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高懸天空,漫天繁星點點,猶如璀璨的寶石,密密麻麻地點綴在夜幕上,將銀白色的柔和光芒灑在人間。
家家戶戶都已沉浸在夢鄉之中,整個小鎮陷入一片祥和的靜謐里。
木歸客練功練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實在是累得不行,洗漱完畢後,早早就睡下了。
他睡夢正酣時,耳邊隱隱約約響起敲門聲,他起初還以為是錯覺,但睡夢中大致辨別一下方位,那聲音似乎是從院門外傳來的。
他雖然在睡夢中,心思卻極其敏感,剛听得幾聲門響,很快就醒了過來。
他那稚嫩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困倦,但眼神中卻已經透露出了警覺。
他從床上坐起來,側耳傾听了一會,果真听到清晰的敲門聲。其實他的臥室離院門尚遠,房門更是加厚的門板,隔音效果極佳,但對于外面傳來的細微敲門聲,木歸客仍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自正式踏入修行道路後,隨著體內靈力的不斷積累,五感變得越來越敏銳,洞察事物的能力已非凡人能及。
他披上衣服,匆忙穿上鞋子下床,走到房門前,準備出去查看一下。剛打開門,就看到姐姐從對門房間走出來,原來她也被這敲門聲吵醒了。
小花瞧見木歸客,不禁皺了皺眉,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道︰“外面寒氣重,你在屋里待著,我出去看看,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誰敲門,擾了我的好覺。”
她的語氣不是很好,帶著被吵醒後的煩躁和厭惡,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讓人听了不敢拒絕。
木歸客乖乖地答應了,此時他站在堂屋里,外面的敲門聲更清晰了,那聲音很急很快,“砰砰砰”地響個不停,十分激烈,跟砸門沒什麼區別,震得人心慌。
小花听的有些不耐煩,一把拉開堂屋的大門,快步走了出去︰“來了來了,快別敲了,別吵著鄰居睡覺。”
小花三兩步跨到院門前,拔掉門栓,將門打開,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借著明亮的月光,小花一眼就認出那是居青岸。
此時這孩子小臉漲得通紅,眼淚撲簌簌地往外流,那淚水在月光下閃爍著光芒,看上去既惶急又傷心,仿佛迷失在黑暗中的小羊羔。
小花瞧見他,煩躁之心頓時消散,見他如此難過,忙開口問道︰“居青岸,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居青岸哽咽著說道︰“我爹爹生病了,現在身上跟火爐一樣燙,一會清醒,一會迷糊的,一直說些我听不懂的胡話。我倒了些熱水給他喝,可他一口都沒喝進去,全都吐了出來。我本來想去請大夫,但不知道醫館在哪里,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求姐姐幫幫我。”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不停地顫抖,讓人看了十分心疼。
聞言,小花愕然失色,也是心急如焚,不敢有絲毫耽擱,生怕晚上片刻便會出人命,忙安慰他︰“你別急,客兒在堂屋里,你去把情況和他說一下,讓他將奶奶叫醒了,趕緊去你家看看你爹爹,我現在去找鎮里的大夫,很快就回來。”
厘堰小鎮歷史悠久,人文氣息濃厚,鎮子里三教九流應有盡有,行醫就診的大夫在木家附近就有好幾個。只不過居青岸剛搬來小鎮沒幾天,對這里的人文地理都不熟悉,恰恰此時還是夜深人靜之時,無人指引,他又怎能找到大夫呢。
木家對過那條巷子里有個劉大夫,近水樓台,小花趕緊上門找人家幫忙。
凡是大夫的家門外都會掛著一盞燈籠,為的就是給尋醫問診的人指引門路,黑夜里有這麼一盞明燈,是有著深遠寓意的。一是照亮前路,讓那匆匆趕來的求醫者能夠找到醫館位置,不至于在黑暗中迷失方向;二是為了撫慰人心,深夜求診的人必然心急如焚,大晚上的漆黑一片,更加令人心里發慌,他們在萬難之際看到一片光亮,無疑于給了他們希望和信心,讓他們的內心得以安寧些。
劉大夫家獨門獨戶,巷子不深,里面就他一家。
劉大夫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為人隨和謙虛,一生懸壺濟世,德高望重,在小鎮里人緣甚佳。若有窮人上門求醫,他非但不收取診金,還會適當降低病人的藥費,當真是有口皆碑的大好人。
劉大夫家只他一人居住,本來他還有個老伴,只可惜前幾年去世了,他的兒女又不跟他住一塊,偌大個房子顯得空蕩蕩的,好在受過劉大夫恩惠的人不少,時不時會上門陪他聊天解悶,讓他不至于那麼寂寞。
小花敲響了劉大夫的家門,很快里面就傳來回應聲。
“來了!”
