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在客房鼾聲如雷,我蹲在門口數著他道袍上那些詭異的符文。這老家伙衣服里里外外縫了至少二十種不同的符咒,從鎮妖到招魂應有盡有,活像個移動的道教博物館。
"歡喜哥,你看這個。"芳芳從表舅的包袱里摸出個青銅羅盤,上面刻滿了魚形紋路,"指針一直指著水井方向。"
我心頭一緊。這玩意兒要是落在專業獵人手里,白雨晴就危險了。
"藏起來。"我剛說完,就听見客房里傳來翻身的聲音。
表舅醒了。
"哎喲...頭好痛..."表舅揉著太陽穴走出來,眼神卻異常清醒,"歡喜啊,你這酒...勁兒夠大的。"
我干笑兩聲︰"表舅海量,睡一覺就好了。"
老家伙眯起眼楮,目光在院子里掃視,最後定格在水井上。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該死!井沿上還沾著幾片閃光的魚鱗!
"那個...表舅餓了吧?嬌嬌做了紅燒肉..."我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表舅擺擺手,突然壓低聲音︰"歡喜,咱們是一家人,實話告訴你——"他神秘兮兮地湊近,"你這里有條大魚,能賣這個數。"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我故意裝傻。
"五百萬!"表舅激動得唾沫星子亂飛,"那可是陵魚,渾身是寶!魚鱗能治百病,魚肉延年益壽,魚骨..."
我拳頭攥得發白,臉上卻堆著笑︰"表舅說笑了,我們這窮鄉僻壤哪來這種寶貝。"
表舅意味深長地拍拍我肩膀,轉身回屋說要"再休息會兒"。我立刻讓芳芳盯緊他,自己跑去樓上找白雨晴。
推開房門,眼前的景象讓我呼吸一滯——白雨晴泡在浴缸里,魚尾上的鱗片正在大片脫落,露出下面粉嫩的新肉。她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卻呈現出不自然的青紫色。
"你中毒了?"我跪在浴缸邊,手足無措。
白雨晴虛弱地睜開眼︰"那個老人...衣服上的"鎮水符"...對我們水族...就像輻射..."
我這才想起表舅道袍上那些發光的符文。該死!得趕緊想個辦法!
"需要什麼?冰水?鹽?還是..."
"井水..."她艱難地說,"井底連著暗河...能幫我恢復..."
我二話不說抱起她—— ,這魚尾巴比想象中沉多了!踉踉蹌蹌地下樓,正好撞見嬌嬌。
"哎喲我去!"嬌嬌手里的菜籃子掉在地上,"老板你這是要...清蒸還是紅燒?"
"別廢話!幫忙!"
我們三人合力把白雨晴送進井里。入水的瞬間,她的魚尾泛起一片藍光,臉色也好轉了些。
"她需要時間恢復。"嬌嬌擦了擦汗,"但那個老神棍..."
話音未落,院外傳來汽車引擎聲。透過門縫,我看到三輛黑色越野車停在路邊,下來七八個穿防水服的人,手里拿著類似聲吶的儀器。
"糟了!"芳芳臉色煞白,"是專業獵隊!"
領頭的摘下墨鏡,赫然是昨天被我們趕跑的那個獵人!好家伙,這是搬救兵來了!
嬌嬌抄起 面杖︰"老娘跟他們拼了!"
"別沖動!"我拉住她,"他們有備而來,硬拼不行。"
我飛快地掃視院子——油還有半桶,辣椒粉見底了,旺福正對著陌生人狂吠,招財在樹上磨爪子...
"芳芳,去把客房窗戶鎖死,別讓表舅出來。嬌嬌,準備你最拿手的"迷魂湯"。我去會會他們。"
深吸一口氣,我堆起職業假笑迎上去︰"幾位是來吃飯還是住宿啊?"
領頭那人冷笑︰"少裝蒜!把陵魚交出來!"
"什麼魚?我們這兒只有草魚鯉魚胖頭魚..."我裝傻充愣。
那人一揮手,兩個壯漢就要往院里沖。旺福撲上去咬住其中一人的褲腿,被一腳踢開,嗚咽著滾到一邊。
我怒火中燒,表面卻不動聲色︰"哎喲,怎麼還打狗呢?要不這樣,幾位先喝口茶消消氣?"
趁他們猶豫的功夫,嬌嬌端著茶盤扭著腰走出來︰"幾位大哥遠道而來,嘗嘗我們特制的涼茶唄∼"
獵人們面面相覷,領頭那個狐疑地接過茶杯,突然把茶潑在地上——滋啦一聲,水泥地冒起白煙!
"雕蟲小技!"他獰笑著掏出個遙控器按了下,我口袋里的羅盤突然發燙,燙得我嗷一嗓子跳起來。
"追蹤器!"我這才明白表舅的把戲。
獵人們一擁而上。千鈞一發之際,井水突然暴漲,噴出一道水柱把最前面兩人沖了個跟頭!
白雨晴浮出水面,魚尾上的新鱗片泛著金屬光澤。她張嘴發出一串高頻音波,獵人們頓時捂耳慘叫。
"快走!"她對我喊,"他們在附近裝了信號屏蔽器,我的能力被限制了!"
