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比較喜歡他之前的姿態。”
李俊輕咳一聲。
元靜、元淳沉思，旋即看向祖師爺。
雲鶴老人道︰“有求于你，自然低聲下氣，看來你們口中的拜月教教主情況不容樂觀。”
“拜月教祭祀月神、廣寒聖君，他們身上的惡念都殘留極深，我連您身上的都無法根除，更何況她。”
李俊回答。
元靜眉頭緊鎖。
他之前覺得，即使他沒法下山，以元淳如今三花聚頂的修為，應該也能照拂一二。
結果。
如今，李俊被一位尊者境強者盯上……
莫說自家師妹。
就算是他，怕依舊未必能庇護李俊周全。
元淳眸子一閃。
“師兄，祖師如今雖然稍稍壓制惡念，但並未根治，在找到根治之法前還需李兄幫忙壓制。”
“不如讓祖師去臨安小住，順帶還能借政府的力量幫忙研究治療。”
她說著，看向李俊。
“另外，我已經下定決心，下半年帶一批門人去臨安交流，你覺得如何？”
“你都決定好了，還問我做什麼？”
元靜無言以對。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好事。
登雲宗要想變強，就不能固步自封，而現在的登雲宗門人日子過得太好了。
亂世將至，必須做出改變！
他看向李俊，歉然一笑︰“李道友，你看呢？”
“我當然好，不過雲鶴前輩的事，我得先跟劉省長說一聲。”
李俊道。
老者自無不可。
他這條命完全是撿來的，走到哪里都血賺不虧。
更何況。
李俊身上的秘密，他著實好奇，也想看看這位年輕後輩能走到哪一步。
“先出去吧，別讓外邊的人久等。”
……
岩縫基地內。
陶長老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驀地，一道神光飛來。
下一瞬，人影已掠過他，往教主閉關之地而去。
密室內。
“鴻儒，怎麼樣？”
羽仙壓抑著無窮邪念。
紅蓮教教主淡淡道︰“我打算跟李俊談談。”
隨後，他將登雲宗的遭遇復述一遍。
羽仙原還有幾分惱火。
可。
之後，她不由得面露驚色︰“他可以清除邪念？”
怎麼可能！
連聖君都做不到，那小子竟然可以？
“鴻儒”搖搖頭。
“興許不能，但我不相信雲鶴那老家伙三十余年，還能保持完全的清醒。”
他眯著眼。
“我去的時候，他們還在山中秘地，可能是剛剛接觸，真不顧一切，他們必不是我對手。”
“太冒險了。”
羽仙搖頭。
她雖邪念叢生，卻並非完全失去理智，否則不至于自封于此。
大夏並非無人。
真拼了疆域安全不要，配合登雲宗，即使紅蓮教武學擅長應付群攻，卻依舊要身受重創。
她目光閃爍︰“若李俊真有解決惡念之法，祖龍殿那幫老東西都得心動！”
“亂中取利。”
“鴻儒”頷首，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
“先談，他若不同意，再打不遲。”
說著，他凝視羽仙。
“師妹，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不放心你單獨在外。”
“跟著你也沒用！”
她眉頭一挑，冷笑，“你們紅蓮教的法門也有問題，你還是顧好自己吧，另外你那徒弟也不是省油的燈。”
“聖教強者為尊，他若能超越我，這是聖教的福氣。”
鴻儒淡淡回答。
“就怕他眼高手低，做不到反而打亂我部署。”
……
此時，湖廣行省，妙玉庵。
“師太，按您所說，魔心咒這種奪舍有法可破？”
“當然。”
釋無生輕輕頷首，“有法便有解，解決魔心咒的關鍵，還是在于自身。”
她指著燭火。
“火光明亮，黑暗自會退卻。”
“除此之外呢？”
白勝問。
釋無生沉吟片刻，回答︰“若要奪舍，最好讓武者的精神、肉身、元氣都跟自身相同，如此方有望聖境。”
她說著，語氣淡然。
“似我這般，即使重來一世，能踏入尊者境便是極限了。”
“您是說，改變路徑？”
白勝若有所思。
釋無生微笑︰“佛魔一體，你是魔，也可以是佛，但看你如何領悟、理解。”
“魔亦可成佛？”
白勝臉上浮現一絲怪異笑容，“師太是勸我放下屠刀？”
“放手中刀易，放心中刀難。貧尼亦做不到，如何能勸施主放下？”
釋無生處之坦然。
白勝聞言，片刻後，深深一拜。
“師太無分別心，令人佩服！”
“你悟了？”
釋無生問。
白勝搖頭︰“沒悟，我也不想成佛，但我知道，怎麼讓它成佛。”
說著，他咧嘴一笑。
“我听說師太會一種逆佛印的武學，願用自身武學交換。”
“善哉！逆佛印可成魔，也可逆轉修佛，正適合你，何需武學交換？”
而後——
一掌印在白勝額頭。
白勝本能退後半步，感受到掌意入侵與演變，這才停下腳步。
下一瞬，精神演武、變化萬千。
他頓住腳步。
數秒鐘後，白勝臉色一肅。
“佛雲，眾生皆有佛性。魔亦是眾生，以師太佛法造詣，必是佛陀、菩薩。”
“我豈是為佛陀、菩薩果位而修行。”
她搖了搖頭，並不在意。
可惜。
這樣的感悟、豁達，她生前根本做不到，經歷生死輪回方才參破一切。
白勝沉思許久，最終一拍腦袋。
“想起來了！”
說著，他取出一物。
“這東西是我從別人那邊薅過來的，似乎是佛門之物，總歸留著沒用，不如贈與師太。”
他手中赫然是個鍍金佛瓶。
瓶身刻著佛文，古樸陳舊，卻透著不凡。
釋無生接過，細細端詳，而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寶瓶印！
她面色凝重。
“寶瓶寺傳承斷了？”
“這是寶瓶寺的？哦，難怪，原來我殺的是大力宗那幫憨貨……”
白勝自己都記不清了。
之後，他輕咳一聲，道出寶瓶寺滅亡的歷史。
釋無生垂眸不語。
數秒鐘後，她輕嘆一聲︰“就以此物交換吧。”
之後。
“我再傳你《心經》，你配合真氣運轉，時常誦念，興許可以領悟佛法真諦。”
“也許吧。”
白勝聞言，灑脫一笑。
佛法真諦？
他是下地獄的命，這輩子都不可能悟出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