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此中有真味
林渙回到酒館時，香菱正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著她，嬌嗔道︰“阿渙！你又跑到哪兒去了？菜都快涼透啦！”她那張小臉因著不滿而微微泛紅，手中的鍋鏟還沾著幾縷蔥花，顯然是急匆匆剛從廚房沖出來的。
林渙輕輕笑了一聲，伸手輕柔地揉了揉香菱毛茸茸的發頂，語調溫柔且含著笑意，“抱歉喲，剛剛出去透了透氣。你的菜香得太誘人，我怕自己忍不住多吃，所以先出去冷靜冷靜。”
她一邊說著，一邊夾起一筷子香菱的新菜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品味後，眼中倏地閃過一絲驚艷，緊接著坐直身子，執起筷子輕點盤中如翡翠般的菜蔬，眸光流轉間緩聲吟道︰
"火候三分似春冰漸泮，鮮嫩處猶餃清露；咸淡七分若雲山疊篆，回甘時恰映霞光。"
她抬眸望向香菱，笑意盈盈，眼睫輕顫︰“能將山珍野蕈與蒙德時蔬調和出「岩紋羹」的華彩，香菱大廚已得璃月真味三昧。”
香菱愣了愣，忽然指著她大聲驚呼︰“啊！這個調調……上次鐘離先生吃完金絲蝦球，也是說什麼‘酥殼展鎏金千疊，蝦仁凝皎月一痕’之類的！”
熒捧著杏仁豆腐在一旁探頭，帶著幾分揶揄笑道︰“怕是往生堂的客戶反饋表，都被兩位填成《璃月食鑒考》了？”
溫迪不知何時斜倚在林渙桌邊，指間悠然轉著酒盞，朝林渙俏皮地眨眨眼︰“要說還是老爺子講究∼換作是我……”他突然揚起嗓子唱道，“哎呀呀∼鮮湯滾過舌上舞，辣油染紅腮邊霞∼”
香菱被溫迪逗得前仰後合，那清脆如鈴的笑聲仿佛要將屋頂都掀翻，“溫迪小哥，你這唱得實在是太有趣啦！感覺整個酒館都要被你帶來的歡快氛圍給填滿了！”
林渙亦是忍不住輕笑出聲，目光流轉間滿是溫柔地望向溫迪，“是呀溫迪老師，你這獨特的表達方式，就如同春天里那最靈動的一縷微風，別具一格又令人心生歡喜。”
萬葉坐在一旁，輕搖手中折扇，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如清風拂面，“此般場景，的確是充滿了無盡的歡樂與自在。讓人忘卻了世間的煩惱，只沉浸在這片刻的歡愉之中。”
溫迪笑嘻嘻地湊近林渙，眼中滿是期待與俏皮，“阿渙阿渙，那你來說說看，我這小曲兒相較于鐘離老爺子的文縐縐，到底如何？”
林渙輕抿嘴角，眼中的笑意如繁星閃爍，“你們二人，各有千秋。先生的詞句深邃而富有韻味，而你的小曲兒則充滿了活潑與靈動，皆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妙人。”
此時，趴在林渙肩頭的特瓦林玩偶輕輕晃了晃長尾，尾巴拂過林渙臉頰，似乎是被這歡快熱烈的氛圍所觸動。
香菱眨眨眼，滿是好奇地看向特瓦林玩偶，“這小家伙這會兒怎麼這麼安靜？方才可是鬧騰得很呢。”
林渙輕輕拍了拍特瓦林玩偶，語氣溫柔中帶著一絲調侃，“怕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熱鬧給驚著了，還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暈頭轉向沒緩過神呢。”
特瓦林玩偶發出幾聲悶哼，仿佛在抗議著林渙的說法，那模樣可愛又倔強。
溫迪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豪情萬丈地說道︰“來來來，大家共飲此杯，為這美好的時光！願我們的歡笑永遠如此燦爛，情誼永遠這般深厚！”
眾人紛紛響應，笑聲、話語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首美妙的樂章，讓這小小的酒館充滿了溫馨與歡樂，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停滯，只為留住這美好的瞬間。
風龍廢墟的斷垣殘壁之間，月光恰似銀霜般傾灑而下。特瓦林舒展開遮天蔽日的龍翼，載著林渙飛掠破碎的尖塔，龍爪劃過石壁之際濺起的火星，仿若它焦躁不安的心緒。林渙倚坐在龍背邊緣，赤足輕輕晃動，裙裾被夜風吹起如漣漪般的層層褶皺，腕間的翡翠風鏈于暗夜中泛出點點微光。
“阿渙，”特瓦林驟然開口，龍尾猛地掃過殘垣，“那個身披星星披風的家伙……你真信他？”它的聲音猶如砂石相互摩擦般粗糲，利爪緊緊握起，發出吱吱的聲響，“先前他們用毒血侵蝕我的神智，如今又想用花言巧語蠱惑你？”
林渙輕輕笑了一聲，指尖輕柔地撫過龍鱗上斑駁的舊傷︰“你當我還是五百年前那個懵懂莽撞的小青龍？”
“你放心啦，我不會信他的！若事不可控，我會毀掉我自己！”
“阿渙，”它的聲音低沉猶如古老的洪鐘，卻帶著縷縷顫音，“你確定要這麼做，是嗎？”
林渙再次輕笑一聲，指尖緩緩撫過龍鱗上斑駁的傷痕︰“決定什麼？是五百年前吸納業障污穢，還是如今準備解決失控的自己？”她仰頭望向星空，語氣平靜得宛如在談論尋常天氣，“特瓦林，你是知曉的，我從不後悔。”
她的目光依舊溫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因為這是我的抉擇。五百年前，我選擇吸收伯陽兄長的業障，封印自身，是為了守護璃月，也是為了陪伴家人。如今，我選擇解決失控的自己，同樣是為了守護璃月，守護那些我在意的人。我絕不能讓失控的自己傷害到璃月的百姓。”
特瓦林的尾巴焦躁地掃過石壁，濺起一連串的火星︰“可你明明還有其他的選擇！摩拉克斯，巴巴托斯、旅行者！……他們都會幫你，他們都會傷心！為何非要走到這一步？”
“若陀龍王在最後的清醒時刻選擇任由先生封印自己，也不願他守護的璃月受到損害，我亦懷著同樣的心願……而我身上的狀況，較之于若陀先生的情形，更為嚴重，當年我自封于翠 坡之下，就是為了不讓深淵的污穢與逸散的業障殃及無辜的民眾。而如今封印瀕臨破碎……”林渙轉身，手心幻化出了那把名為殞龍之夢的古樸金弓。
“我別無選擇，特瓦林。”
空氣忽的陷入死寂。許久，特瓦林將額頭抵上她掌心，龍息溫暖如初春的泉︰“……那至少帶上這個。”
它咬斷一縷泛著青輝的鬃毛，鬃毛化作翡翠手鏈纏上她的手腕，“風，會替你記住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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