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而凶悍的鼠潮猶如浪濤般拍打在軍械庫外圍的半透明光膜上,撞出一陣又一陣的漣漪,使其有些搖搖欲墜。
它們堅持不懈地撲咬著魔力防護罩,但是,無論怎麼撕咬,都始終無法突破防護罩的外層。
狂化老鼠的個體攻擊強度不夠,單只老鼠對防護光膜造成的傷害,甚至比不上一把長劍的劈砍。
因此它們很難突破那層看似很薄的防護。
不過,它們的攻擊卻會讓魔力防御裝置加劇抽取魔晶石內部的魔力,進而導致魔晶石被提前消耗完畢。
十顆低級魔晶石,本來每顆都能維持防御裝置運轉三天,但現在可能平均每兩天就要消耗掉一顆。
也就是說,十顆低級魔晶石最多能保證軍械庫二十天的安全。
軍械庫的大門完全敞開。
躲在里面的超凡者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密密麻麻擠在外面的狂化老鼠。
絕大多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他們清楚,自己如果陷進去,就絕對出不來了。
“暫時是安全了。”
李善仁就顯得比周圍人要淡定許多。
對他而言,最壞的結果無非是自殺復活。
他是有點普通人的善心,但不是聖父。
在場其他人的死活對他來說不是特別重要,而且今天早上發生沖突時,也沒人出來幫他。
同理,他也沒有非要幫助他人的義務。
嗯......可能雇主迪倫納會相對重要一點。
“是,現在安全了,但然後呢?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怎麼才能逃出去?”
毒牙隊長微微轉動褐色的豎瞳,胸口輕微地起伏著。
雖然表露得不是很明顯,但他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對他來說,事情發生得太快了。
明明今天之前,一切都無比正常。
每日巡邏,駐守,偶爾去訓練場對練一下,一天天計算著報酬,等待委托結束。
但從今天早上開始,事件就忽然一發不可收拾。
先是隊員莫名死了一個。
之後又跟一個隱藏實力的魔導師起了不必要的沖突。
接著是倉庫燃起大火,被告知有狂化的老鼠入侵。
到了深夜,更是直接被那些狂化老鼠給一路追趕。
跟兩百多名狂化士兵血戰了一場,還突然得知他們可能都要作為祭品死在這城堡里。
最後連這座危險的城堡都無法逃離,不得不躲進軍械庫苟延殘喘。
這些事情都是在一天之內發生的,毒牙隊長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決策。
太被動了!
他還什麼都不了解,就被裹挾到了這種境地。
其他人的想法,跟毒牙隊長相差無幾。
他們需要一個交代。
李善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毒牙隊長的問題,因為他確實也沒想好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按照之前的情況,來軍械庫躲避是最安全的選擇。
至少這個地方還能再拖個二十天,說不定能等到法姆城派人來救援。
但這個地方也可能會成為埋葬在場所有人的墳墓。
“利瑟恩先生,迪倫納隊長,你們能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古爾德隊長抱著雙臂問道。
他和他的隊員待在了倉庫的左邊,隱隱間和其他隊伍隔了一點距離。
李善仁和迪倫納默默對視了一眼。
看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要講嗎?還是我來講?
畢竟,是他們兩個幾乎背著所有人把事情搞出來的。
四個隊伍,二十多名超凡者一齊把目光投向在場唯二的黃金級戰力。
盡管沒有人再開口,但那些眼神無疑充滿了問詢。
李善仁微微嘆了口氣,剛準備主動說出來,卻被迪倫納搶先了一步。
那位身形挺拔的赤焰戰士佇立在防御裝置旁,面不改色地說道︰
“就由我來向你們說明吧,事情要從幾天前說起......”
接下來,迪倫納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大致講了一遍。
不過,他將和夢境相關的內容都嫁接到了自己身上,沒有把李善仁供出來,同時還略去了一些不重要的細節。
如果迪倫納將李善仁最先踫到夢境,但是卻隱瞞不報,反而想著帶隊伍獨自逃離的事情說出來。
李善仁恐怕會就此陷入眾矢之的,就算他表面上是一名黃金級的魔導師,也無法完全威懾住二十多名超凡者。
即便李善仁做出這種決定有著自己的理由,但是在生命危機受到嚴重威脅的情況下,超凡者們可不會和和氣氣地講道理。
他們很可能會認為,大家之所以會落到這種境地,李善仁無論如何都要負一定的責任。
這種事情只有迪倫納能承擔得住。
因為他不僅僅是黃金級的戰士,還是領導著一支綜合實力最強的超凡隊伍,能夠輕易壓下其他人的不滿。
果然,當迪倫納把事情講述完畢,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帶著震驚之色,幾乎無人敢在明面上表達自己的負面情緒。
“隊長,伊琳娜的死,跟那個夢境有關嗎?”芙雅喃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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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倫納微微垂下眼簾,“有這個可能。”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相信了迪倫納的說辭。
但也有某些人似乎察覺到了迪倫納講述里的些許怪異之處。
古爾德隊長和毒牙隊長用隱晦的目光投向左側的武器架,落在了獨自站在那兒的李善仁身上。
當事人貌似對此毫無所覺,他還在為迪倫納會為他背鍋這件事感到驚訝。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
迪倫納或許是從更加全面的角度考慮了這件事,然後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畢竟,李善仁現在屬于是被迪倫納雇佣的編外人員。
如果李善仁被孤立、甚至被敵視的話,也會給兩人的合作帶來一定的麻煩。
而且,迪倫納考慮著,自己主動承擔下這些責任的話,說不定可以進一步拉攏這個魔導師,讓他在後續出更多的力......
