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春宮回來之後,陶 言越想越氣,賀臨璋悄無聲息的離宮,他的下落根本沒有透露半分,現在竟然連過年都不回來了,放在誰身上能不生氣?
翌日一早,她就收拾妥當,帶著人去了賀臨璋的小院,她倒要當面問問,他究竟還要不要這些家人了?
雙兒帶路,可是沒想到到了門口,只出來一個守門的小廝,里面一點有人生活的痕跡都沒有。
雙兒也是傻了眼,上次她把消息透露給顧將軍,顧將軍也沒說陛下搬家了啊?
“你確定,就是這里?”陶 言指著無人居住的小院問道。
雙兒抓抓腦袋,點點頭︰“是這里,奴婢明明記得的。”
那守門的小廝恭敬上前︰“回稟貴人,我家主子早就搬走了,貴人請回吧。”
陶 言閉了閉眼楮︰“他搬去哪里了?”
小廝一問三不知︰“小人就是個看門的,不知道主子的下落。”
陶 言失望無比︰“好,好得很,既然不想見我,那就此生都不見好了!”陶 言也是怒極了,說的話也帶著個人恩怨。
一行人回了宮,陶 言面無表情的去了御書房,處理今年的收尾工作。清風和雙兒他們大氣都不敢喘,還是第一次在娘娘身邊辦差辦得如履薄冰。
戶部尚書拿著今年的財務賬本來匯報,陶 言听了幾個大數,皺了皺眉︰“按照往年的經驗,賑災撥款每年都要預留出來,免得到了下一年沒有預算,又東拼西湊。各種設施修繕的預算款,先跟工部核對過,他們都有哪些計劃開工的,跟著他們的計劃來,多預留一點便是。其他各部的預算也是同理,他們先給你計劃,你預估能批與不能批,在他們的計劃之上,你多預留一點余地。”
戶部的袁大人趕忙道︰“是,臣這就回去再核對一遍,再來稟報。”他沒想到皇後娘娘看得如此之細,不看大數,抓了好幾個細節。
“不用,你按照本宮說的,做好就行,年節事忙,本宮就不具體看了。”說完,她看了一眼袁大人︰“陛下出宮休養,他的吃穿用度都是從哪里撥款的?”
陶 言已經查過,陛下的私庫並沒有動用,那他的一切花銷定然是還有別的來路。
袁大人道︰“陛下離宮之前,讓臣在銀莊開了個戶頭,每月往里面放一萬兩銀子。”
陶 言挑眉,淡淡道︰“你這不合規矩啊,國庫的銀子,用途不是該本宮批了才能用嗎?”
袁大人︰“……”
“這……陛下親自交代的,故而臣才……”
“袁大人,現在政務是本宮在管,國庫出去的每一兩銀子,本宮都得知曉去向,都得本宮點頭才行。”陶 言打斷了袁大人的辯解,冷冷道。
“是,理該如此,可是那是陛下……”
陶 言擺擺手︰“現在你既然都已經辦了,本宮也不好再說你什麼,可這數量上是不是太多了點?他帶了多少人,住在什麼地方,吃穿用度是什麼標準,一萬兩是每月全數支出還是他又挪用到了什麼地方,你是一概不知吧。”
袁大人咽了咽口水︰“臣確實不知,陛下並未告知所帶人數,所居之地,故而算不出來夠不夠用,還是留有結余。不過,娘娘啊,陛下之前在宮里的用度,一個月萬兩也差不多的。”
陶 言卻認真道︰“在宮里,他要賞賜人,吃的有標準,穿的也有標準,這都出去了,少了賞賜的開支,怎麼能一樣呢?”
清風站在一旁,打了個寒顫,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听陶 言開口道︰“這樣吧,就按照他少了賞賜這一條,扣減下每月的數額。”
袁大人腿肚子都在打顫︰“娘娘,萬萬不可啊,臣怎麼敢去動陛下定下的開支呢?反正現在國庫充盈,一萬兩就一萬兩吧,娘娘高抬貴手,別讓臣在陛下那邊難做啊!”得罪了皇帝,脖子涼嗖嗖的,袁大人冷汗都下來了。
陶 言睨他一眼︰“有本宮頂著,你怕什麼?下次去銀莊存錢,你就放消息出去,就說是本宮砍掉的銀子數額,陛下若是不滿,來找本宮便是。”
袁大人咽了咽口水︰“那,砍掉多少合適?請皇後娘娘示下。”袁大人已經放棄掙扎。他現在算是想明白了,皇後娘娘這是與陛下鬧矛盾了啊,就像那當家主母一樣,要管著夫君的吃穿用度了。
他睨了一眼皇後,心想皇後在大數目上只抓個大概,這區區一萬兩的小數上倒是較真。這里頭要說沒點個人恩怨,袁大人可不信。
“唔,那就先砍掉三千兩,每月給他存七千兩就行。”
陶 言今日去看了那個小院,頂多就住了二三十人,按照陛下最高生活標準,二三十人一個月七千兩銀子不算多也不算少,剛好夠用。
袁大人沒辦法,只好領了命下去辦事,去存銀子的時候還專程寫了一封說明信奉上,免得陛下把這件事怪在他頭上。
賀臨璋這邊,雖然人在宮外,身邊也沒有親人陪伴,但年節還是要好好過的,他命人去取銀兩,準備過年的事情,沒想到這次只拿到了七千兩。
“為何會減少?”賀臨璋不解。
屬下將袁大人的親筆信奉上,賀臨璋拆開一看,差點氣笑了。
他沒想到他的小皇後在生氣,把他的花銷用度給砍掉了三千兩。
影二輕咳一聲,道︰“陛下,要不要屬下回趟宮,與娘娘解釋清楚?”
賀臨璋輕笑一聲︰“跟她解釋什麼?她定出的這個數額剛好夠每月開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朕的皇後對數目可是很敏感的,一分都不會多給。”
影二沒再說什麼,銀子少點就少點吧,反正現在每月也還有結余。
陶 言這邊,等著賀臨璋派人來質問,她才方便打听他的下落,卻沒想到等了兩三日都沒人來,她就越發火大,覺得賀臨璋現在是連與她基本的交流都砍斷了。
“哼,早知道就只給他批五千兩,叫他在外面寸步難行。”陶 言嘀咕道。
清風送上一杯茶水︰“娘娘就是口硬心軟,其實娘娘也舍不得陛下在外面沒銀子用,舍不得陛下吃苦。”
陶 言嗔她一眼︰“那是本宮仁慈,才不是舍不得他。”
清風勸道︰“陛下就是不想以現在的面目見娘娘,等陛下的毒解了,說不定就會興高采烈的回宮與娘娘相見了。”
陶 言嘆了一口氣︰“想要解毒就得有解藥,誰知道那解藥什麼時候來呢?”
陶 言現在是真沒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