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選時候啊。”我輕笑一聲。
與項子強，還有梅芳煙談話的愉快。
在白眉對我說完這番話之後，頃刻間一掃而空。
我與和記的關系。
自打他們選了坐館之後。
就基本上完了。
我已經不再是剛來香江，剛上岸時的那個沒有身份，對這座城市沒有認同的偷渡客。
起初的時候，我是給他們打工，做事的人。
在他們眼里是賺取差價的中間商。
現在，我枝繁葉茂，有了自己的碼頭。
換句話說，用他們這些人的行話。
我自己就是一個字頭的。
于是在和記這些人的眼里，不為他們做事的代價。
就是成為他們的敵人。
我摟著白眉的肩膀說道︰“你先安撫陳觀泰，有什麼事情，可以回頭再聊。”
事到如今。
我知道事情其實已經無可挽回。
陳觀泰撤股套現，其實就是刻意刁難。
聲勢卡拉ok雖然不如以前賺錢了。
但也沒有凋敝到賠錢的地步。
陳觀泰當初入的是干股。
沒出一分錢，這些年白吃了這麼多紅利。
換句話說，只要他不作妖。
不跟我徹底撕破臉，掀了桌子都別玩。
那他每年，最少十幾萬入賬。
換句話說，就算他現在不混社團字頭了。
不當這個坐館了。
回藍田，新界，牛頭角這些鳥不拉屎的鄉下，置辦個房產，當個富家翁還是沒問題的。
但他現在是和記的坐館。
那麼就要拿出來坐館的氣勢。
我沒有竭力挽留他的意思。
但面子上終歸是要說得過去。
于是我讓白眉替我傳話︰“告訴陳觀泰，錢我可以給他，他什麼時候要，我什麼時候給。但有一點，讓他想清楚了。”
白眉沖我豎起大拇指︰“還得是你啊，說話辦事就是硬氣。”
我低頭笑了笑，拿出來一張銀行卡，遞給白眉。
“這里面有些錢，是我自己的。如果陳觀泰質疑要賣掉卡拉ok的股份，也不能落別人手里。你把股份買下來，以你的名義。”
“我的名義？”白眉愣住，臉上寫滿了疑惑。
“對，以你的名義。”我篤定的對他說道。
“行，我幫你代持股份。”
“不，這股份是我送給你的。”
在听到這話之後，白眉幾乎驚掉下巴。
“你說什麼？你送給我的？白送給我啊？”
我拍了拍白眉的肩膀︰“咱們認識多久了？”
“半年多了吧？”白眉搖了搖頭︰“差不多，應該也就半年。你直接送給我一個卡拉ok的股份？你要知道，陳觀泰的股份佔的還挺多的。”
“這半年你跟我也算經歷許多生死，我把你當自己兄弟，這股份不算多。我還有更大的禮物，在後面呢。”
白眉搖頭︰“我丟，你跟我真誠起來了。別忘了，當初我差點殺了你。”
“你也說是當初了。”我拍了他後腦勺一下︰“行了，別廢話了。男人之間沒必要這麼矯情。這卡拉ok的股份是我送給你的，過幾天還會有更大的驚喜給你準備著。”
“行，那我看看，什麼叫驚喜。”白眉笑著將錢收下。
我不認為，我這是在籠絡人心。
實際上，這的確是白眉應得的。
這半年來，他跟著我經歷無數生死時刻。
我相信他，且早已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相比較和記那些拎不清輕重的白眼狼，這個義群曾經的紅棍更加值得這份禮物。
酒會繼續。
佟玉珠帶著我，與所有人推杯換盞。
李聖世則對所有人介紹我，試圖把我更推一把，引薦給所有的人。
可是這酒局還沒進行到一半。
白眉那邊的事情，也還沒處理干淨。
程欣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到我跟前，對我說道︰“碼頭那邊出事了。”
我眯起眼楮︰“又是和記？”
我已猜出端倪。
今天是我投資的電影開機儀式。
和記那群人，肯定不會讓它順利進行。
然而程欣卻搖了搖頭︰“不是香江，是潮仙那邊。我們好幾艘船的貨上了岸之後，被人扣了。”
我皺著眉毛︰“不是打理過關系了嗎？”
程欣否認︰“不是地方上，是有人把我們的貨給搶了。”
我冷笑著說道︰“魚佬在潮仙的關系，有人敢搶他的貨？”
“魚佬去查了，那幾個公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搶咱們的貨。他們說，听口音搶貨的人，說的是北方關外的方言。”
我眯起眼楮，怒意在我心頭燃燒。
關外方言。
值得其實就是北方三省。
我與我打交道的北方道上的，也就只有李征光一個人了。
這件事除了他，沒有人有這能力，以及這個膽量，敢搶我的貨。
“貨不要了，只要人沒事，沒受傷就好。他們不敢在香江動手，只敢在北邊，這種事情防不勝防的。”
程欣擔憂的說道︰“可是魚佬忍不下這口氣，想帶人去跟李征光談談。要不是張炳哲告訴我及時，他已經拎著家伙去了。听說，李征光就在珠海。”
我皺著眉頭說︰“魚佬的人有受傷的？”
程欣點頭︰“有一個被打瞎了一只眼，一個被捅了兩刀，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魚佬同村，同宗同族的佷子。”
“告訴魚佬稍安勿躁，安家費我出，傷者的醫藥費我來安排。並且我會給他，和他的兄弟一個滿意的答復。”
我背著手正吩咐程欣，讓她告訴魚佬稍安勿躁。
李聖世走到我的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怎麼了？碼頭那邊的事？”
李聖世迫切的眼神，帶著嚴肅問我。
我點了點頭︰“和記和阿飛，還有李征光，聯手做事。想要動我的基本盤。”
李聖世笑了笑︰“你現在能看出來，與這些底層矮騾子打交道的凶險了吧？我告訴你，如果不做大做強，這輩子都會被他們敲骨吸髓。”
佟玉珠舉著酒杯，來到我的跟前。
她目光迫人，像是兩把刀子，質問我︰“我之前說我，我是做生意的，但是現在，陳觀泰要撤走聲勢卡拉ok的股份，電話打到我這里了，滿嘴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對不起，老板。這件事我會擺平。”
佟玉珠放下酒杯，攏了攏鬢角青絲，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冷峻的對我說道︰“那就現在去解決，一勞永逸的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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