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星星
“好了，你這丫頭，就不必費心安慰我了。老夫我貴為天權之尊，輾轉商場、戰場、政治場多年，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悲傷所擊垮的！”文老先生輕輕地笑了一下，聲音柔和地說道，仿佛在對自己的孩子說話一般。
“好了，就不耽誤你陪家人，陪那家伙了……”
林渙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文老先生。她知道，這位老人經歷過太多，他的智慧和經驗遠遠超過了自己——不管是作為人類，還是作為年輕仙人的自己。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要記得我說的，還有那家伙的心願？不可忘了，哪怕是我們都不在了，也不準忘。這個時代，屬于我們的時代……也許會轉瞬即逝，但…食言者當受食言之罰哦！”文老先生的語氣嚴肅而堅定，但眼中卻藏著笑意，就如同在向林渙，下達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一般。
林渙再次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鄭重地回答道︰“您放心，我不會忘的。”
不管是與您，還是與父親的約定……還是與你們一同在這個時代所經歷過的一切…我都，絕對不會忘卻的。
目送著天權老先生漸行漸遠，甘雨緩緩地走上前去，來到林渙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把懷中抱著的小男孩放進了林渙的臂彎里。
"看起來……在這個時候，好像我來安慰你顯得有點多此一舉了吧？"甘雨輕柔的聲音響起。
"不是這樣的。"林渙很輕的回應道，剛才一直強撐著，展現給天權老先生看的笑容，此刻也稍稍收斂了一些。"但是……你能夠前來探望我和父親，我真的感到非常開心。"
"不要這麼說呀，文老先生是胡堂主的摯友，而阿渙你，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啊……在如此重要的時刻，如果我都不來看看，似乎不太合適呢。"
甘雨笑著，摸了摸林渙懷中小嵐的頭頂。摸著摸著，便听林渙低聲問她。
“甘雨，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行知兄？”
甘雨輕輕搖了搖頭，輕聲回答。
“我當時只來得及匆忙瞥見了那一眼，並沒有仔細看清楚，不太確定呢。”
林渙听後，神情變得愈加落寞，緩緩說道︰“他必然也是難過的……只是，作為這場葬禮的主持者，所有人都只能看到我的悲傷和痛苦，但卻不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感受。然而，他作為家中的長子，又是這場葬儀的主導者，就不得不表現出堅強的一面給大家看……其實他也很不容易啊。”
說著，她微微垂眸，目光堅定且充滿溫情，認真地望著懷中的小男孩。小嵐澤年紀尚幼，對于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無論是老堂主還是他的父親，都不願讓他過早接觸。所以，即便是身為往生堂的繼承人，他自幼便要開始接觸這些與身後之事相關的知識，但深愛著他的長輩們，也會下意識地將那些最為真實的部分摒棄于知識體系之外。
也許要等他更懂事、再年長些，才能逐漸領悟其中深意吧？然而此時此刻，小家伙對于最親近之人的永別，並無多少實質感的受。他只知道，自己已整個上午未曾見到他最愛的祖父了。
他輕輕地拉扯著姑母的衣袖，低聲問道︰“姑姑，你和甘雨姨姨在談論何事呢？我的祖父……他究竟去哪里了……為何我尋不到他了呢？”
孩子那天真無邪的話語，卻仿佛一柄利刃，無情地穿透了她的心髒，深深地刻在了骨髓里，讓她感到無比的痛苦和心碎。
林渙心疼地撫摸著小嵐澤的頭發，心情沉重，沉默良久，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勉強保持平靜。
“小嵐，你……听我說。祖父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如果你想念祖父，就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顆就是祖父，他一直在注視著我們，保護著我們。”
小嵐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指向天空說道︰“那我以後每天晚上都會看星星，跟祖父聊天，告訴他我的故事。”
林渙強忍著淚水，微笑著對小嵐澤說︰“好啊，祖父一定會很高興听到你的聲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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