雙三角眼,鷹勾鼻子,頦下留著短短的山羊須,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精明,讓人不敢小覷。他身著一身青袍,背上繡有一只猙獰的獸頭,張著大口,極是凶惡。
這兩個中年人臉色凶狠,目光陰冷地盯著以老夫人為首的十四人,而天師府的年輕天師們則毫無懼意地回視著,雖然還是半大的小子,但在氣勢上卻絲毫不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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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就這樣靜靜對峙著,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劍拔弩張,仿佛隨時都會短兵相接,爆發一場惡戰。
此時的氛圍緊張至極,木歸客距離他們尚遠,但仍感到十分壓抑。
那勾鼻男人率先按捺不住,只見他微微眯起三角眼,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沉聲道︰“老人家,與其在這里僵持不下,咱們雙方不如各退一步,這金鯉魚歸你,我只要它身上的一片魚鱗,你看可好?”
老夫人微微抬起頭,目光平和地看著對方,神色威嚴從容,輕笑一聲,道︰“你既說金鯉魚歸我,那我自然要一條完整的,怎能給你拔去一片魚鱗,那豈不是美中不足?”
那豹臉男人一听,頓時怒目圓睜,戟指老夫人,喝道︰“老東西,不要給臉不要臉!那漁夫先答應把魚賣給我們兄弟的,他也收了我們的定金,這金鯉魚理所應當屬于我們。你到底是混哪條道的,竟敢半道出來搶魚!”
老夫人身後的十三個少年,听到豹臉男人如此無禮的言語,個個橫眉怒目,瞪著二人。其中一個少年更是忍不住大聲道︰“你嘴里別不干不淨,跟我們伯祖母放尊重些!”
木歸客認識那少年,他在十三杰中排名第六,是吳家子孫,叫吳褚嚴。
豹臉男人見狀,更是怒不可遏,指著吳褚嚴罵道︰“小畜生,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你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那勾鼻男人忙伸手攔住同伴,臉上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轉頭跟老夫人道︰“老人家,我是個講理的人,若都是混江湖的同道,那就應該講個先來後到的道理,那條金鯉魚是我們和那漁夫事先訂下的,今天在鎮外松林交易的時候,你們憑空出來,將東西搶走,這是否不合江湖規矩?”他的語氣看似平和,卻字字暗藏鋒芒。
老夫人輕哼一聲,神色依舊雲淡風輕,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條金鯉魚老身一個月前就已經盯上了,你們二位不過都是後來者,若非老身這段時間有事外出,昨日方歸,又豈能由你們鑽了空子,有機會將鯉魚買走?”
听了這話,豹臉男子臉漲得通紅,眼中似要冒出火來,只听他破口大罵道︰“老不死的,我大哥跟你把道理講得很明白,你耳朵是白長了嗎,一句也沒听進去?要不是看你們是一群老弱婦孺,老子絕不會跟你們多費口舌,直接上去一手一個,全給掐死!”
十三杰的老大,鄧家子弟,鄧德賢向前一步,神色鎮定,朗聲道︰“閣下從鎮外黑松林追我們一直到這里,途中也曾與我們交過兩次手,在下承認你二位修為高深,本領高強,我和各位兄弟都自知不如,不過有伯祖母帶著我們兄弟十三人,大家齊心合力與二位周旋到底,你們也佔不到半點便宜。”
勾鼻男人面色陰沉,沉默片晌,似笑非笑地道︰“老人家是執意要與我們為難嘍?”
老夫人臉色平淡,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不卑不亢地道︰“老身可不想為難二位,若是二位知趣的話,現在離去也不為遲晚。如果二位仍想要金鯉,那老身只能送你們四個字,痴心妄想。”
勾鼻男人陰惻惻地一笑,眼中閃著陰冷的光,只听他用充滿殺意的語氣說道︰“既是如此,那就休怪我不懂尊老愛幼了。師弟,開殺戒吧!”
聞言,豹臉男人頓時摩拳擦掌,一臉興奮地道︰“師哥,跟他們廢那麼多干嘛?早就應該讓我上去將他們一個個全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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