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滿四澤,夏雲多奇峰。秋月揚明暉,冬嶺秀孤松。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過去四載光陰。
木歸客時年十二歲,個頭長高了不少,已和母親一般高了,面容愈發清俊,雖然仍稚氣未脫,但性子更加沉穩了,正是青春年少時。
木歸客八歲那年,南方邊境鬧蠻妖之災,著實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後來好不容易平定後,又怕他們再次興風作浪,于是圍著蠻妖棲居之地,建造了四座城池,當地官府選拔了不少修士,在此日夜不停地監守,其中就有木歸客的祖父與父親。
木歸客的姐姐小花,自幼受到家族文化燻陶,早早就有一顆俠義之心,除暴安良、匡扶正義,守護一方平安,是她小時候就種下的夢想。
當初听聞要選拔修士駐守四方城時,小花便按捺不住了,一心想要加入其中,她覺得在四方城能發光發熱,不至于浪費自己一身本領,也能為守衛邊境安寧出一份力,簡直一舉兩得,是修士的殊榮!
然而,彼時的小花年紀尚小,老天君木淵峙出于對她心智的考慮,並未同意她的請求。
小花得知自己不能去四方城,心中滿是沮喪,她雖心有不甘,卻也只得服從安排。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小花並未因此而氣餒,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她回到天師府內,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修行之中,連原本那些受她管教的師弟們,也鮮少過問了。
在之後的四年里,小花歷經無數個日夜的苦修,終于在十六歲這年,她的修為有了質的飛躍,完全超越了宗門內的二代弟子。
修為大成之後,小花向駐邊官署遞交了一份申請,言辭懇切地表達了自己想要駐守四方城,為守護邊境貢獻一份力量的決心。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駐邊官員最終批準了她的請求。
小花終于得償所願,心中滿是喜悅與激動,她收拾好一切應用之物,與家人一一告別後,日夜兼程,向四方城趕去。
在臨走之前,她還不忘囑咐自己最疼愛的弟弟,一定要好好練功,不得馬虎,長大後爭取也去駐守四方城,以此得到朝廷的重用,從而光耀木家的門楣,使南派天師府愈發壯大,成為中州數一數二的宗門。
木歸客自是滿口答應,保證絕不懈怠,讓姐姐安心而去。
在木歸客八歲那年,他的靈根便已通過丹藥洗煉,開發到第五竅。然而自那之後,靈根就陷入了停滯,再無能夠繼續續開的跡象。
面對這樣的情況,父親木艇舟無奈之下,只好給他停了丹藥。畢竟長期佔用宗門的資源,絕非長久之計。倘若一直如此,只會引來同門越來越多的非議,自己面子上實在是掛不住。
木艇舟思來想去,最終也算是看開了。他心想,五竅靈根就五竅靈根吧,好歹比起那三四竅的廢材要強上許多,還是具備一定可塑性的。
至于木歸客未來在修行之路上究竟能走多遠,那就只能看他自身的造化以及所遇到的機緣了。
如今的木歸客,盡管天賦方面確實有限,無論是研習術法還是武技,都比同門師兄弟們要慢上不少。但好在他並非愚笨之人,深知“勤能補拙”的道理,每當面對困難,他都會狠下一番苦功,最終倒也能學會,只是在造詣上,還是個師兄弟們有一定差距的。
這天晌午,木歸客正在院子里專注地練功,就在這時,廚房里傳來媽媽的呼喊聲︰“客兒,家里醬油沒有了,你去鎮東頭,王阿婆那里打些吧。”
木歸客答應一聲,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後,快步走向廚房,取了用來盛放醬油的瓦罐,小跑著出門去了。
開油醋鋪子的王阿婆,她的店鋪位于鎮子的最東頭,幾乎快要出了厘堰小鎮。
木歸客腳程甚快,不多時,便趕到了那里。他請王阿婆打醬油,將瓦罐裝滿,待結完賬後,木歸客出門正要離去,忽然听到鎮子外面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他抬眼望去,只見一棵古木參天的梧桐樹下,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人群熙熙攘攘,議論紛紛。
木歸客不知那里在做什麼,不禁心生好奇,便想探個究竟。于是,他將瓦罐暫放在店里,興致勃勃地朝著人群湊了過去。
離那梧桐樹不遠的地方,正好生長著幾棵小松樹。
為了能瞧清楚些,木歸客便跳到其中一棵樹上,穩穩地坐在手臂粗的枝干上,然後探著腦袋,朝著下面的圈子里張望。
就見那棵梧桐樹下,站著兩個氣質非凡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是頭戴斗笠,身著麻衣的年輕漢子,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不羈灑脫的氣息,看上去像個漂泊江湖的游俠浪子。
另一個則是白衣若雪、身姿婀娜娉婷的貌美姑娘,她的面容清冷,氣態閑逸,宛如一朵盛開在寒風中的雪蓮,令人心生敬畏。
此時,那麻衣漢子正蹲在地上,雙手握著未出鞘的長劍,在大樹底下,用鞘尖不停地掘動著土壤,動作不緊不慢,但卻非常專注。而那白衣女郎則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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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哥難道是想把這麼大棵梧桐樹連根挖出來嗎?”
