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老師！”
一道身影飛奔而來。
少女飛奔入懷，卻被一股柔和真氣接住、挪開。
接觸那一瞬，李俊眼楮眯起，但終究沒說什麼，而是笑著道︰“練髒小成了？很快嘛！”
“我有天月體在身，兩三個月才只是練髒小成，跟您完全沒法比。”
季薇嘿嘿一笑，道，“而且，我還欠著錢呢，等下山後又得忙活了。”
練武開銷大，她那一百多萬，早就花光了。
如今用的還是從登峰社低息貸款的錢。
以她的能力，還債難度不高，所以能貸到的比較多。
“錢不急，我不缺錢，可以資助你，不過後續你得幫忙煉制陣旗、陣盤給工廠那邊，作為還債。”
“真的嗎？太好了！”
季薇求之不得。
給誰煉不是煉？
幫老師的工廠，還能一舉兩得。
她笑得眼楮眯起來。
李俊打量一陣，而後手按在對方額頭，同時低聲道︰“別動！”
逆佛印到圓滿，配合大威天龍心法、心刃等積累，可以將精神力量完全發揮出來。
而且。
如今的他，動用神變之力、逆佛印後，可以通過接觸，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情緒和細微的精神狀態。
此刻，他的手掌中便有一個逆向佛印。
季薇動作停頓。
她不知道老師要做什麼，但完全信任李俊，沒有絲毫的反抗。
這也讓李俊能更輕松地通過真氣、武道真意，感受到她的精神狀態。
果然！
他目光一沉，卻沒有說話，而是暗暗感知著內中狀態。
良久後，李俊撤開手掌，語氣帶著一絲不愉。
“你沒什麼想說的？”
“老師，您怎麼發現的？”
季薇低著頭，好似犯了錯的孩子。
她捏著衣角，道︰“我覺得她好像是個好人，而且，她一直指點我怎麼練武……”
“好人、壞人不會寫臉上。”
李俊冷笑一聲。
隨後，他手指一凝，真氣匯聚。
“出來見我，不要等我動手，也不用懷疑我的手段，我既然能發現你，就可以把你揪出來！”
他越發慶幸，自己將逆佛印、大威天龍心法都練到了圓滿，否則恐怕還察覺不到季薇的異樣——
之前真氣與她短暫接觸，李俊就察覺到季薇身上的精神有一點點古怪。
所以。
剛才，他才更深入的查探，果然抓住了那一縷波動。
若願意，他確實可以將這股精神意志直接揪出來，但對季薇也許會造成一定損傷。
另外。
李俊也想知道，這位到底想做什麼。
話音剛落，季薇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然後她閉目，靜靜傾听著，好一會兒後才說著。
“老師，她夸你很強，很厲害。”
“另外，她說自己沒有惡意，若不是你，她已經接近徹底隕落了。”
“她說……”
“她叫寒月聖君！”
寒月？
李俊立即想到，季薇原先的稱號。
寒月仙子。
前世的季薇，應該在初三就已經跟她產生了聯系，到後邊成為尊者境的她，還是真正的她麼？
李俊眉頭緊鎖，對此人越發難以信任。
“不用你傳達，我直接跟她對話！”
李俊皺眉。
由季薇轉達，中間有許多細節和波動，他無法清晰感受到。
所以。
他將手掌按在季薇的額頭，精神透過逆佛印的拳意侵染、影響季薇，繼而跟她的精神產生聯系。
下一瞬，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你好，我就是寒月聖君。”
這股聲音輕柔、悅耳卻冰冷，不似帶有感情，對于李俊的威脅與強行介入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同時，李俊感覺到……
他與寒月聖君之間，並非是通過逆佛印產生的精神聯系，而是通過天月術的感應。
逆佛印只是橋梁。
這一刻，他也越發清晰地感受到了天月術與上方之間的聯系。
李俊有種直覺——
只要三花聚頂，他就可以強行斬斷這種聯系！
細細想，他就明白了根源。
自己跟她的聯系不深，沒有像拜月教他們那樣深度融合，所以不會受其影響。
他淡淡道︰“我是李俊。”
“你的進步真快，第一次跟你產生聯系，你只有練骨境，短短一年左右，已經快要三花聚頂了。”
對方此刻終于有了些許波瀾。
“我早就知道，像你這樣的天才，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被外人影響，但沒想到，你能進步這麼快！”
“我只是比外人多了一些機會和天賦。”
李俊淡淡回答。
然後，他問得更深入。
“月亮上是怎麼回事？”
“她們都是曾經的聖者境，如今苟延殘喘只剩半條命，另外兩人想吞噬我的精華彌補虧空。”
寒月聖君並未隱瞞。
她以意識交流，將當年的狀況大致說明。
月亮上三位聖者境，除她之外，另兩位一個自號月神，一個自號廣寒聖君。
她與那兩人原是結義金蘭。
結果。
壽命將到終點時，大姐按捺不住，想要強行沖關，最終被天外邪魔影響……
說到此處，寒月聖君語氣冰冷。
“她對抗了一陣，就選擇侵吞我與廣寒。”
“廣寒被她影響入魔，而我提前洞察沒有中招。”
“生死面前，親姐妹都是虛的，更何況是結義！”
她說到此處，輕嘆一聲。
“聖者境又如何？”
“不過是強大一些的人類罷了，一樣拋不開七情六欲，一樣有生命走到終點的那一刻。”
她說到此處，語氣一頓，“我不求長生，只求終結我們三人，另外……”
“小心天外！”
什麼意思？
李俊意念一動。
可，那道聲音越發微弱，傍晚夜色下，上方投射下一道月光。
緊跟著——
“天外隕星，力量，魔念。”
“我與你們關聯，你們越強，我越穩定……”
說著，那聲音徹底消散。
李俊能感覺到，季薇腦海中的精神意志徹底回歸，沒有在她體內逗留。
他若有所思，想到了拜月教的聖子、聖女。
也許……
所謂聖子、聖女，最重要的不是奪舍，而是借強關聯對抗侵蝕，讓月神、廣寒聖君的精神狀態更穩定。
這位寒月聖君的話，他不全信，卻也不至于全都不信。
最後斷斷續續的一句應該是真的，驟然撤回力量，估計是上邊出了問題。
“天外隕星。”
“力量。”
“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