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的錢袋呢？”
戚瑤 霍然站起，拎起包袱尋找，又低頭查看桌底，沒有半點錢袋的蹤影。她心里惶急，不知如何是好，手足無措地環顧四壁，額上已滲出細汗。她雖未下山買過東西，但也知買人家東西需得付錢的道理，現在錢袋既失，那自己該拿什麼付賬，難道割手指賠付嗎？
店小二遠遠瞧到她彷徨無措的樣子，心里已猜中了七八分，走過來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小姑娘，我看你神色慌張，是飯菜不合口嗎？”
戚瑤 幾欲哭出來，急道︰“我錢袋不見了！”
小二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看似關切道︰“找了嗎，是不是掉地上了。”隨即向地上瞧去。
戚瑤 搖頭︰“沒有，我四下看過了，確實不見了。剛剛還在桌上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小二暗笑，心想︰“我趕花子走，你好心上來勸架，這一勸把錢袋勸沒了吧。我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那倆叫花子干的好事。”
他假裝很驚訝︰“剛剛還在桌上，現在不見了，想必是被人偷了去。”
戚瑤 輕輕一拍腦門︰“定是的，可是誰這麼壞，連小孩子的東西都偷，也太缺德了吧！”
小二直起腰板，睨著她道︰“小丫頭，瞧你天真爛漫的樣子，第一次出遠門吧？”
戚瑤 點點頭。
小二嘿嘿笑道︰“我一瞧你就是。偌大個江湖，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壞人也隨處可見。我看你那錢啊，定是叫剛剛那倆叫花子偷去了。”
戚瑤 恍然道︰“是了，定是他們拿去了。我剛剛吃飯時還在，他們來後就不見了。剛剛一個花子和你打架，我上前勸架，定是趁這個功夫他那個同伴偷了去。”
小二暗笑︰“看來你還不笨。”
戚瑤 不知如何是好，求助小二道︰“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我要去問他們將錢袋要回來。”
小二呵呵一笑，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們去哪了。你也別去要了，要不回來的。你就算能找到他們，他們矢口否認，咬死自己沒拿，鬧僵起來，再要告你冤枉好人，你也討不到好。”
戚瑤 哭喪個臉︰“那我不是吃個啞巴虧嗎！”
小二一攤手，擺頭道︰“那我也沒辦法。”
戚瑤 滿眼無助︰“沒了錢袋，我可沒錢結賬了。”
小二撇撇嘴︰“是啊，這三樣菜可不便宜，你若沒錢付，我們東家可要虧不少錢。”
戚瑤 額上已滲出細汗，急問︰“多少錢？”
小二道︰“不多不少，整整三兩銀子。”
戚瑤 沒有絲毫閱歷，更不知三兩銀子的價值，惑然道︰“三兩是很多錢嗎？”
小二睜大眼楮，像看傻子一般看著她，道︰“白花花的銀子，足足三兩重，你說多不多呢？”
戚瑤 也不太懂，怔怔地道︰“那應該挺多的。”
小二撇撇嘴︰“你還是想辦法將銀子湊齊還了飯菜錢吧。”
戚瑤 癱坐在椅子上︰“湊銀子，我到哪里去湊？”
小二失笑︰“要不你告訴我你家在哪，我到你家去，叫你家大人將賬結了。”
戚瑤 連忙擺手道︰“不不不！”
小二感到奇怪︰“你不會沒家吧？”
戚瑤 立即道︰“我有家！”
小二道︰“那怎的？”
戚瑤 當然不能說實話，隨口撒謊道︰“我和家里鬧矛盾了，偷偷從家里溜出來的，我外出已經有十幾天了！我家離這里太遠了，而且地處偏僻，外人很難找到的。”
小二將信將疑，板起臉道︰“那你總不能不付錢吧，你不付錢，東家決計不會放你走的。”
戚瑤 急得流出淚來，嗚咽道︰“可我真的湊不到三兩銀子呀。”
小二見她哭了，自覺剛剛太凶，心里歉然。又見到她束發的簪子在燈下閃閃發亮，便道︰“我瞧你頭上這簪子不錯，可以用來抵了飯錢。”
戚瑤 連忙搖頭︰“不行不行。”
小二不解︰“怎麼？”
戚瑤 解釋道︰“這是我婆婆留給我的，我決計不能用它來抵飯錢。”
小二道︰“瞧你這丫頭怪可憐的，你等等，我去請示東家，看看他有什麼高明的法子。”
戚瑤 止住眼淚，點頭答應。
小二又道︰“你可不要跑了。”
戚瑤 忙道︰“不會！”
小二轉過身走向櫃台，與櫃台前一位長衫打扮的中年人嘰里咕嚕的說起話來。戚瑤 離得太遠，也听不到他們說些什麼，心里越發忐忑不安。
過了片晌，小二笑呵呵地跑回來，道︰“東家說了，你既湊不到銀子還賬，不如你就留下來做工抵債。”
戚瑤 一愣︰“做工抵債？”
小二道︰“對了，就像我一樣，做個小伙計。本來三兩銀子你要做上整整一個月的工才能相抵，東家良心好，見你是個小丫頭，不忍難為你，決定就讓你做七天工，等做完七天工，你就可以離開啦。”
戚瑤 別無他法，只得順從，垂頭道︰“好……好吧。”心里直叫自己倒霉，覺得十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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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道︰“今天天色已晚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正式當個短工吧。你今晚哪也不要去了，我帶你住到柴房去，明早卯時，我來叫你起床干活。”
戚瑤 答應道︰“好。”
小二道︰“你吃完了沒有，吃完了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柴房休息。”
戚瑤 一個勁搖頭。
小二一擺手︰“那你繼續吃吧，我到櫃台前等著你。”說完慢慢走回櫃台。
戚瑤 癱坐在椅子上，欲哭無淚。她看著桌上沒有吃完的飯菜，心想︰“這都是我辛苦勞動換來的，不能浪費！”
她還沒干活，卻像干了許多累活一樣，對眼前的食物極其珍惜，一點不願浪費。半盞茶的功夫，桌上的飯菜被吃了個干干淨淨，一點湯汁都沒有剩。
她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飽嗝，略感吃得撐了，揉著肚子喃喃道︰“這兩天定是我的凶日，盡倒霉運了。現在家回不去，鳳靈城去不了，可真落到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休息了一會，她灰著臉走到小二跟前，道︰“小二叔，我吃完了。”
小二“嗯”了一聲，手指櫃台後面的長衫男人道︰“這是東家。”
戚瑤 打量著東家，見他身材頎長，臉部輪廓清晰，雙眼明亮，給人一種十分精明的感覺。
她恭恭敬敬地道︰“東家好！東家發大財！”
長衫男人點點頭，道︰“你明天開始干活，干滿七日便可還了飯錢，懂了嗎？”
戚瑤 點頭︰“懂了。”
長衫男人道︰“具體要做什麼活計，阿四會教給你的？”
戚瑤 呆了呆︰“阿四是誰?”
小二一笑，指著自己道︰“阿四就是我。”
戚瑤 十分識趣，乖巧地說道︰“阿四叔，請你多關照！”
小二翻了個白眼︰“我有那麼老嗎？叫阿四哥。”
戚瑤 立即改口道︰“阿四哥。”叫的相當好听。
小二十分受用的答應一聲，悠然道︰“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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