木歸客瞧得新奇,不明白那漢子在做什麼,于是便叫住下面看熱鬧的一個老鄉,禮貌地問道︰“大叔,請問里面兩位在做什麼?你們在瞧什麼熱鬧呀?”
那老鄉听到聲音,轉過頭來,卻沒瞧見人,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木歸客見狀,又連忙叫了一聲,老鄉循聲抬頭望去,只見有個少年正坐在樹枝上,他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又覺得這場景頗為有趣,便笑呵呵地說道︰“娃娃,怎麼坐樹杈子上去了?”
木歸客撓撓腦袋,訕訕地一笑︰“下面人太多啦,我瞧不見里面發生了什麼,所以就上樹了,想著居高臨下,正好瞧個清楚。”
老鄉听了,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說道︰“那你可坐穩了,當心些,千萬別摔下來。”
木歸客點頭道︰“放心吧大叔,我心里有數。”
于是,這位老鄉便簡略地講述了剛剛這里發生的事情。他的口才實在算不上好,說話時還斷斷續續的,有些地方表達得也不太清楚,但木歸客還是基本听懂了,曉得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就在剛剛,那麻衣漢子和白衣女郎在這棵樹下斗劍。一番激烈的交鋒後,白衣女郎終究斗不過對方,很快便敗下陣來。
麻衣漢子收劍後,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嘻嘻地讓女子趕緊走,還打趣說,不然別人瞧見了,還以為她在倒追自己呢。
可那白衣女郎卻不依不饒,非要麻衣漢子交出一件名為【紫金如意】的東西。
她聲稱,那是他們宗門的至寶,被對方盜了去,所以一定要漢子歸還,否則絕不罷休。
那麻衣漢子呢,臉皮倒是挺厚的,不僅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盜寶的事實,而且還非常囂張地宣稱自己不會歸還東西,還讓女子從哪來回哪去,別在這里糾纏不休。
白衣女子卻毫不退縮,堅定不移地地說,在對方歸還寶物之前,她是絕對不會回去的,否則就對不起師父交給她的使命。
她清楚自己不是漢子的對手,但死纏爛打這一招她還是會的。無論對方走到天涯海角,她都會緊緊跟隨,在對方吃飯睡覺練功的時候,不斷地進行打攪,非要纏得他願意交出東西不可。
那麻衣漢子說,要跟女子進行三場賭斗,三勝其二者為最終贏家,若是自己輸了,便交還寶物,若是對方輸了,就不要再做糾纏。
白衣女郎問他比什麼。
麻衣漢子說,三場賭斗,頭兩場的題目由自己來出,最後一場的題目則由女子出。
白衣女子听了,覺得很不公平,便問,憑什麼他能出兩場的題目,自己只能出一場。
麻衣漢子則一臉賤兮兮地說,因為寶貝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有主動權,自然要佔優勢,若是女子不願意,大可以不比。
白衣女子思量再三後,竟答應了下來。
看熱鬧的鎮民都不理解白衣女子,認為她腦子多半是傻的,那漢子必然拿擅長之項來比,她毫無優勢可言。
這麼不公平的賭斗,干嘛還要和對方比呢,這不是必輸的局面嗎。
誰都不知道女子怎麼想的,誰也不敢去多嘴,只是一味地瞧熱鬧。
那麻衣漢子沒有公布第一場賭斗的題目,而是摘下腰畔掛著的寶劍,在眾目睽睽之下,掘起地上的土來。
隨著他的土坑越掘越深,土壤里竟有許多螞蟻爬了出來。
漢子見狀,嘿嘿一笑︰
“第一場比試的題目叫【螞蟻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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