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翹起二郎腿來。
眯著眼楮，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的表情也都被我盡收眼底。
阿飛疑惑，猶豫。
師爺甦沉著冷靜。
李征光眼神里隱隱的透著憤怒。
至于大明...
這個和記新人的渣數。
正目光狐疑的看向我。
許久之後，最先開口的也是他︰“陸文召，我突然有些佩服你了。你以為，拿家人威脅我們，就可以了嗎？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在和整個和記作對？你想過後果嗎？”
他站起來，走到我的跟前。
大馬金刀的坐在我左手位的桌子上。
低著頭，俯下身來。
另外一只手，摁著手指頭被釘死在桌子上的李征光的腦袋。
“你以為我們，會把你放在眼里嗎？
我告訴你，自始至終，從頭到尾，我們壓根就沒把你當做人！
當然，也包括李征光。
什麼大橋老四，什麼丁棍，加代。
我同你講，從北方來的鄉巴佬，來到了香江，最好都老實一點。
李征光能入我們的眼。
是因為這小子拳頭還算硬朗。
最主要的是，他就是我們從北方牽回來的一條狗。
我們讓他去咬誰，他就得沖誰呲牙，懂了嗎？”
師爺甦這時候站起來︰“大明，還沒听明白嗎？剛才他說了，他要找我們家人的麻煩。”
大明冷笑一聲︰“我知道，所以一周前，我就把家人送到加拿大了。我真不知道，這小子哪里來的自信，居然能找到我的家人？！”
大明用力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
“陸文召，我承認你有點本事。
在西九龍治安署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最起碼，你比李征光這個廢物有腦子。
出來混就是這樣的。
不用腦，一輩子都是矮騾子。
只能跟在別人屁股後面賺錢，替人擋刀，替人背黑鍋。
老大出事了可以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但當小的不行。
尤其是你這種，沒有根基，沒有背景的人。
所以，我其實挺喜歡你的，最起碼你有腦子”
說完大明搖了搖頭︰“就是可惜了，聰明的人命短。今天啊，你勢必是要把命留在這里了。”
說著，大明走到窗戶前。
嘩啦一聲！
落地窗的窗簾，被他一雙手用力打開。
隨後一條紅色細窄的光束，從窗戶外面投射了進來。
如同猩紅的鬼魅一樣，靜謐安靜的由一個點，形成了一條線。
最終，這個點和線，割裂黑暗和虛空。
落在了我的胸前。
再順著我的脖頸向上游走，路過我的眼楮時。
恍惚間，我的左眼感受到了一股溫熱。
那一抹溫熱在我的視網膜短暫停留後，閃過一縷透著肅殺之意的猩紅。
最終，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我的眉心處。
大明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來，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看到了那一縷細且輕盈的紅外射線，被他的手掌阻斷。
他輕笑的看著我說道︰“對面海業工廠大廈的頂樓，距離此地240米，熱成像加紅外線瞄具，外加一把雷明頓700，以及一名海豹突擊隊退役的下士。
命中目標的概率幾乎百分之九十九。”
大明拿起來我面前的茶杯，舉在半空中說道︰“陸文召，看到我手里的杯子了嗎？
古有摔杯為號，當我松手，杯子落地的那一秒，你的腦袋上就會瞬間出現一個被子彈洞穿的血口。
整個香港開埠以來，還沒有誰被遠距離的狙殺過。
明天一早，明報周刊，翡翠衛視，各大媒體新聞都會屬于你。
標題我都替那些狗仔隊想好了︰過海北佬，油尖旺新晉猛人，凌晨斃命槍口之下。”
我側過頭來，看向一旁的程欣。
她已經緊張到了極致！
額頭上滿是碎汗。
緊咬著嘴唇。
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恐懼。
那一雙明媚的眼眸里，瞳孔在輕微的顫抖。
我伸出手來，輕輕握住她微微有些顫抖，且冰涼的手。
轉過頭來，對她說道︰“別害怕。”
“嗯。”程欣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道︰“一切有我。”
“我相信你！”她語氣變得篤定。
眉宇神情之間的恐懼，也逐漸消弭了些許。
我轉過頭看向大明︰“你真不相信我，你的家人在我手里。”
那一刻，我能肯定的是。
我的語氣非常的輕盈。
甚至後來，程欣回憶起來。
與我在聊起來這件事的時候，都說我的語氣近乎于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
是的，面對大明。
以及他買來的狙擊手。
拿著一把雷明頓700對著我的時候。
我的語氣十分的溫柔。
大明輕笑了一聲︰”陸文召，你還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槍對準你腦袋了！“
大明說著，手指頭比劃成了一個手槍的手勢，對準了我的腦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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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頭。
用力一扯，將他扯在桌子上。
並一把奪過了那個杯子。
順勢砸在了地上！
砰！
一聲脆響。
杯子落地。
四分五裂。
驚了所有人。
當然也包括程欣。
她霍然起身。
順勢當在了我的身前。
死死的用她那我抱起來無數次，也看過無數次的單薄身體。
擋在了我的面前。
狙擊步槍的紅外射線，從我的額頭上，挪移到了她的身上。
“快走！”程欣一把嘗試推開我。
可我卻文思未動。
而那條紅外射線，依舊精準無比。
筆直的落在他的身上。
可見操控槍械之人的精準與沉著。
然而，杯子落地了。
子彈沒有激發。
沒有撕裂任何人的身體。
房間內似乎除了那玻璃杯落地的脆響。
便再無任何動靜。
對面樓的樓頂，也沒有出現槍火。
我完好無損。
誰也沒有中槍。
我拍了拍大明的臉，嗤笑著說道︰“是不是很意外？摔杯為號，沒有扣動扳機，更沒有人中槍，對嗎？”
大明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以為你身邊有高手，我就沒有了嗎？”我冷笑的說道。
我看向四周。
看向坐在我對面。
同樣驚恐萬分，也震驚不已的阿飛和師爺甦。
“半個小時前，也就是我上來之前。我的兄弟，已經清空了所有的高樓。
他是在軍營里面待過，老山會戰那幾年。
手里送走的南越鬼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叢林里面，他能蟄伏十幾天，悄無聲息的斬首對方的指揮官。
來到了香江，高樓大廈里面，也能一眼找準最佳狙擊位置。
海豹突擊隊？
抱歉，他雖然也許未曾交過手，但是前甦的阿爾法和克格勃，在他手里，親自送走了好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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