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了看自家皇後,倒也想得通,因為他們皇後娘娘歷來就是嫉惡如仇的人。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這件事,得做的隱蔽些,別讓定王府聯想到是因為王家小公子的事。所以……該讓誰去辦呢?”
陶 言沉思,她能用的人也就雍王、靖王、顧家和戚儀征,但他們都不太合適,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影子,勾唇笑了笑。
慕禹最近住在城東的王宅,整日無所事事,一心等著宮里的消息,都快等得頭上長蘑菇了。
好不容易盼來一回宮里來人,來的卻不是太後的人。
慕禹掏了掏耳朵,不確定的問道︰“明月,你再說清楚一些,皇後的意思是,叫我找一撥人去騷擾定王府世子賀明理,趁機把他打一頓,打得厲害些但要留他一條命?原因呢?那賀明理得罪皇後了?”
若是賀明理得罪了皇後,慕禹視情節輕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要了他的命。
明月搖搖頭道︰“並非得罪皇後,而是得罪了皇後娘娘的朋友。那朋友求到皇後娘娘頭上,娘娘听後火冒三丈,便應了下來。皇後娘娘說,做這種事,不能聲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與定王府結仇,所以便讓奴婢來找了島主。娘娘說,島主值得信任,事情也能辦得最妥當。”
慕禹十分受用,這不就表明,在嬌嬌心里,最信任的人不還是他嗎?
他心花怒放,想到遇上辦不了的事,嬌嬌最先想到親爹而不是那顧家表舅,他就得意得不行。
“好,你回去回稟皇後,這件事我會好好辦,讓她放心。”慕禹一口應下。
明月又提醒道︰“皇後娘娘還交代了,請島主先查明原委,若是那朋友說的話屬實,定王府世子確實是個人渣,再下手也不晚。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娘娘也不想冤枉好人。”
慕禹點點頭︰“這是自然,老夫行事也有分寸和原則。”
送走了明月,慕禹便吩咐了人去調查,不查不知道,這一查才發現,顯貴之人並不見得都有高潔的品質,有些人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乖乖啊,爛成這樣,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慕禹覺得,這定王府世子,得往死里教訓,方能解恨。
他不僅欺男霸女,男女不忌,手上還沾了人命。雖然那死掉的是賤籍之人,但好歹也是一條命啊,慕禹實在難以想象,剛到京城這麼短時間的人,竟然膽大到如此地步。那在他們封地,還不得一手遮天,禍亂天下?
“還叫什麼賀明理,我看他這名字是徹底取錯了,不該叫明理,該叫無理才對。”
定王府世子賀明理每日拿著從母親那里騙來的銀子花天酒地,儼然已經把這京城當成了他的乾州。
入夜,他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扶上了馬車,可不久因為想吐,便又迅速下了馬車去了路邊嘔吐。
突然一個大麻袋就從天而降,他身邊的人也被套了麻袋,幾人被一伙人拉進了巷子里,狠狠暴揍了一頓。
等把人打得奄奄一息,那伙人才四下逃散,沒有蹤影。
“誰,誰不長眼楮,敢打老子?”賀明理好不容易摘下頭上的麻袋,才發現他的人也都個個負了傷。
他被打得最為嚴重,肋骨斷了兩根,手臂也骨折了,臉上被揍成了一個豬頭模樣,眼楮都腫了,鼻子在流血,身上的銀子也被搶了。
“世子,還是趕緊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屬下將他扶起來,幾人走出了巷子,才發現他們只剩下一輛空蕩蕩的馬車架子,拉車的馬已經不知所蹤。
“這……走回去?”
方才被打的腿也傷了,身上也痛得不行,距離定王府還有一段路,走回去實在痛苦了些。
“你們,把車拉回去。”賀明理讓人扶著自己上了馬車,讓幾個屬下當牛馬拉著車子前行。
此刻已經夜深人靜,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孤單單的一輛人拉馬車走在京城寬闊的路上,看上去滑稽又可憐。
渾身上下痛得連呼吸都不順的賀明理咬牙切齒︰“究竟是誰,誰打我啊,王八蛋!”
他堂堂定王府世子被人打成這樣,此仇不報,實難解恨!
這一夜,定王府簡直亂翻了天,府上的大夫沒辦法處置傷情,定王一咬牙,便讓人拿了府里的牌子去請太醫。
翌日賀臨璋起身上朝,陶 言才用完早膳,便收到了宮外傳來的消息,說是慕島主那邊,事情已經辦妥了。
明月道︰“听說傷的很嚴重,肋骨斷了,手腳也斷了,請了太醫過府醫治,沒有幾個月是下不了地的,而且就算以後養好了,這腿也不良于行,成了瘸子。”
陶 言冷笑道︰“打的這樣重,看來,是壞事沒少做啊。”
明月點點頭︰“確實如此,听說人壞得很,手上還沾了一個奴婢的命。慕島主氣不過,才下了狠手。”
“可有報官?”
明月點點頭︰“報了,不過夜深人靜的,沒有證人,身上的銀子被搶了,被定性為一宗搶劫案,京兆尹在查呢。”
話音剛落,就听外面稟報,說是賢妃來了。
賢妃一進來就給陶 言行了個大禮︰“臣妾多謝皇後娘娘幫我們王家報仇雪恨。娘娘日後但有差遣,我王家萬死不辭。”她雙手交疊,給陶 言磕了三個頭才起身。
陶 言笑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們家日後也不要再提了,好好過日子。”
賢妃點點頭︰“是,臣妾知道的,不過我那弟弟……哎,已經送出京,去了外祖家,這幾年是不會再回來了。這京城是他的傷心之地,到了新的地方希望他能忘掉一切,重新開始。”
說完,賢妃讓婢女送上一份大禮︰“這次多謝娘娘出手,幫了我們大忙,臣妾無以為報,這謝禮還請娘娘收下。”
賢妃送了一箱子銀子,陶 言也沒推辭︰“本宮找了江湖勢力出力,就當是給他們的勞務費了。明月,去收下吧。”
定王府里,定王妃和兒媳陳燕哭做一團。
“平日就叫你謹言慎行,少在外面惹禍,你偏不听,咱們在封地乾州還能替你擺平,可這里是京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麼時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陳燕哭訴道︰“如今就算請父王出面去讓京兆尹調查,也查不出什麼來,京城的人各個手眼通天,關系又錯綜復雜,咱們初來乍到,不跌跟頭才怪。”
定王妃給兒子擦了擦汗,不悅道︰“你少說兩句,若是你平日管得住夫婿,能得夫婿的心,他也不至于出去整日胡鬧!”
听到婆母的怪罪,世子妃陳燕氣得要嘔血︰“母親這話說的,像是世子今日之作為都是兒媳的錯一樣,可兒媳還未入府之時,他已經是個紈褲,這秉性是母親教導出來的才對。”
“都給我閉嘴!”定王氣得吹胡子瞪眼︰“就知道窩里橫,外面的事是一點都擺不平。”
他不悅起身,叫上賀楓︰“楓兒隨我現在就去京兆尹府,我堂堂定王的兒子在這京城被人又打又搶劫,他京兆尹府必須得給我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