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言因為江盈盈不辭而別之事,總有些郁郁寡歡。
她想不通,江盈盈怎麼說也算是瀟灑恣意的江湖兒女,怎麼就鑽了牛角尖,因為可能生不出孩子就放棄了未來的夫婿,放棄了大好的姻緣了呢。
明月見自家娘娘這幾日因為江姑娘的事情,時常坐在窗前擰眉發呆,上前勸道︰“戚將軍是戚家獨子,他上面有六個姐姐,想必江姑娘就是擔心無法給戚家留後,才會放棄的吧。說起來,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陶 言嘆了一口氣︰“雍王妃生不出孩子,也是每每自責,更因為想要一個孩子,給雍王身邊塞女人。江盈盈她……罷了,你去伺候筆墨,我寫兩封信送出去,讓冬方和行川哥哥幫忙找找人吧。等這傻丫頭找回來,我非得好好給她洗洗腦不可。”
從江盈盈願意陪著戚儀征去冒險,就可看出,她對戚儀征其實是有情的。若是實在沒有孩子,其實也可以抱養一個,完全沒必要放棄這段感情的。更何況,現在沒有先進的醫療儀器,光憑太醫的把脈診斷,有可能會出現誤診。
誰能知道將來好好調理,會不會又會有奇跡出現呢?
陶 言一邊想,一邊寫信,還畫了兩張江盈盈的畫像,與信一起寄了出去。
戚儀征頹廢了三個月才慢慢從江盈盈的出走中恢復過來,不過人冷了許多,周身都帶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五月底,段將軍率領伐燕的大軍回京,賀臨璋論功行賞,封顧憶為一等鎮國侯,段將軍為一等濟川侯,戚儀征為武威將軍,下面的副將們也都官晉一級,賞賜了大量財物。
寧遠侯府一門雙侯,風頭一時無兩。
慶功宴上,人人都巴結顧憶,這可是年輕有為的侯爺,皇後娘娘的表哥,昌平王爺的乘龍快婿啊!
顧憶卻不敢多喝酒,因為女兒還小,晚上回去得守著女兒,怕一身酒氣燻到了孩子。
陶顏言見顧憶有了女兒之後,心思都回歸了家庭,心中也替他高興。可是轉眼看見一個人悶著喝酒的戚儀征,又有些為他惋惜。
賀臨璋也發現了戚儀征的不對勁,給張公公使了個眼色,張公公會意,找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把戚儀征扶了下去,喂了一大碗醒酒湯。
戚儀征現在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任憑張公公擺布,也懶得再回宴會上繼續喝酒了,便在偏殿歇息了一會兒。
張公公見他十分安靜,便帶著人回了宴會現場伺候皇帝,留他獨自在偏殿之中。
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戚儀征感覺有個身影在他身邊摸索,他睜開眼楮,只看到是一個女子。
他這時候還有一些醉意,看不清楚來人是誰,可他本能的感覺不能讓這個女子踫他,所以猛的一推,便將女子推倒在地。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外面路過的小太監,一看到衣衫凌亂的女子,再看看倒在榻上醉酒昏睡的戚將軍,他不敢大意,立即想扶女子出去。
可那女子哭哭啼啼,硬說是戚儀征對他欲行不軌,定要小太監去請了皇後娘娘過來,為她主持公道。
小太監知道戚將軍是陛下眼前的紅人,此刻不敢自作主張,便安撫了女子一下,這才去請皇後。
明月听聞,眉頭緊緊皺起,低聲附在陶顏言耳邊說了幾句。
陶顏言掃視了一圈現場,今日帶著女兒進宮的人家也有幾家,唯獨賢妃的娘家帶來的族中堂妹不在現場。
陶顏言的眼神暗了暗,說起來這個賢妃的堂妹,曾經是有意許配給寧遠侯府的顧成表哥的。
後來,顧表哥定了與謝家的婚事,這賢妃的娘家才作罷。
今日的宴席是為凱旋而歸的眾將領舉辦的接風宴,賢妃有意安排自家堂妹赴宴,擺明了就是想在眾將領中挑一個乘龍快婿,陶顏言知道她的打算,不過也不會刻意去管這些。
賢妃替她打理後宮的事,水至清則無魚,偶爾讓她得些方便,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若是那賢妃的堂妹把算盤打到戚儀征身上,陶顏言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她尋了個借口,帶著清風和明月去了偏殿。
那小太監還算機靈,叫了另一個小太監守在現場,免得沒有見證人。
等陶顏言帶著人到了的時候,戚儀征已經扶著頭坐在榻上,望著哭泣的女子一臉懵逼。
見到陶皇後親自過來,戚儀征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大呼冤枉。
“請皇後娘娘明鑒,臣有些醉酒,便在偏殿休息,醒醒酒,睡夢中感覺有人過來,臣便一把把人推倒在地,臣實在不知道這女子是從哪里來的,更不知道她是誰,也從未對她做任何不軌之事。可她現在賴上了臣,還請皇後娘娘為我做主。”
戚儀征思路清晰,表述明確,陶顏言就知道他的酒大概是醒了大半,瞪了他一眼道“就算得了封賞,你高興,可你也不能醉成這樣啊,本宮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多喝。”
戚儀征摸了摸鼻子,想說我這不是借酒澆愁嘛,顧憶有女兒了,陛下更厲害,有兒子有女兒,就我一個孤家寡人,連個老婆都跑了,我不喝點酒,我還能干什麼?
不過他不敢對陶皇後這麼說,他還指望著陶皇後幫他解決眼前的女子呢。
陶顏言在位子上坐下,打量了一圈哭泣的女子,冷聲道“王小姐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王小姐面上閃過一絲懼怕,不過她今日鐵了心要戚將軍負責,便哭著道“我在宴席上喝了兩杯酒,有些不勝酒力,便來這偏殿歇息,沒想到戚將軍見我一進來,便二話不說將我拖到榻上。我……我的名節受損,還請皇後娘娘為我做主啊!”
“你胡說,明明就是我醉酒在先,躺在榻上無法行動,是你欲對我行不軌,我的名節才是真受損呢!”
王小姐“……”
“那,那你要是這麼說,我也認可,我會對你負責的。”
王小姐面上委屈,心里卻樂開了花。
陶顏言“……”
戚儀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