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的人都在等著的下文，陳衛東拿出一份資料，
“同志們，我們不能只算政治賬，不算經濟賬。的確，這個範圍內確實有不少農田和人口，
可是除此之外你們就沒看見這里的優勢嗎？鐵路，省道，國道，貫穿整個區域，而且還有直通白岩市機場的道路。
除此外這片區域的地理位置也好，緊鄰東城區，符合我市向東發展擴容的大方向。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優勢條件，
比如說土壤性質，地下水位置，五通一平成本，等等等等。如果只能看到前期投入，那我們什麼也不用干了。”
熊百德不喜歡听這句話，
“陳衛東同志，誰都不是目光短淺的人，只不過你這個餅畫的太大了。計劃書里面的問題很多，單就是動遷資金的問題就難以解決。”
陳衛東早有準備，
“市長，各位同志，這個開發區是否有利可圖我們可以交給市場檢驗。”
“我不同意。”
程廣智率先表態，
“想做事是好的，但也要考慮試錯成本。土地動遷，人員安置，基礎建設，環境改造，哪一樣不需要海量資金？誰給我們兜底？做了賠本買賣誰負責任？”
熊百德也不是個百分百的庸人，他也想再進一步，
“我看這件事還是提交市委表決吧，咱們不能以自己的認知評斷一切事物。”
陳衛東很意外，他沒想到熊百德會這麼說。他的計劃書做得很詳細，而且對下一步已經有了謀劃，但他不能隔著鍋台上炕。
下班之後陳衛東來到了已經開業的盛榮倉儲超市，艾苗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哥，咱們現在的損耗太大了，不少不要臉的拿著用過的東西來退。”
陳衛東笑了，
“那是退的多還是賣的多？”
艾苗不認可這個說法，
“哥，這話可不對，賣一個掙多少錢？退一個可是咱們自己買單。”
陳衛東反問，
“那你想買一個東西是去能退貨的地方買，還是去不能退貨的地方買？別思考，說出你的第一想法。”
艾苗好像想通了什麼，
“哥，你的意思是讓顧客不用選擇？”
陳衛東搖頭，
“不對，是讓顧客養成不思考的習慣。人總是喜歡對比，當他們發現算來算去都是上咱們這里有保障，下次他們就會養成習慣，
這個習慣可了不得，甚至會不惜耗費時間成本來咱們超市消費。這種死忠顧客一旦形成了規模就會產生群體效應，
一條街上有十家飯店，你要是想吃飯會選擇人最多那家還是沒有人那家？”
艾苗終于明白了什麼叫賠本賺吆喝。陳衛東很喜歡艾苗的原因就是他心眼活泛，不鑽牛角尖，凡事一點就透。
艾苗擔心的說起了她姐的事，
“哥，你說找我姐的不會是什麼惡人吧？”
陳衛東滿臉不屑，
“你以為什麼驢馬蛋子都配稱惡人嗎？我這輩子見過的人無數，能被稱為惡人的真沒幾個。大多數都是被自身欲望驅使的奴隸。”
哥倆正聊著天，陳衛東手包里的大哥大響了。他一看是鹿鳴山莊的，趕緊接通，
“喂，先生好，我是門衛劉洪江。有一男一女要找艾小姐，您告訴過我們...”
陳衛東打斷道，
“啊，我知道，讓他們等著，我現在就回去。”
陳衛東和艾苗交代了幾句就走了，他並沒有告訴艾苗有人找他姐的事。陳衛東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回到了鹿鳴山莊。
大門口有保安給陳衛東打開了車門，陳衛東下車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小伙子。中年婦女一臉諂媚，
“您就是陳市長吧，我是艾青的母親，這個是艾青的弟弟。听說我女兒在您府上，方便讓我們見一面嗎？”
陳衛東看著面前的女人，還算是個體面人。不過要說她是艾青的母親，多少有點年輕。陳衛東做了個請的手勢，
“來者是客，里面談吧。”
女人連忙點頭，那個小伙子一臉刻薄相，陳衛東看見他就不喜歡。這兩人東張西望的跟在後面，眼楮都看花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園子。
女人緊走兩步跟上陳衛東，
“陳市長，我女兒他一直住在這？听說他是你的干妹妹？呵呵...”
女人笑的很不自然，
“我明白，她那個命哪配伺候您呀，您府上一定有正牌的夫人吧？”
陳衛東厭惡的看了女人一眼，不知道的以為這娘們是從哪個舊社會的墳地里面刨出來的，嘴里淨是老年間的稱呼。
陳衛東進入了宴客廳，有人趕緊接過他的手包。女人艷羨的看著如宮殿一般的陳設，陳衛東一伸手，
“二位請坐。”
有人端上來兩杯茶，陳衛東不想和他們周旋，
“你...是，艾青的母親？你怎麼證明啊？”
女人連忙點頭，
“陳市長...”
陳衛東擺手，
“叫我陳先生就行，說重點，你怎麼證明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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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嘆了一口氣，
“唉，陳先生，艾青是我丈夫尹國維的女兒。我叫吳淑萍，是她父親的續弦。”
吳淑萍把手放在小伙子的胳膊上，
“我兒子尹強是我和尹國維所生，也是艾青的親弟弟。艾青的事說來話長，這一切都怪當年那個保姆黃春菊。
艾青的生母有點精神方面的問題，生下艾青之後就不知所蹤了。我丈夫尹國維當年工作忙，家里老人身體又不好，只能雇佣了黃春菊，
後來這女人起了歹心，把還在襁褓中的艾青偷走了。我丈夫他們家人也是找了很長時間，可一直沒有結果。
我是他後娶進門的，這些事都是尹國維說給我听的。這些年我丈夫上了歲數，越來越想念當年丟失的女兒，所以我們就找了個能人，
這人說只要肯花錢，只要人還活著，基本都能找到，可是價錢不便宜。這不，前幾天那人就給我們回信，說人找到了。
我們也沒別的意思，絕不是來攀親戚。就是想著能讓艾青和她生父見見面，好歹也是生了她。”
陳衛東冷冷的看著這對母女，
“你們說的話我不信，既然說艾青是你丈夫的女兒，能拿出什麼憑證嗎？”
女人滿臉堆笑，
“有有有，當然有憑證。”
女人站起身指著自己的大腿內側腹股溝的位置，
“我們家老尹說了，孩子左側這個位置有一個近似三角形的紅色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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