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幽暗無光的監牢里，阿泰爾漠然地注視著地上的裂縫，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時候的場景，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
“阿泰爾，你為什麼還敢回到這里？”
“你難道心中還懷著僥幸，認為沒有人發現你做的事情？”
“你以為你還能堂而皇之地，以一個叛徒的身份跟我們站在一起？”
耳邊傳來一聲聲質問，縱使是阿泰爾也不免心生迷惘。
“不......我沒有。”他微微後退，矢口否認，“這......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那會是誰？是艾吉奧嗎？”首領看向站在人群外沉默不語的青年，“一位接受了無形者傳承的兄弟在剛加入我們就選擇了背叛？”
“艾吉奧，你會背叛你心中向往的自由與信條嗎？”
人群外的青年愣了一愣，隨後沉默地搖了搖頭。
“所以阿泰爾，無論出于什麼原因，你的背叛已成了事實。”首領指著地上的尸體冷聲道，“但我還是想听一听，究竟是什麼讓你忘掉了曾經許諾過的誓言？”
“我沒有背叛反抗會！”阿泰爾辯解道，“我這次回來正是想匯報關于叛徒的事情......”
“那就說說你的匯報！”
“我......”
阿泰爾張了張嘴，看向地上的那具尸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那個被他懷疑的對象已經死了。
而通過那個熟悉的傷口，阿泰爾也能辨認出來，它跟留在洛蘭特尸體上的致命傷一模一樣。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誰是叛徒？
我是叛徒？！
種種鐵證擺在面前，乃至阿泰爾都懷疑起了自己。
首領看著阿泰爾一臉呆滯，無話可說的樣子，臉上充滿了失望。
“如果這樣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的話，那他們呢？”
他拍了拍手。
緊接著大廳之外，兩位白袍刺客在他人的攙扶之下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他們穿過人群，看到了被圍在中間，雙眼失神的阿泰爾。
隨後，其中一個人咬牙切齒地說︰“阿泰爾，在我們陷入危險的時候，你拋下了我們獨自逃走，沒想到我們還會回來吧！”
“我們拼了命也要回來揭穿你那虛偽可恥的面孔！”另一個人同樣憤憤不已地看著阿泰爾。
阿泰爾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那兩位白袍刺客，“你們是怎麼......”
他們正是被抓住，綁縛跪在燈光下的兩位刺客同行者！
“你以為我們會死在你的計劃之下？然後你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回來告訴大家，你的任務成功了，但是跟你同行的兄弟全都死了！如此一來就可以讓首領信任你？讓你得以繼續待在反抗會里，好一步步地施行你清除整個反抗會的陰謀？”
率先開口的那人譏諷道。
清除反抗會的陰謀？你在說些什麼？！
阿泰爾有心反駁，但想起自己確實是在陰影之下做出了拋下他們，獨自回來的決定，于是仿佛被噎住般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口。
“阿泰爾，他們所說的屬實嗎？”首領問道，“你拋下了他們，獨自回來了，是嗎？”
這個問題仿佛一支利箭擊穿了阿泰爾的內心。
阿泰爾微微深吸一口氣，隨後落寞地點點頭，“是，我拋下了他們，但是清除整個反抗會的陰謀，我根本......”
“你不必再說了！事已至此，任何的解釋都是蒼白的。”
听到這個回答，首領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他站在台階上轉過身，似乎不想在看見這個可恥的叛徒。
隨後，首領背對著眾人擺擺手，“把他關進監牢吧。”
數分鐘後。
“ 當！”
阿泰爾被推進幽暗的監牢之內，他听著背後傳來的關門聲，扶著牆緩緩地坐在了地上，雙眼漸漸無神，陷入了沉思。
......
“吱呀吱呀......”
