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里人多,我們車里說。”夏書瞥了一眼涌動的人潮,邁開步子在人流中穿行起來。
顧命迅速跟上,如影隨形一般跟在了他的身後。
二人以極快地速度在人群中穿行,離開了小吃街,趕回了車內,夏書一面將車啟動,一面扣上了安全帶︰“以中心城區的路況,咱們距離那兒大概十分鐘路程,路上說。”
“咱們要去哪?”顧命立馬問道。
“精神病院。”夏書立馬回道。
“精神病院?”顧命有些驚訝,“去那干嘛?”
夏書用較快的語速說道︰“曾經的南郊區有一所精神病院——那也是南郊區的唯一一所,那里曾經出過一個疑似受到過模因污染的病人,叫李水瞄。”
顧命思索了片刻,這才從記憶深處挖出了這麼個人,當年他還是一名實習期的干員時,其中的一項巡邏任務就是去那所精神病院里,觀察那名病患的精神狀況。
後來這巡邏任務在各個組之間來回分配,他去過幾次,但李水瞄還是原先的那副模樣,模因的污染也沒有擴大化。
按照站點的意思,模因污染存在不可控性,因而能不動盡量不動,便一直沒采取移動或者其他的處理措施。
在顧命以白念仇的身份生活時,便壓根想不起來這事兒了。
“然後呢?”他問。
夏書解釋道︰“然後……這病人情況一直挺穩定的,雖然他說的話具有相當的污染性,但對超凡者影響比較小,一般不會有什麼問題。
“直到……在中心城區發生大戰的時候,李水瞄的情況失控了,他對于周圍的影響開始從精神層面擴散到了物質層面——站點的研究人員猜測,大概是某種超距作用,他被污染了。”
“你剛才說的‘影響物質層面’具體是怎麼樣的?”顧命問道。
“怎麼說呢……”夏書摸了摸下巴,“原本他雖然表現出了一定的異常,但也僅僅是會影響那些‘能理解他話語內容的人’,現在他卻能直接改變周圍的某些物質。”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檔案中記載了,他身上的束縛帶莫名其妙地斷裂,隨後,掙脫束縛的他來到了牆邊,僅僅用手觸摸,就使得他所在病房中的一面牆消失。”
“啊?”顧命有些詫異,“然後他趁機跑了?”
夏書回道︰“倒也沒有,他說要見邪修中有些地位的人物——其實是他的主治醫生,他和醫生說,中心城區有域外邪魔入侵,他們這些邪修也沒法對抗邪魔。”
“他能感知到些什麼?”顧命更詫異了,“當時有什麼新聞之類的信息流出來嗎?”
夏書搖頭︰“這件事情最離奇的地方就在于,當時中心城區的大戰還未開始……
“而且,就算開始了,精神病院內也不會得到任何消息,畢竟是站點的監管措施之一,大部分信號都會被屏蔽,他所在的病房更是不可能知道一點消息。
“因而,在大戰結束之後,站點便派人去和李水瞄交涉,詢問他是如何知道中心城區發生了什麼的——你猜他怎麼說?他說他雖然待在籠子里,但也看得見籠子外。”
“他指的籠子是……精神病院?”顧命道。
“負責交涉的干員也提出了同樣的問題。”夏書說道,“李水瞄的回答是——世界是一個無窮嵌套的籠子,里和外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嘿,你別說,這精神病人還知道辯證地看待問題……”
他笑了一聲︰“隨後,他還告訴干員,雖然自己現在被邪修們虜獲,但待在邪修們的籠子里相對更加安全,越往外的籠子就越危險,越容易遇到那些真正的邪魔、最可怕的邪魔。”
顧命嘗試用自己的知識儲備來理解這句話,他思索道︰“按照李水瞄的邏輯,血生寺的‘羅漢’和‘菩薩’都是邪魔,那最可怕的邪魔應當是更強大的超凡生物,或者是古神、外神之流?
他在瞬間便回憶起了那句震撼他許久的“天尊要復甦了”。
“他的意思難道是我們的世界之外有著古神,所以才‘越危險’?”
他繼續問道︰“所以這和我們今天的行程有什麼關系,李水瞄在大戰之後被搬遷到這里來了?這麼做的理由呢?”
“具體的等回來再說,我們快到了。”夏書把車停在路邊,並未著急推門,語氣卻變得十分嚴肅,“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些注意事項,你需要把它們牢牢記在腦海中,執行起來不能有絲毫差錯。
“如果不違背注意事項,我們都會很安全,一旦違背了……就需要其他干員來營救我們了!”
“明白。”顧命鄭重地點頭。
夏書繼續用凝重的語氣說道︰“我們此行的首要目的,就是把那名違反注意事項的干員活著帶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