“呵呵呵......原來如此,小姐暗中做了這樣的事情。”
仍然被雷爾夫攜帶著的老管家發出暗啞的笑聲。
迪倫納一听到老管家的聲音,臉色就沉了下來。
“現在該處理你的問題了。”
老管家嗤笑著說︰“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們的,盡管殺了我,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這個銀發老人梗起脖子,表現出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讓人有些無可奈何。
迪倫納眼底掠過一絲殺意,按在劍柄上的手指微微發白。
他在努力克制住拔劍砍掉對方腦袋的沖動。
而脾氣相對火爆的芙雅直接搭弓上箭,瞄準了老管家的腦袋。
毒牙隊長甩了甩長鞭,陰惻惻地說道︰“要不把他交給我,我來想辦法讓他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李善仁捏著眉心,盯著老管家思索了一會,心底忽地升起一個不知道靠不靠譜的主意。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後走到迪倫納身邊,低聲道︰“他太虛弱了,可能撐不到你們用強硬手段逼他把事情說出來,殺了他意義也不大,不如......試著放他走。”
“放了他?”迪倫納皺起眉頭。
“把他放到外面去,看看那些狂化老鼠會不會攻擊他,如果不會的話,說不定能靠他找到亞爾曼子爵。”李善仁建議道。
但說實話,如果那些老鼠會攻擊老管家的話,那這個建議的死法可比被芙雅一箭射死淒慘多了。
“讓我想一想。”
迪倫納沒有立刻同意這個做法。
李善仁微微點頭,離開了迪倫納身邊。
他只負責提建議,具體要怎麼做,還得看迪倫納的選擇。
芙雅看到李善仁如此貼近自家隊長,不由得朝他投去一束警告的目光,仿佛在說,我會時刻盯著你的。
李善仁無奈笑笑。
這位女弓箭手對迪倫納未免關心過頭了,怕不是有些特殊情感在里面。
接下來的二十幾分鐘里,迪倫納等一眾超凡者還是對老管家施加了各種手段審訊。
但可惜,無論是言語的辱罵,還是殘酷的刑罰,亦或是對尊嚴的羞辱,都無法撬開老管家的嘴,反而把他弄得更加虛弱,好幾次陷入瀕死。
好在那兩位水系魔法師及時把他救了回來。
不過,他們兩個也表示,如果再一次瀕死,老管家可能會直接死去,治療魔法也不管用了。
“要不直接把他殺了吧!”
毒牙隊長陰冷地說道,手里長鞭還殘留著些許鮮血。
迪倫納微微吐出一口氣,擺擺手,說道︰“我們放他走。”
“放他走?!”
芙雅瞪大雙眼,臉上流露出不解之色。
其他人大致上也是差不多的神情。
唯有李善仁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他站在了倉庫的偏僻處,因此沒多少人注意到他臉上的神情。
除了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古爾德隊長。
那個腰挎雙刀的戰士默默注視著李善仁,眼中時常有莫名的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管家癱倒在地,已經虛弱地說不出話來,但听到迪倫納的提議後,還是扯動嘴角,諷刺般地笑了笑。
迪倫納冷漠地拽起老管家的一條腿,把他拖向軍械庫外,“芙雅控制住那個防護裝置,幫我打開一個缺口。”
芙雅看著迪倫納將老管家拖到門口,有些緊張地拉動防御裝置上的一個拉桿,在光膜上方的位置打開一個缺口。
底下瘋狂撞擊防護罩的老鼠們察覺到那個缺口,便調轉方向順著光膜向上爬去,似乎要從哪里涌進來。
迪倫納拎起老管家,旋身一甩,把那虛弱至極的老頭扔出了軍械庫。
干枯的身體像是麻袋般從空中落下,掉進了鼠群里。
癲狂的老鼠們瞬間將老管家埋沒,沒有發出一絲慘叫,那位老管家似乎就這樣消失在了鼠群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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