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的傷養了三天才勉強結痂。
嬌嬌每天變著法子炖湯,烏雞、甲魚、老鴨輪著來,逼著青瑤喝。芳芳則偷偷往湯里加糖,說這樣傷口好得快。招財貓蹲在灶台邊監工,誰偷懶就撓誰一爪子。
杜衡從鎮上帶回消息︰柳家莊的人撤了,但柳長老不知所蹤。
“他們在等血月。”青瑤靠在躺椅上,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那枚銅錢,“血月之夜,妖力最弱。”
我削著隻果,刀尖一歪劃破手指。血珠剛滲出來,青瑤就抓住我的手,舌尖輕輕舔過傷口。
嬌嬌︰“嘖嘖。”
芳芳捂臉︰“哎呀!”
招財貓︰“喵!”
青瑤耳尖通紅,松開我的手︰“……青鳥唾液能止血。”
我把削成骷髏狀的隻果塞給她︰“知道,知道。”
血月當夜,果然出事了。
先是招財貓炸毛狂叫,接著院里的雞全瘋了,撲稜著翅膀往牆上撞。嬌嬌抄起菜刀沖出去,差點劈到翻牆進來的杜雨——小姑娘滿臉是血,懷里抱著個包袱。
“哥……哥被他們抓了!”她癱在地上哭喊。
包袱散開,滾出半截焦黑的銅鈴。
青瑤猛地站起,肩傷崩裂,血瞬間浸透紗布。她掐訣念咒,院中突然刮起旋風,吹得招牌“ 當”作響。
“在柳家地窖。”她咬牙,“他們布了鎖妖陣。”
嬌嬌往腰間別了把剪刀︰“走!”
芳芳抱出一壇酒︰“等等!我釀的雄黃酒!”
我抄起門閂,突然想起什麼,轉身跑進廚房,把腌酸菜的缸子整個扛出來。
青瑤︰“……你干嘛?”
我咧嘴一笑︰“給柳員外加菜。”
柳家莊陰森得像座墳。
我們翻牆進去,地窖入口守著兩個壯漢,正打瞌睡。嬌嬌摸過去,剪刀“ 嚓”剪斷一人褲帶,芳芳趁機把雄黃酒潑在另一人褲襠——兩人驚醒後一個提著褲子跑,一個捂著襠部嚎,被招財貓一爪子一個拍暈。
地窖里腥臭撲鼻。杜衡被鐵鏈鎖在牆上,胸口畫著血符,嘴角滲血。見我們進來,他啞聲道︰“快走……是陷阱!”
話音剛落,頭頂傳來“轟隆”巨響,地窖口被巨石封死!
柳長老的聲音從石縫里滲進來︰“正好一鍋端。”
地窖開始滲水,水位迅速上漲。
杜雨哭著給哥哥解鎖鏈,可鐵鏈上刻著鎮妖紋,根本打不開。嬌嬌用菜刀猛砍,刀刃都崩了。
青瑤突然化出原形——一只翅展近兩米的青鳥,翎羽泛著冷光。她猛沖向上方巨石,卻被反彈下來,摔進水里,濺起丈高水花。
“沒用的。”杜衡咳嗽,“這石頭摻了青鳥骨粉……”
水漫到胸口時,我摸到缸里的酸菜,突然靈光一閃︰“芳芳!酒壇子給我!”
我把酸菜塞進酒壇,點燃布封,掄圓了往鐵鏈上砸——“砰!”
酸菜汁混著雄黃酒濺在鐵鏈上,鎮妖紋居然開始冒煙腐蝕!
嬌嬌瞪大眼︰“酸菜能破符?”
“不。”杜衡掙開鎖鏈,“是芳芳的頭發——她縫護身符時,往酸菜缸里也放了頭發。”
芳芳的頭發天生克邪,她自己都不知道。
水位已漲到脖子。青瑤突然長鳴一聲,周身泛起青光。
“你要燃魂?!”杜衡駭然。
燃魂是青鳥族禁術,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爆發妖力。青瑤不理,青光越來越盛——
千鈞一發之際,頭頂巨石突然“ ”地裂開!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利爪撕開巨石——竟是只體型更大的青鳥,翎羽間夾雜著白紋。
“姑姑?!”青瑤驚呼。
白紋青鳥落地化人,是個白發女子,面容與青瑤七分相似。她揮手斬斷杜衡剩余鎖鏈,冷聲道︰“青瑤,你太讓我失望了。”
原來她當年重傷未死,一直潛伏在人間。
我們逃出地窖時,柳家莊已陷入火海。
柳長老站在屋頂狂笑︰“血月當空,萬妖俯首!”
白紋青鳥——青嵐冷笑,突然展翅高飛,在血月下盤旋。她的影子投在地上,竟化作無數青色箭矢,暴雨般射向柳長老!
柳長老揮袖抵擋,卻被一箭穿心。他不可置信地低頭︰“你……不是妖……”
“當然。”青嵐落地,白發在風中飛揚,“我是獵妖師與青鳥的後代。”
就像杜雨一樣。
黎明時分,火滅了。
青嵐要走,青瑤拉住她袖子︰“姑姑,回族里吧……”
“我早被除名了。”青嵐甩開手,瞥了眼杜衡,“照顧好我佷女,否則——”
她並指成刀,在杜衡喉間虛劃一下,化作青影消失。
杜衡摸摸脖子,苦笑︰“你們青鳥族……都這麼凶嗎?”
青瑤還沒回答,嬌嬌突然揪住我耳朵︰“臭小子!你把老娘的酸菜缸砸了!”
我齜牙咧嘴求饒,余光看見青瑤在笑。晨光映在她臉上,傷口已經結痂,像枚小小的月牙。
招財貓蹲在焦黑的柳家牌匾上,舔了舔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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