深綠色的地龍邁開健壯的肢爪，拉著車廂，沿著道路賣力地奔跑。
車架上，一位身體半虛半實的無頭騎士正抓著韁繩，控制著地龍的前進方向。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蓋上了一層柔軟的厚毛毯。
一點點白色的雪絮飄零落下。
緊接著，仿佛打開了什麼開關，越來越多的雪花凝結而出，成群結伴地飄向人間，落在樹冠上，落在大地上，落在車廂頂，將一切都漸漸裝飾成銀裝素裹的模樣。
“阿米西婭！快看，是雪！下雪了！”
雨果興奮地推開車窗，探出頭來。
“嗯嗯！我看到了！”阿米西婭湊過來，抬頭看著漫天飄落的雪花，“跟下雨完全不一樣呢。”
這對來自南方的姐弟是第一次看到雪景。
裝著暖爐的寬敞車廂里，李善仁愜意地半躺在毛皮座墊上，欣賞著窗外的飄雪。
他也是個南方人，還是個沒出過省的南方人，所以也是第一次看見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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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沃爾盤腿坐著，膝蓋間放著那本黑色的書籍，正認真閱讀。
雖然這本書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李善仁還是把它借給了艾沃爾。
不過他要求艾沃爾不能獨自嘗試書上的任何超凡法陣，如果要實驗，必須得提前告知。
這本書被他們暫時命名為“魔陣紋書”。
“利瑟恩哥哥，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啊？”雨果忽然回頭問道。
“嗯......大概今天傍晚就能抵達那座村莊了。”李善仁掐指估算著時間說道。
“看來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其他人了。”阿米西婭笑道。
“我想邀請他們跟我一起堆雪人，我們要在雪中堆出所有人的模樣！”雨果興奮道。
他們已經在路上走了將近一個月了。
此前，離開那座森林後，李善仁先是獨自去安塞集鎮購置了這輛裝潢舒適的地龍車，然後才帶著艾沃爾他們繞過集鎮，一路往回趕。
艾沃爾他們在那座集鎮中還是被通緝的狀態，哪怕是做了偽裝，也有暴露的風險，麻煩能躲就躲。
購置地龍車，一方面是為了帶著艾沃爾他們快速返回，畢竟托雷特載不了那麼多人，另一方面也是在為後續離開奧林城做準備。
相比于普通的馬匹，地龍的耐力更高，力氣更大，奔跑起來的速度也不見得比馬匹慢，缺點可能就是有點貴。
這輛地龍車並不便宜，就算是在奧林城的正常價格也要15到20枚金盧索不等，而在安塞集鎮這種物價高昂的偏遠地區，售價更是高達30枚金盧索以上。
買下這輛龍車後，李善仁口袋里基本就剩下七八十枚金盧索了，其中還有不少是他從這個世界各種敵人身上摸尸摸來的。
只能說，要麼他的敵人都很窮，要麼就是把錢存在了其他地方，沒有隨身攜帶。
“對了艾沃爾，你有想好以後的去處嗎？”李善仁看向沉浸在書中的少年。
聞言，艾沃爾抬頭，想了想說道︰“沒有，不過我想繼續進修藥劑學跟煉金學，如果能攢夠錢的話，可能會去找一間煉金學院進修。”
李善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繼續問。
接下來便是持續地趕路。
隨著他們離奧林城越來越近，路上踫見的路人也逐漸多了起來，能看到一輛輛馬車、地龍車或滿載貨物，或拉著客人，紛紛往那繁華的城池趕去。
不過，同行的路人看到李善仁他們搭載的地龍車基本都遠遠繞開了。
主要是因為趕車的是一名身體半虛半實的高大騎士，而這名騎士沒有頭顱......
能讓一位無頭騎士趕車，車廂外表也透露著一股低調奢華的味道，讓人一看就覺得不簡單，因此那些不想惹麻煩的人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
在通往奧林城的路上前進了十來分鐘後，無頭騎士拉著韁繩，控制地龍調轉的方向，往另一條較為狹窄，人流相對較少的道路奔去。
在天色快要暗下來的時候，無頭騎士駕車進入了一個小村莊。
看到這一幕的村民紛紛慌忙躲進了自家茅草屋， 也有不少人還記得這個無頭騎士，大膽地站在院子里旁觀。
他們望著地龍車徑直駛入了村子的末尾，停在那幾間新建的茅草屋前，心中頓時確定是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的那位魔法師大人回來了。
“利瑟恩大人！您回來了！”
听到動靜的斯瓦娜第一時間出來，正好看到李善仁從車上下來，後面還跟著一對手牽著手的姐弟以及一個陌生的金色短發少年。
“嗯，回來了。”李善仁隨口介紹道，“這是艾沃爾，這是雨果和阿米西婭。”
“她是斯瓦娜，呃......算是我請來幫忙處理雜事的佣人。”
李善仁轉頭跟艾沃爾三人說道。
“你們好！”
斯瓦娜抖了抖狼耳，將三人記下，隨後躬身行禮。
“蒂法呢？”
李善仁看著院子里那些發現他回來後，既驚喜又有些內向不敢上前的小小身影，卻沒發現那個打扮干練的紅眸少女。
“蒂法小姐今天恰好去城里采買了。”斯瓦娜答道，“我本來想跟著去，但蒂法小姐讓我留下來照顧孩子們。”
“原來如此。”李善仁點點頭。
而一旁的艾沃爾看著院子里的所有人，忽然問道︰“巴薩特也在這里嗎？還是去了城里？”
他看到了那幾個此前被巴薩特帶走的孩子。
听到這個問題，李善仁微微一愣，隨後嘆聲道︰“他被奴隸軍團的人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被抓走了......？”
艾沃爾愣在原地，良久後，才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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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度初這幾天忙得我腦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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