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元沒想到,王爺平日里還算對她呵護備至,可今日卻像變了個人似的,恨不得與自己劃清界限。
她的眼神落到對面上座的陶皇後身上,狠狠捏了捏拳,哭訴道︰“王爺,妾身只是想參加小世子的百日宴,可王妃將妾身關了起來,太妃和皇後也不替妾身主持公道,妾身真的是委屈啊!”
雍王冷冷道︰“你閉嘴,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本王早就與你說清楚了,小世子撫養在王妃名下,你若想見他,隨時可以在後院見,不能在賓客面前見,你難道沒記住嗎?”
林元元擦了擦眼淚︰“可今日是孩子滿百日的特殊日子啊,妾身不想缺席。”
雍王怒道︰“你不想缺席,就要把雍王府的臉面丟盡嗎?你讓小世子如何自處,又讓本王和王妃如何自處?”
雍王有些恨鐵不成鋼,明明有幾分相似的兩張臉,為何一個樣樣出色,能在危難之際替皇帝上朝?一個卻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弄不清楚,妄想出現在大庭廣眾之前博出位?
“今日你這一鬧,讓本王顏面盡失,現在你立即回你院里去,再不要耍什麼心機了。”雍王的話,深深刺痛著林元元的心。
“王爺!”林元元不肯回去,上手想拉住雍王,雍王哪里肯理她啊,大手一揮,就將林元元逼退幾步︰“來人,把她帶下去好生看管。”
幾個嬤嬤上前,就把哭鬧的林元元架了出去,屋里這才安靜了下來。
雍王十分羞愧,比以往任何時候見到陶 言都神色異常,抱拳道︰“今日之事,讓皇後娘娘見笑了。”
陶 言淡淡笑了下︰“咱們都是一家人,王爺不必介懷。”
惠太妃又甩給兒子一個白眼︰“經此一事,你應該看清楚那林氏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往後好生管教吧,可別再丟人現眼了。好了,今日大好的日子,別讓這點小事影響了心情,皇後和賢妃娘娘請移步前院吧,宴席就要開始了。”
陶 言和賢妃起身,二人帶著孩子們跟隨著惠太妃往前院去,雍王跟在後面,懷里抱著的是肉嘟嘟的賀小寶。
賀小寶像尊小佛一樣小肉手抓住雍王的衣衫,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夫夫夫夫。”
前面走路的陶 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清風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主僕二人對視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神色。
賀小寶認錯人了啊,對著雍王叫“父皇”呢!
陶 言穩了穩身形,慶幸賀小寶現在說話還不利索,否則今日肯定要鬧出誤會。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長得只有幾分相似,怎麼還能認錯?不過賀小寶近來很少見到賀臨璋,年紀又小,估計是還不認人所致。
宴席很豐盛,賓客們見皇後娘娘和賢妃娘娘,還有幾位公主和皇子都來了,便紛紛請安,陶 言笑著讓眾人無需多禮,都落座之後,孩子們跟幾個堂兄弟姐妹坐了一桌,惠太妃陪著陶皇後和賢妃一桌。
雙兒一直想把賀小寶抱回來,可賀小寶使出吃奶的勁兒,就是抓著雍王不放,還奶凶奶凶的朝雙兒吼了兩嗓子,就是要賴在雍王懷里。
雍王見他可愛,又依賴自己,便索性直接把他抱去了自己那桌。雙兒只好回來稟報了陶 言,陶 言嘴角抽抽,讓雙兒去盯著些,除此之外也無辦法了,總不能把賀小寶打一頓。
雍王妃抱著自己新得的兒子,雍王抱著認錯人的佷子,他們那桌倒是別有一番風景。
“這五皇子可真可愛,還那麼乖巧,皇後娘娘真是有福啊,都兩位皇子傍身了。”譽王妃贊嘆道。
“豈止是有福氣,皇後娘娘還很有本事呢。現在替陛下垂簾听政,听說處理起政務來,那也是得心應手的。”景王妃插了一句。
“好了,今日是來雍王府赴宴的,你們背後議論皇後,小心惹皇後娘娘不快。”靖王妃說了一句,想讓眾人閉嘴。
景王妃看了一眼靖王妃,笑道︰“還是靖王妃你有眼光,還在皇後娘娘未得勢之時便與她交好,現在你家靖王都已經是輔政大臣之一了。哎,你說你怎麼眼光就這麼好,慧眼識人呢?”
靖王妃听著景王妃言語中的酸氣,淡淡道︰“人與人相交,貴在投契。我見陶皇後是個面善之人,當然願意與她交好了,況且她畫的衣裳花樣好看,懂得打扮,這樣的嬪妃在後宮想不出頭都難。”
她說完,夾了一口菜︰“這人啊,不能人家得勢了才去巴結,巴結不上的,用心去交往,才能換得真心。不過,景王妃你剛才有句話說錯了,我家王爺能當上輔政大臣,那可不是皇後娘娘給開的後門,是我家王爺平日就處處上進,為陛下分憂,所以陛下需要的時候,才會響起我家王爺來。”
景王妃氣得攥緊筷子,她家景王是京城聞名的閑散王爺,跟年輕時候的昌平王爺一樣,最愛風雅,偏偏最厭煩政務,所以想讓他學人家靖王那樣上進,是根本指望不上的。
她閉了嘴,埋頭吃菜,心里把景王罵了個遍。
譽王妃清清嗓子,安撫了一句︰“不管有沒有實權,都是親王,何必在意這些呢?”
靖王妃看了一眼譽王妃,心想你充什麼好人啊,你那父親是威名赫赫的段大將軍,深得陛下器重,連帶著你們夫妻二人都在陛下面前得臉,宮里有什麼好事都想著你們,你倒是在這里說起風涼話來了。
她最見不得這種人,所以自顧自吃菜,懶得再理。
王妃們這一桌都沉默下來,王爺們那一桌倒是熱鬧得不行。賀小寶時不時扭頭去看隔壁的那桌叔叔伯伯,有力的小肉腿扒拉著站在雍王的大腿上,每蹬一次都生生讓雍王有些吃不消,想不通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腿怎麼這麼有力呢?
賀小寶趴在他肩頭,眼神亮亮的看著隔壁在喝酒,似乎是被他們熱鬧的場景所吸引,口水流了雍王一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