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種蓮術，其實應該叫種火術，是他根據種蓮術改良出來的。”
司馬穹回答，“說是改良，其實更加惡毒，我之所以一直替玄絕門做事，就是被這個術控制、逼不得已！”
李俊差點笑出聲。
但。
得益于良好的情緒控制，還有較高的道德水準，他還是沒有直接嘲笑。
“司馬先生，我認為你我可以坦誠一點，我並不排斥灰色地帶的人。”
李俊強忍笑意。
司馬穹臉色一僵，而後輕咳一聲
“我說的是實話，我本人並未做什麼惡事，更多是听從宗主的號令。”
“所以，我們來聊聊，羅峰是什麼樣的人。”
李俊笑道。
司馬穹想了想，道“他是一個很可怕的人，把一切都算計進去了，他想要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
李俊在一旁，靜靜傾听。
在司馬穹口中，羅峰仿佛成了神明，無所不能、無所不會，任何人都無法戰勝逃脫法網。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司馬穹是羅峰的迷弟。
安靜聆听許久。
李俊心中一動，用真氣傳音詢問“如果不是知道你正在做什麼，我還以為你是他的粉絲。”
司馬穹愣了數秒，接著苦笑回答
“我可以說是他的粉絲。”
他沉默良久。
“在一次次的交鋒中，我已經徹底被打敗，從內而外地被他征服。”
“我已經是個失敗者。”
司馬穹說到此處，驟然臉色恍惚，眼中閃過驚恐之色。
他起身四處張望，眼中充斥著慌亂。
“也許，他早就知道了我的想法，一直在等我往陷阱里跳，他可能就在某個地方看著我！”
司馬穹驚恐交加。
李俊站在堤岸邊，依靠在欄桿上，看著這個慌亂無措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諷刺。
很難想象。
他只是用無相印，配合言辭稍稍引導，玄絕門的二把手便如此驚恐。
仿佛……
羅峰此刻，就在他的面前，看著他表演一切。
如司馬穹所言。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他的腦海中，全是羅峰打敗他的身影，再提不起一絲抗衡的勇氣。
就算讓司馬穹跟羅峰保持在一個境界，學會同樣的武功，司馬穹依舊不可能是羅峰對手。
李俊目光平靜。
司馬穹四處張望後，他漸漸平靜下來，而後苦笑“如你所見，我已經產生了心魔，所以，我是真的想殺死他！”
“我相信你的誠意，也相信你的資料，但，我不相信羅峰會原地踏步。”
李俊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了！”
多說無益。
司馬穹已經怕到了骨子里。
他身上，沒有任何有益的情報。
……
“你怎麼知道，他展現出來的，不是想讓你看到的？”
別墅的小院里，雲鶴老人跟李俊對坐，桌子上擺著一盞茶。
這是柳葉茶。
此前還沒喝完，如今正好拿出來待客。
李俊聞言，想了想，接著笑道
“是有這可能性，但有什麼關系？他怕羅峰，這是事實，我就可以借助這個支點撬動，讓他走向失敗。”
“必要的時候，也許我跟羅峰還會聯手，先把這個小丑干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但。
當黃雀，也得有足夠的份量。
司馬穹顯然當不成。
雲鶴老人思量許久，點頭贊同，不再勸誡。
他取出個匣子，臉色凝重。
“你要的東西在這里，但，你真得要幫她？”
“情況不會變得更壞。”
李俊想了想，回答說道，“香篆通神法一旦成功，她就是我們的助力，最壞的情況就是拜月教。”
老者頷首
“拜月教就是典型的香篆通神法，他們所有祭拜月神的人，都被月神所影響了。”
他思索片刻，承認李俊的說辭。
最壞也就是拜月教的情況。
魔染。
而且——
那種程度的魔染，他們完全有法克服，可以將一切扼殺在萌芽中。
只是，誰去做？
李俊沉默數秒，道“先把玉像立起來吧，我們該怎麼做？”
“讓阿薇來，你的天月術，雖然巧奪天工，但畢竟是通過阿薇為媒介產生的聯系。”
雲鶴老人嫻熟無比，“她才是源頭，你可以在一旁輔佐、引導。”
“好。”
李俊明白老者意思了。
媒介是必須的。
但。
怎麼來，卻是他來決定。
老者仔細交代著香篆通神法的要點，李俊仔細傾听，不敢錯過任何細節。
同一時間，元淳在樓上，單獨對季薇授課，教導著今晚行動的所有要訣、細節。
入夜。
天空陰沉，無一絲月色。
今日是無月之夜。
寒月聖君的力量，在這一日能達到最強。
天台上，小矮桌擺著一個玉像，玉像沒有面目，甚至連四肢、身形都很籠統，像是個未完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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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玉像上，一個個符號鐫刻，力量在上邊流動，渾身都體現著不凡。
四人圍坐。
李俊臉色嚴肅。
他本打算開始，但正要動手……
李俊看向雲鶴老人，目光中暗含警惕“前輩，你這次不會出事吧？”
“想什麼呢？”
雲鶴老人哭笑不得，“我身上這點，跟那把魔劍相比就是九牛一毛，上次也是受到它影響。”
他嘆了一氣。
“相信我。”
“不一定。”
李俊搖頭，臉色凝重，“月亮比魔劍危險多了！”
雲鶴老人怔了怔，而後倒吸一氣。
“你這麼說，也是！就算我沒有被影響，也可能導致玉像內的意識被影響！”
“您還是走遠點吧。”
李俊仔細思考，還是決定讓雲鶴老人走遠點，避免被影響到。
“也罷。”
雲鶴老人臉色凝重，“我去公園等，這樣有敵人的話，我也好出手幫忙。”
“嗯。”
李俊點頭。
等他離開，徹底消失。
元淳頭頂三花浮現，精氣神勾連外界，引動玉像。
季薇盤坐，暗運天月體的力量。
李俊同樣暗運天月術。
四周，漸漸凝練出一縷縷清聖力量，隨後——
李俊體內，真氣洶涌。
“去！”
隨著一聲輕喝。
真氣、精神為橋，勾連季薇與自己、玉像。
一股冰冷力量，沿著他們匯入玉像內，在元淳的真氣溫養下，玉像漸漸凝形。
它有了模樣、外貌，不再是之前那般模糊。
這便是香篆通神法。
凝聚玉像，只是第一步，也是最關鍵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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