不一會,外門被打開,開門的當然是劉大夫,那是個個子不高的小老頭,長得慈眉善目,看上去極易相處。
劉大夫借燈籠的光打量來人,小花就住在他家對面的巷子里,兩人隔三差五就能踫上一面,劉大夫知道小花是木老漢的大孫女,見她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還以為她的家人生了急病,忙問︰“怎麼了,丫頭?”
小花將事情簡略說了,劉大夫听完,立即開口道︰“我去取醫箱,咱們趕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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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醫者仁心,劉大夫同樣擔心病人的安危,說話時語氣十分急切。
劉大夫轉身回到屋里,很快就肩跨著醫箱出來,小花在前面領路,腳步匆匆。轉眼兩人就到了居家門前。
大門沒關,里面亮著燈,兩人立即走了進去。
小花喊道︰“我把大夫請來了!”
屋里立即傳來回應,一個黑瘦男孩跑了出來,赫然就是居青岸,他的後頭還跟著木歸客。
小花忙介紹身邊的人︰“這位是劉大夫。”
居青岸忙跑上前去,拉著劉大夫的袖子,聲音哽咽地道︰“大夫,請您一定救我爹爹!”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哀求和擔憂,讓人看了無比心疼。
“孩子,別急,帶我去看看。”劉大夫安慰道。
居青岸趕緊帶著兩人去到父親居住的房間。
小花走進屋子,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間雖然不大,但家具一應俱全。在搖曳的燭光下,就見北邊擺著一張大床,床上躺著個臉如金紙的中年男人,正是居青岸的父親居洵。旁邊奶奶正拿著熱毛巾,為他擦臉淨面,動作輕柔而細心。旁邊桌子上放的是水壺和盥洗盆,里面盛裝著剛燒開的熱水,正冒著騰騰的熱氣。
見劉大夫到來,老夫人忙讓出地方,讓他上前為居洵診斷。
此時居洵重病臥床,面色蠟黃,如同一頁枯黃的紙張,雙眼緊閉,眼窩深深凹陷,本不健碩的身軀在單薄的被褥下顯得形銷骨立,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散。
他的頭發很凌亂,貼在額頭上,更添了幾分憔悴。
他每次呼吸都很艱難,竟然出氣多,進氣少,大有奄奄一息之態,嘴巴小幅度的一張一合,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
黯淡的燈光下,劉大夫正為居洵把脈,又細細打量他的病容,眉頭不禁微微皺起,看上去很沉重。
老夫人見大夫神色有異,深怕居洵病入膏肓,無藥可救,想起自己孫子還在屋里,怕大夫宣布噩耗時嚇著孩子,便嚴肅地跟木歸客說︰“客兒,你明天還要早起練功,趕快回去睡覺吧,這里沒有你事了。”
木歸客不敢違拗,乖乖地答應一聲,轉身出了房間。
見孫子離開,老夫人才開口問道︰“大夫,這後生病情如何?”
大夫神色凝重︰“病人發燒太過嚴重,已經燒壞了頭腦,這病非一日而就,已經積病了好幾天,最佳的就醫時間被耽誤了,如今病人只剩一口氣吊著了。”
听了這話,居青岸滿臉焦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哭求道︰“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爹!”他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老夫人見孩子不住磕頭,懂事的模樣讓人心疼,便道︰“先生,請您想想辦法。”
劉大夫嘆了口氣,一臉鄭重地道︰“老夫馬上用針灸為他調和氣血,我再寫一副藥方,你們快去抓藥。”
說罷,劉大夫起身,從醫箱里取出針袋,又拿出筆墨紙硯,寫了一副藥方,小花主動接過,二話不說,跑去藥房抓藥了。
劉大夫道︰“你們都退出去吧,老夫要為病人針灸了,只要能熬過今晚,病人就能轉危為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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