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言眼圈有些紅,請安之後便道︰“孩子們差點就遭遇不測,請陛下為臣妾做主啊!”
在賀臨璋震驚的目光中,雍王將證詞呈上,有張御史的,投毒之人的,馮公公的,還有藥房掌櫃的,賀臨璋一一看完,臉上震怒不已。
賀臨璋怒拍桌子︰“賀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孩子們下手!”他的聲音如雷霆般在大殿中回蕩。
陶 言趁機哭訴︰“陛下,臣妾自認從未苛待過大皇子,得知事情發生之後,真是心痛不已,想不到他如此狠辣,竟然要置幾個孩子于死地。小寶才一歲啊,若不是馮公公換了藥,怕是……”
陶 言一邊說一邊哭,埋首在賀臨璋懷里,哭得不能自已。
“臣妾只求陛下不要再姑息,還孩子們一個公道。”
賀臨璋雙眼泛紅,想到夭折的三皇子,落水的四公主,再加上這次中毒的五個孩子,他怒目圓睜︰“朕這次,絕不輕饒!把他帶來。”
賀曄被賀臨璋提審,先甩出了張御史的證詞,賀曄想都沒想就否認。
“這麼說,你是絕不承認了?”賀臨璋大為失望。
賀曄道“張御史所言都是對兒臣的污蔑,兒臣不認。他對陶皇後心存不滿,才加害皇嗣,與兒臣無關,還望父皇明鑒!”
賀臨璋冷笑一聲“那你身邊的馮公公總不至于是污蔑你吧?”
賀曄一听,沒想到馮公公都反水了,他有一絲心慌道“兒臣平日對下人比較嚴苛,這馮公公曾經被兒臣罰過,說不定是懷恨在心,故意污蔑兒臣。”
賀臨璋讓張公公讀了馮公公的證詞,賀曄越听越心驚。
“父皇,這馮公公賣主,本身就不值得信任,說不定,他就是陶皇後安插在兒臣身邊的眼線,這時候趁機拖兒臣下水啊!求父皇明查。”
賀臨璋看著都到了這個地步,賀曄依然不肯承認,他閉了閉眼楮“你當朕真的看不出來你說謊嗎?從當年你推康兒落水,再到你陷害賀欣,你哪一次是清白的?你皇祖母看在你是賀家骨血的份上,沒有追究賀康之死的責任,已經是對你格外開恩。沒想到幾年過去,你竟然變本加厲,把手伸到了長樂宮!”
“賀萱、賀 是公主,你沒有放過她們,予承、小寶是嫡出的皇子,你不顧念手足之情狠心下毒!予諾她平日吃得最多最香,這次是中毒最嚴重的一個!朕放在手心里寵愛的予諾啊,她受了如此大的罪,你真是該死!”
賀臨璋怒極了,一想到小予諾難受的上吐下瀉,他的心都要碎掉了。
“來人,大皇子賀曄德行不修,心狠手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配為皇子,即日起廢去皇子身份,從玉碟中除名,貶為庶人,關進天牢,非死不得出。”
賀臨璋所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入賀曄的耳中,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賀臨璋“父皇,兒臣可是您的長子啊!”
賀臨璋已經懶得再看他,擺了擺手,任憑大皇子如何哭求,都任人將他拖了下去。
“父皇,父皇!兒臣已經沒有母妃了,兒臣不能再沒有父皇了呀!求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兒臣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他們不是都沒事嗎?藥換了,沒事了呀!”
賀曄被侍衛拖著,一直在哭求,可現在已經毫無意義。
在他曾經下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現在的結局。
等殿中安靜下來,賀臨璋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坐下,噗的一聲,吐出好大一口血。
張公公驚慌上前“陛下,陛下,您怎麼了?快來人,快傳太醫。”
張公公給賀臨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心痛不已。
他伺候皇帝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皇帝被氣成這樣。
李太醫匆匆而來,陶顏言和雍王也緊隨其後。
賀臨璋面色慘白的躺在榻上,李太醫診脈之後道“陛下是怒極攻心,氣血上涌所致,還是要平心靜氣才行。”
陶顏言嘆了一口氣,大皇子這件事,她原本是想自己處理的,以免他難過。現在已成定局,只能勸慰安撫,讓他早日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王爺忙碌了一天,先回府休息吧,這次多謝王爺幫忙了。”有了雍王做見證,陶顏言抓捕大皇子就不會被人詬病那麼多。
雍王垂下眉眼“娘娘客氣了,那臣就先行告退,陛下這邊還有勞娘娘照顧。”
等雍王出宮之後,陶顏言握住賀臨璋的手“陛下,籃子里爛掉的水果要盡早處理,否則,就會連累其他好的水果。大皇子心術不正,前前後後,都把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視為眼中釘,實施加害,幸兒這次被懲治了,若沒有挖出他這個幕後黑手,臣妾都害怕幾個孩子將來會再遭他的毒手。”
賀臨璋輕嘆一聲,滿是失望。
“陛下這次痛下決心,是在保護其他的孩子們,等過幾日孩子們好轉些,臣妾帶他們來看看陛下,他們可是問了臣妾好多次,都思念著陛下呢。”
賀臨璋回握了陶顏言一下“還是再等等吧,等劉太醫的消息,朕如今這個模樣,別嚇壞了幾個孩子。”
陶顏言俯身,輕輕靠在賀臨璋懷里“陛下無論是什麼樣子,臣妾和孩子們都愛陛下,陛下一定會好起來的。”
賀臨璋卻沒那麼多信心,這才短短幾日啊,他就蒼老到這個地步,他與陶顏言年輕的外貌相比起來,這年齡差仿佛已經是隔了輩的人。
擁著懷中的小皇後,賀臨璋真盼望明日一早醒來,就能收到劉太醫帶來的好消息。
好消息沒收到,壞消息倒是來了兩個。
因為賀臨璋不願大皇子謀害手足的消息傳出去,所以外界都不知道實情。
這就導致外面的猜測一個接一個,弄得人心惶惶。
先是御史台那邊,眾人得知張御史被下了獄,要秋後問斬,御史們人人自危,以為是皇後娘娘要報復他們。
另一個是大皇子被貶為庶人,除了雍王知道原因之外,其他宗親都不清楚內情,著實鬧了一下。
陶顏言分別找了借口解釋了一番,不過眾人的思想根深蒂固,表面相信,背地里還是覺得仍有內情,傳言聲四起。
陶顏言也懶得管他們傳什麼,她又派出兩隊人馬前往蓬萊島尋藥,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大事。
只可惜那幽冥草實在難尋,劉太醫已經將解毒藥方抄錄回來,幽冥草卻毫無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