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濠突然翻身將她圈在長椅靠背與胸膛之間，雪松般的氣息籠罩下來。他垂眸望著女孩眼底晃動的星光，伸手將她被夜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指尖觸到她發燙的耳垂︰"當然是和你填同一所高中。"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上次在任務中受傷時，我躺在實驗室想了很多。比起在槍林彈雨里冒險，我更怕錯過你青春里的每一場日落。"
時雪的睫毛劇烈顫動，眼眶泛起水光︰“跟著那些人鬼混了這麼久，都學會油嘴滑舌了。”
"那你真的能靜下心來學習嗎？"她伸手撫平他皺起的校服領口，指尖停留在他喉結處的舊傷。
魏梓濠突然抓住她作亂的手，低頭在她掌心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所以需要時雪同學特別輔導。"
他故意壓低聲音，用帶著笑意的鼻音蹭她手腕，"听說某個學霸的錯題本，連批注都是用七種顏色的熒光筆做的？"
時雪被逗得笑出眼淚，捶了捶他的肩膀︰"原來你還記得！"
她突然想起什麼，眼楮亮得驚人，從帆布包里掏出個深藍色筆記本。月光下，封皮上"魏梓濠專屬復習計劃"幾個字閃著金色的熒光，"其實我早就整理好了，從基礎公式到壓軸題解析......"
魏梓濠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鼻尖突然泛起酸意。
女孩連例題旁都畫著可愛的簡筆畫，三角函數公式旁邊歪歪扭扭地寫著"解出這道題就獎勵子豪一個吻"。
他將人重新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頂︰"遇到你之前，我總覺得自己是游走在黑暗里的影子。"
他的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听見，"但現在我突然明白，原來光不是用來追逐的，而是會主動落在我身上。"
時雪猛地抬頭，濕潤的眼眶倒映著漫天星辰。
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又迅速縮回去，像受驚的兔子。
"那說好了，"她將冰涼的手指塞進他掌心，"以後每個晚自習，我們都要一起攻克一道數學壓軸題。"
魏梓濠笑著握緊她的手，十指交纏的瞬間，他突然想起執行任務時看過的無數個黎明。
那時他總以為，最壯麗的風景是破曉時分的槍林彈雨。可此刻懷中人發間的檸檬香，耳畔她雀躍的心跳，才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光。
遠處的教學樓熄了最後一盞燈，湖面的波紋逐漸平息。
兩個身影在月光下依偎著起身，時雪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手里晃著寫滿計劃的筆記本。
魏梓濠望著她發梢跳動的月光，突然覺得，所謂永恆，大概就是無數個這樣平凡又溫暖的夜晚，和她一起走過青春，走向未來。
。。。。。。
晨光初露，校門口涌動著淺藍色的人潮。學生們胸前的準考證在微風中輕輕搖晃，書包拉鏈上的掛件相互踫撞，發出細碎聲響。
老師們站在校門兩側，深藍色的工裝制服熨燙得筆挺，鬢角新添的白發在朝陽下泛著銀光。
"把文具袋再檢查一遍！"戴著金絲眼鏡的老師踮起腳，越過攢動的人頭，朝後排的學生揚聲叮囑。
她手里捏著一疊準考證復印件，邊角被反復摩挲得起了毛邊。
每當有學生經過，她都會伸手攔住，用圓珠筆尾端輕點對方胸口︰"別緊張，就當是做最後一套模擬卷。"
說話時，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的電子表，秒針跳動的聲音混著蟬鳴，在悶熱的空氣里格外清晰。
樹蔭下，扎著低馬尾的女老師正半蹲在台階上，膝蓋上攤著皺巴巴的地圖冊。
她握住學生顫抖的手，用紅筆在考點平面圖上圈出衛生間的位置︰"從考場出來左轉，第二個路口不要直走......"
發梢垂落擋住眼楮，學生伸手替她別到耳後，觸到她耳際細密的汗珠。
穿藏青色西裝的男老師抱著保溫杯，在人群里來回踱步。保溫杯上印著的"優秀教師"字樣已經模糊，杯口浮著幾片枸杞。
他突然拽住個低頭看手機的學生，杯蓋磕在對方肩頭發出悶響︰"這會兒還刷什麼題？把錯題本的思路在腦子里過一遍！"
話音未落，又從西裝內袋掏出薄荷糖，塞進學生汗濕的掌心。
校門鐵欄桿外，家長們舉著向日葵和紅絲帶，與校內的老師形成無聲的默契。有位老師突然轉身，對著教學樓方向大喊︰"誰的準考證落在教室了？"
喊聲驚起樹梢的麻雀，撲稜稜的振翅聲中，穿格子襯衫的年輕教師舉著證件狂奔而來，領口的汗漬暈開深色的雲團。
"進考場前把眼鏡擦干淨！"戴珍珠耳釘的女老師突然抓住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從包里掏出眼鏡布。
她的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擦拭鏡片時，戒指上的鑽石劃過男生泛紅的眼眶。
遠處預備鈴響起，學生們開始朝校門涌去，她攥著眼鏡布的手懸在半空，直到最後一個背影消失在拐角，才低頭把布疊得方方正正。
陽光攀上鐘樓的指針，校門口漸漸空蕩。
老師們彎腰撿起地上的準考證包裝袋，把散落的文具整理進失物招領處。
有位老教師扶著腰直起身，望著空蕩蕩的走廊輕笑︰"這批崽子，總算是要飛了。"
他背後的爬山虎沙沙作響，葉片間漏下的光斑，輕輕搖晃在褪色的校牌上。
校園大門的陰影里，七道身影松散地倚著斑駁的牆壁，與三步外反復叮嚀的教師群體形成鮮明對比。
鈴聲第三次響起時，校門前只剩最後的叮囑聲。
七道身影終于舒展，隨意將準考證塞進褲袋，腳步穩健地匯入人流。
他們的步伐沒有絲毫慌亂，既沒有交握的雙手，也沒有反復確認文具的動作，唯有偶爾踫撞的金屬掛件發出細碎聲響，在喧鬧的校園里劃出一抹冷冽的音符，仿佛明天這場考試只是他們經歷過無數挑戰中的平凡一幕。
“愷哥，明天就考試了，有沒有什麼手段。”宋宇芝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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