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慈善晚宴,總要有人捐點東西。”
葉遠抬起手,對著藤原敬二,凌空一指。
“啊!”
藤原敬二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他那只保養得極好的,戴著名貴腕表的右手,竟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後彎折!
森白的骨刺,刺破了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這還沒完。
“ 嚓!”
他的左手,雙腿的膝蓋,都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下,被硬生生折斷!
劇痛,讓他幾乎暈厥過去。
他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
葉遠沒有殺他。
他只是廢了他。
讓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控者,變成了一個連生活都無法自理的廢物。
這比殺了他,更讓他痛苦。
葉遠做完這一切,隨手將那把能量槍扔在地上。
他轉身,走到唐宛如面前。
唐宛如看著眼前這血腥的一幕,看著那個在地上哀嚎的藤原敬二,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但她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她看著葉遠,看著他向自己伸出的手。
她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冰涼的手,放進了他溫暖的掌心。
“我們走。”
葉遠牽著她,就像在自家的後花園散步一樣,從容地,走出了這間已經變成人間地獄的玻璃茶室。
那些被“場”禁錮的“影武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動彈不得。
當他們穿過回廊,重新回到燈火輝煌的主廳時。
外面的賓客們,似乎對剛剛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悠揚的古琴聲依舊。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龍涎香和頂級香檳的味道。
那些財閥巨富,依舊在談笑風生。
仿佛剛剛那場血腥的對峙,只是發生在另一個次元。
葉遠牽著唐宛如,穿過人群。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為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用探究的目光看他們。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敬畏,和不易察覺的恐懼。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銅門的時候。
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們。
“葉先生,請留步。”
——
叫住他們的,不是別人。
正是那個之前在拍賣會上,只在財經雜志封面出現過的,東南亞石油大亨,沙立•伊素。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手工西裝,脖子上掛著一串碩大的黃金項鏈,十根手指上戴滿了鴿子蛋大小的寶石戒指,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金錢的味道。
他快步走到葉遠面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與剛才在主廳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判若兩人。
“葉先生,真是……真是神人啊!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千萬不要見怪!”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張由純金打造的名片,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到葉遠面前。
“這是我的私人聯系方式。葉先生在亞洲有任何需要,一句話,我沙立•k•伊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葉遠沒有去接那張金光閃閃的名片。
唐宛如此刻已經恢復了鎮定,她替葉遠接過了名片,聲音恢復了甦氏總裁的清冷與禮貌。
“伊素先生客氣了。今晚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
“不不不,這不是誤會!”沙立連忙擺手,他看向葉遠的表情,充滿了狂熱的崇拜,“這是神跡!我親眼見證了神跡!藤原那個老東西,仗著自己是‘霧隱閣’的股東,平時沒少給我們氣受,今天看到他那個下場,我心里比賺了一百億美金還痛快!”
他的話,引起了周圍其他富豪的共鳴。
陸陸續續的,又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葉先生,我是韓國現代重工的樸正泰,這是我的名片。”
“葉先生,久仰大名,我是新加坡淡馬錫控股的李顯安……”
一時間,無數張代表著巨額財富和滔天權力的名片,雪花般地遞到了唐宛如的手中。
這些平日里高不可攀的頂級富豪,此刻,都像最虔誠的信徒,爭先恐後的,想要和這位展露了“神跡”的男人,建立一絲聯系。
他們怕他。
但他們更想利用他。
或者說,從他身上,得到那份超越凡人的力量。
葉遠對此,毫無興趣。
他只是拉著唐宛如的手,穿過這群瘋狂的人,走出了那扇紫銅大門。
門口,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依舊靜靜地等候著。
仿佛它一直在那里,從未離開。
司機為他們拉開車門。
兩人坐進那被頂級皮革和胡桃木包裹的,舒適而安靜的車廂。
與“霧隱閣”內那浮華、瘋狂、血腥的世界,徹底隔絕。
勞斯萊斯平穩地啟動,滑入夜色之中。
車廂內,一片寂靜。
唐宛如看著手中那一沓沉甸甸的,幾乎每一張都足以讓一個中型國家金融市場震動的名片,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幾個小時前,她還是一個需要靠商業手段,在這些巨鱷面前周旋的商界女強人。
而現在,這些人,卻因為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對她卑躬屈膝。
這就是……力量嗎?
她轉頭,看向葉遠。
葉遠正靠在座椅上,閉著眼楮,像是在休息。
但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出他並沒有放松。
“你在想什麼?”唐宛如輕聲問。
“我在想那三個人。”葉遠睜開眼楮,開口道。
“哪三個人?”
“在主廳里,除了藤原的保鏢,還有三個能量場異常的賓客。”葉遠回憶著,“他們的能量很微弱,但和尋安一樣,充滿了……‘非人’的氣息。”
“是‘天啟項目’的其他產物?”唐宛如立刻反應過來。
“有可能。”葉遠點了點頭,“藤原敬二說,柯蒂斯制造的尋安,只是一個半成品。這說明,可能還有其他的,更成功的,或者說,更善于偽裝的‘成品’,已經混入了人類社會。”
這個推斷,讓唐宛如感到一陣惡寒。
如果那些擁有恐怖力量的怪物,不再是像尋安那樣一眼就能看出的“異常”,而是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在他們身邊。
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他們……會是誰?”
“我記住了他們的‘場’。”葉遠說道,“只要再遇到,我就能認出來。”
這或許是不幸中的萬幸。
車廂再次陷入沉默。
唐宛如看著葉遠,看著他平靜的側臉,看著他剛才毫不猶豫地為自己擋在身前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