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盤里面為何有一張臉？
因為整個腦袋都在里面。
牛頭真的只剩下了頭。
我終于明白。
李聖世剛才問我，白臉留給敵人，紅臉留給朋友是什麼意思了。
因為此時此刻下午還在叫囂的牛頭哥，已經臉色煞白沒有了血色。
“士為知己者死，我成全了他。”李聖世拉著我的脖子說道︰“那你呢，你接近我，認識我，最終與我合作，有時想為哪個知己者死呢？”
我只覺得口干舌燥。
而血腥味又讓我想要作嘔。
我見過血。
可沒見過太多的死人。
更沒有見過如此原始且殘忍的方式。
像是遠古時期，切割俘虜獻祭的場景一樣。
我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嘔吐的欲望達到了頂峰。
我後牙槽幾乎咬碎了。
我不知道李聖世這麼做的目的。
但看他的樣子，一定是對我有所懷疑。
我腦海里面一團亂麻。
想要冷靜思考，但發現根本做不到。
哪里出了紕漏？
我開始迅速的運轉大腦回溯。
剛才李聖世打電話去叫菜。
就是催促猴子把牛頭送上來。
我強忍著嘔吐的沖動說道︰“你他媽的是個瘋子。”
這是我出于本能說的話。
我腦袋已經失去了運轉的能力。
“不瘋魔不成活，對敵人狠一點，自己才能過得安穩一點，對不對，猴子？”
李聖世抬起頭來看向猴子。
猴子嗯了一聲︰“我和李先生，出生入死了十幾年，除了小心謹慎，最重要的就是對敵人要冷酷無情。陸文召，我勸你听李先生的，否則你的腦袋也要搬家。”
“我听他什麼了？”我怒吼道︰“他媽的，我什麼也沒做，平白無故的給我看這麼惡心的事情，你們倆他媽的是變態吧？”
猴子和李聖世相視一笑。
那冷酷的樣子，我在他們倆的笑容里，看不到半點人類的痕跡。
猴子拿出槍來，對準了我的腦袋︰“行，不說。你猜牛頭臨終之前說了什麼？”
“我他媽不想知道。”我怒道。
猴子笑呵呵的說道︰“我用了一些手段，嗯拷問的手段，之後他開始求饒。你猜為什麼，因為人都有軟肋。再硬的人都有。”
我一把握住猴子的槍，對準我自己的腦門。
“你別廢話了，你們不就是想殺我嗎？我不知道因為什麼，現在看也沒必要知道了，來，扣扳機，弄死我！別他媽惡心我。”
我聲音越來越大。
李聖世推開猴子，來到我的面前。
“好，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說著，李聖世拿出了那把古樸的剃刀，在我面前晃了一晃。
“我出刀之前，你也出刀了。只是我快你一步，斬斷了牛頭的手筋。來你告訴我，你的刀藏在哪里？”
我終于明白！
我的馬腳是怎麼露出來的了。
袖中藏刀。
李聖世與我幾乎一致的行為。
那習慣性把一個不起眼的武器，藏在袖子里，在危急時刻保命的手段。
被李聖世捕捉到了！
這習慣不是每個人都有。
而這習慣是老莊教我的！
李聖世也會！
百密一疏！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低級失誤！
因為我壓根不知道，李聖世也會這一手段。
但轉念仔細一想。
既然這是老莊教我的保命手段，那他也應該教給過李聖世。
我曾在李聖世的面前，兩次使用這個手段。
第一次是在酒店門口見他。
我下意識的想要出刀。
但他身邊的猴子，讓我知難而退。
那一刻刀子就藏在袖子里，在手指之間露出了一秒不到。
李聖世當時應該斷然沒有發現。
可下午那會兒卻不一樣。
我的刀子捏在了手指之間整整三秒鐘。
因為我猶豫了。
我猶豫救還是不救。
就這三秒！
三秒鐘讓李聖世看出來了馬腳。
眼見我沒說話。
李聖世接著說道︰“這個世道誰都不可信，袖口子里面藏刀片，這習慣好也不好。好的是，他真就是保命手段。”
說完，他一把掐住我的喉嚨。
猴子伸手將我袖子里面的刀片取出來。
李聖世把玩著那一枚，只有郵票大小的老式剃須刀的薄刀片。
放在我的臉上，帶著戲謔的口吻語氣說道︰“整個華人世界，算上你我，我知道的，有這種習慣的不超過五個人，其中有兩個，幾年前死了，還有一個到現在被關在牢里。”
“也就是說，活著的人里面，恐怕只有你和我，還有那個被關在牢里面的人了，有這種習慣了。”
“就跟小偷會把別針藏在身上一樣。”
“這種習慣代表著某些特殊的人，或者群體。”
“你和我同時袖口藏刀，那我問你，你這手段是誰教給你的？”
我只覺得心髒狂跳不止！
甚至緊張的快要從我喉嚨里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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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質問，我根本說不出來什麼。
因為他的話再明顯不過了。
袖口藏刀這個習慣，一定是老莊教的。
我現在說什麼，都有可能出錯。
猴子這時說道︰“李先生，別廢話了，交給我。這小子城府深，我可能需要多一點的時間，一天，一天之內，我讓他把所有秘密都吐出來。”
李聖世搖頭嘆息︰“可我不忍心啊。”
他那一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樣子，再聯想到餐盤里面，牛頭哥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我惡心之余，更有一種切骨之寒的恐懼！
李聖世接著說道︰“畢竟，如果他真的是老莊的徒弟，他也算是我的師弟。”
他突然咬著牙，用力拿刀片刺進了我臉上的皮肉。
不陰不陽的氣質之下，看著我說道︰“如果陸文召真的是老莊的徒弟，那老頭子的傳人可真就要被我弄死完了。”
我看著李聖世，當下沒有別的辦法。
只能咬著牙，應付了一句︰“老莊是誰？”
我只能祈禱。
我的演技能夠過關。
最起碼能暫時欺騙到李聖世。
“裝的挺像的。”李聖世冷哼一聲︰“說實在的，你幾乎已經騙我成功了。
我和你做了不少的生意，合作了也有幾個月了。我之前的確懷疑過你，因為你也來自中原，也在那所監獄里面呆過。
可後來顧慮打消了。但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我覺得，陸文召，你藏的好深啊。我差點，就被你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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