果然,白雨晴的音波攻擊只持續了幾秒就減弱了。獵人們緩過勁來,掏出幾張發光的網。
"電網!"我拽著白雨晴往後退,"踫一下你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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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我們被逼到牆角,突然——
"看招!"嬌嬌從二樓潑下一盆紅色液體。
獵人們下意識躲閃,卻發現只是普通番茄醬。就在他們愣神的瞬間,芳芳拉開藏在醬桶後面的水龍頭,高壓水槍把番茄醬沖成了漫天紅霧!
"啊啊啊我的眼楮!"獵人們亂作一團——原來嬌嬌在番茄醬里摻了辣椒精!
我趁機拉著白雨晴往後山跑,卻被兩個獵人攔住。其中一個舉起電叉朝白雨晴刺去,我想都沒想就擋在她前面——
預期的劇痛沒來。睜開眼,只見那獵人被條粗壯的...螃蟹腿?...給抽飛了!
"蝦兵蟹將,救駕來遲!"一個背著龜殼的小老頭從井里爬出來,身後跟著兩只...呃,直立行走的大蝦和螃蟹?
白雨晴驚喜道︰"龜丞相!你們怎麼..."
"族長感應到公主有難,派我等前來。"龜丞相慢悠悠地說,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龜殼撞飛另一個獵人,"雖然老龜我退休三百年了..."
那兩只海鮮更離譜——蝦兵用鉗子當雙截棍,耍得虎虎生風;蟹將直接吐泡泡,泡泡踫到獵人就會爆炸!
"你們水族...都這麼猛的嗎?"我目瞪口呆。
白雨晴抿嘴一笑︰"龜丞相參加過東海龍宮保衛戰,蝦兵蟹將是南海特種部隊退役的。"
有了水族援軍,戰局瞬間逆轉。獵人們被海鮮組合打得哭爹喊娘,最後那個領頭的咬牙按下某個按鈕——
轟隆!院子中央炸開個大洞,水井塌了!
"不好!他炸通了暗河!"白雨晴驚呼。
地下水噴涌而出,轉眼漫過腳踝。更糟的是,井口開始形成漩渦,要把一切都吸進去!
"抓住我!"白雨晴用魚尾纏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抓住棗樹。嬌嬌抱住房梁,芳芳摟著旺福和招財掛在晾衣繩上。
獵人們就沒這麼幸運了,一個個被卷進漩渦,慘叫著消失在井底。
就在我們快要堅持不住時,龜丞相不知從哪摸出個海螺吹響。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水流自動分開,形成一條通道,所有水都乖乖流回井里,還順帶把院子沖得干干淨淨。
危機解除,我們橫七豎八癱在地上。白雨晴的魚尾因為力竭又變回了人腿,我趕緊脫下襯衫給她蓋上。
"那個...謝謝你擋在我前面。"她輕聲說,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我撓撓頭︰"應該的...畢竟你付了珍珠當房租嘛。"
她突然湊近,在我臉上輕輕一吻︰"現在欠你兩個了。"
我當場死機,腦內循環播放"我被魚親了被魚親了被魚親了"...
"咳咳!"嬌嬌大聲咳嗽,"注意影響啊!還有未成年呢!"她捂住芳芳的眼楮。
芳芳掰開嬌嬌的手指︰"我成年了!讓我看!"
龜丞相捋著不存在的胡子︰"年輕真好啊...想當年我和蚌精約會的時候..."
蝦兵蟹將開始即興表演相聲,一個捧哏一個逗哏,講的還是海鮮笑話!
一片混亂中,表舅的嚎叫從客房傳來︰"放我出去!我報警了!"
我們這才想起還有個老神棍。打開門,表舅縮在牆角,面前擺著個用襪子擺的"驅邪陣"。
"你們...別過來!我有法寶!"他揮舞著一只臭襪子。
龜丞相探頭看了一眼︰"嗯,確實夠邪的。"
最終我們決定把表舅和獵人們一起交給路過的巡警——以"非法闖入"和"破壞環境"的罪名。至于水族什麼的,警察叔叔表示"你們農家樂的米酒度數是不是太高了?"
傍晚,我們圍坐在院子里。水井變成了個小瀑布,水流形成天然的水簾,在夕陽下映出彩虹。
"其實..."白雨晴輕聲說,"暗河被打通後,這里成了絕佳的靈力交匯點。我的族人...可以搬來了。"
我心頭一跳︰"全部?有多少?"
"大概兩百多位吧。"她眨眨眼,"放心,他們都很擅長...偽裝。"
嬌嬌已經開始算賬︰"兩百個長期住客...加上特色水簾洞餐廳..."
芳芳更關心別的︰"會有美人魚小哥哥嗎?"
蝦兵蟹將立刻舉手︰"我們單身!"
龜丞相慢悠悠地說︰"根據《水族與人類和平共處條約》第38條,我們應該..."
我望著笑鬧的大家,再看看身邊微笑的白雨晴,突然覺得就這樣開個"水族館農家樂"也不錯。
當然,得先解決一個問題——
"那個..."我鼓起勇氣牽起白雨晴的手,"關于那兩個吻...利息怎麼算?"
她在夕陽下笑得像個妖精︰"按秒計費,利滾利...你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我咽了口唾沫︰"那...能分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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