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坎瑞亞災變落下帷幕之後數年間的某一個個清晨,往生堂後院傳來一聲悶響。林渙捧著新摘的琉璃百合撞開門時,只見胡堂主正蹲在太師椅前,指尖戳著一團金棕漸變的毛絨團子——那東西巴掌大小,龍角玲瓏如琉璃枝,尾巴蜷成個問號,正用梅花狀的爪子死死扒住茶盞邊緣。
“阿渙啊∼”胡堂主拎起茶盞晃了晃,杯中傳來清脆的撞擊聲,"你說這璃月港的岩元素,是不是已經被地脈紊亂腌入味了?"
茶湯泛起漣漪,迷你的岩龍從盞中探出腦袋,鎏金瞳孔威嚴地掃視全場,可惜額前兩綹漸變龍須正濕漉漉地貼在茶盞內壁。林渙手中的花枝"啪嗒"落地——那分明是鐘離先生標志性的耳墜流甦!
胡堂主對著《往生堂員工守則》研究了半日,最終在"儀倌行為規範"旁批注︰"臨時工鐘離,因工傷現維持茶杯龍形態,需重點學習人類禮儀。"說罷將小金龍塞進林渙縫制的祥雲紋襁褓,龍尾巴從布縫里氣鼓鼓地拍打桌面。
“胡伯伯,您把先生系在腰帶上巡街是不是有點......不敬帝君?”林渙捧著冰冰涼涼的小龍,感受著他柔軟如雲朵一般的尾尖纏繞在自己掌心,有些沒有底氣的……笑道。
“怕什麼?”胡堂主戳了戳溫潤如玉的龍角,“當年他揣著若陀龍王滿山跑的時候,可比這威風多了。”
小龍憤而噴出火星,點燃了胡堂主新買的煙斗。林渙憋著笑往龍嘴里塞杏仁豆腐,發現龍鱗會隨著投喂的茶點變幻色澤——喂蝦餃變珊瑚紅,喂文心豆腐變月白色,喂到第38塊蓮花酥時,整條龍已經像霓裳花般七彩斑斕。
三日後,月海亭最機密的卷宗里多出一頁甘雨泣血記錄︰
辰時,疑似帝君化形之物端坐往生堂櫃台,用尾巴卷著毛筆給客戶寫挽聯
巳時,該生物被目睹與孩童踢毽子,毽羽黏著龍涎化作岩晶蝶
午時,民玩堂收到匿名訂單"龍形茶盞模具百件急用",附贈鱗片三枚抵賬
申時,冒險家協會懸賞"會背誦《石書輯錄》的珍稀物種"
夜幕降臨時,七彩小龍趴在林渙膝頭打盹,爪子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糖畫。胡堂主拎著酒壺倚在門邊,忽然輕聲道︰"丫頭,你說等元素力恢復了,先生會不會羞得連夜逃去楓丹?"
話音未落,小龍猛然驚醒,一頭撞翻酒壺跳進荷花缸。父女倆看著水中咕嚕咕嚕冒出的泡泡,笑得驚飛了屋檐下棲息的團雀。
七日後地脈恢復平靜,往生堂卻多出條不成文的規矩——每月初九,朱漆大門會掛上"暫停營業"的木牌。路過的千岩軍總能听見院內傳來茶盞輕叩聲,伴隨著少女忍笑的勸解︰"先生,胡伯伯真的沒把您換鱗片的留影賣給萬文集舍......"
屋檐投下的陰影里,茶杯大小的金龍盤在桂花糕上假寐,尾巴尖悄悄勾起一塊蓮花酥,藏進了胡堂主新做的貂毛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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