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身影後撤。
在散去拳力時，他已經想好該如何化解。
此刻，他體內氣血完全模擬出玄極功的路線、技巧，雙手轉為擎海拳。
這是李俊玄極功圓滿後，第一次全力施為。
體內氣血通過全身毛孔、穴竅，往外噴涌，形成一片旋轉的氣血力場。
在拳力余威沖擊而來的瞬間——
旋轉的力場，自發形成一道道漩渦，將這股氣勁打散、分化，最後在外表氣罩上游走周天。
最終，它匯聚到李俊掌心。
一擊打出，頓時大浪滔天！
這一瞬，李俊明悟。
擎海拳完整了！
不止如此，剛才齊衡那一擊，讓他不得不提升全身氣血，將力量發揮到極致。
所以。
他體內的氣血，在兩種氣血的極致踫撞下……
突破了！
第三穴竅，巨闕，開。
巨闕為“心之門戶”，在打開瞬間，李俊感覺到體內武道真意涌現，自動勾連精神。
“原來如此！”
“第三穴竅開啟，方可完全掌控精神力量，我現在掌控拳意更簡單了，感知、直覺也更強！”
“難怪徐老研究鬼步……”
這還是沒運用菩提心境，若菩提心境再配合、疊加，慧心感知只會更強。
若無鬼步，休想偷襲成功！
此外，打開巨闕，便打開了心髒之門戶。
打開穴竅前，他氣血可以隨大周天游走全身。
打開後，只需半個呼吸，氣血便可迅速匯聚，行至全身任意一處。
人體奧秘，果真不可思議！
李俊連連感嘆。
旋即——
目光看向眼前。
【十六歲，你納百家之長，完善了宗師層次的自創武學‘擎海拳’，堪稱奇跡。】
【你在江南軍方的名望獲得提升！】
【獎勵︰氣字訣提升一級。】
自此，氣字訣小成。
同時。
【擎海拳︰精通21）】
完善後的擎海拳，再次顯現出了熟練進度。
按系統評估，他還只是小成。
不過。
最關鍵的是穴竅突破……
李俊平息氣血，體悟著肉身變化。
一呼一吸，氣血滾滾。
若說之前，氣血匯聚如溪流，現在就是大江、海潮，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一關之別，竟有這麼大差距！
可。
齊衡已是徹底懵了。
他看著李俊，又看著自己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這小子不是掌握了怒潮拳，而是將怒潮拳悟到圓融、極致了。
若非如此，李俊不可能如此輕松將兩種拳力散去，再迅速轉化氣血、拳招。
想想自己——
齊衡勤修十幾載，方才練到這層次。
而李俊，只靠“神打”就悟了！
跟李俊相比……
“我這十幾載到底在練什麼名堂？”
想到自己險些出丑，齊衡不禁羞愧無地。
此時，李俊打破他胡思亂想︰“多謝齊部長助我破開穴竅！”
齊衡眨了眨眼。
破開穴竅？
剛才？
原來這氣血律動，不是受傷麼？
他深吸一氣，強行擠出笑容︰“這是你自己水到渠成了，不是我的功勞。”
“哪里，沒有壓力，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突破，另外，多謝您留手。”
“唉！”
見李俊謙遜有禮，齊衡終于繃不住，一聲長嘆，臉上充滿唏噓之色。
“我近些年才達到通玄，而你只是第三竅……後生可畏啊！”
按通玄宗師算，齊衡其實很年輕。
他才四十六歲。
六十歲左右，有希望達到通玄巔峰。
這也是多數通玄巔峰的狀況。
可。
也就是這樣了。
除非他有奇遇，可以突破到神變境。
如此一來，氣血衰敗的時間可以往後再延伸。
然而。
齊衡感覺，對方達到通玄的時間，會比他預想中還要短，說不準四十歲不到就能晉升到神變。
甚至——
尊者境！
回到岸上，一陣笑聲響起。
“哈哈哈，部長，你這趟丟臉丟大了！”
“您這次是輸了吧？”
“嘿嘿，什麼叫輸？只是切磋……”
有人起哄，有人陰陽怪氣。
齊衡發怒，道︰“誰在這兒嚼舌頭？想死嗎？”
可，他雖然生氣，卻沒生手下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
十幾年修行！
在李俊面前，形同虛設，要說不氣餒是不可能的。
他曾也是天才，有著展望尊者的心氣，可如今，年近五十，此生如何近乎看到盡頭……
齊衡沉默許久。
接著，他轉身，大步走向涉水而來的李俊。
到近前——
“李先生，我想學您的雙拳合一之法，不知需要什麼條件？”
他是軍人。
軍中以強者為尊，崇尚直抒胸臆。
不如便是不如！
他若以此粉飾，一身怒潮拳也無法練到這般境界。
“您傳我怒潮拳，我傳你擎海拳，大家本就是互相交流，談何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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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搖頭。
齊衡取武道精血，助他進山時，也沒談什麼條件。
他想了想，道︰“這不是交流武道的地方，咱們找個帳篷聊吧。”
壬水衛固然是精銳。
但……
誰能保證，里邊就沒有幫助玄絕門的家族、宗門子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齊衡欣喜若狂，連忙應允。
遠處，高致遠啞然失笑，而後對旁邊的將士說道︰“齊老先生那邊，我去迎好了，這邊讓他們好好交流吧。”
“是！”
……
帳篷內。
李俊將自己的滄浪拳之演變，一一道明，而後講述了陰陽交融、動靜相合的理念。
浪潮、漩渦，規模強大到一定程度，本就席卷一切。
此乃自然之理。
而這一招……
與其說是拳法，不如說，是李俊一身武學的融合。
它有拳法的理念，也有各路槍法的理念、技巧。
眼下還只是初創。
若更進一步，應該可以將嘯龍槍法的技巧完全融入進去。
到那時才算真正大成！
齊衡听得如痴如醉，忙不迭將自己的武道感悟也一一講出。
齊衡心知，以李俊的天賦，自己的武道對方已參悟透徹，哪里還需要他復述？
所以。
“李兄弟，你的實力沒話說，在璞玉境就有這本事我非常佩服，我能教的也只有自己對勢的感悟。”
他的武道便是一個字——
勢！
聚浪成潮，而後便是煌煌大勢。
“所謂氣勢，其實也是一種精神力量的體現，我研究數年勉強有些感悟……”
說著，他目光一凝，霎時間——
李俊感覺到，一股恐怖氣勢如大浪層層沖擊而來。
好恐怖的氣勢！
若說徐啟鋒的武道，是“藏鋒”的極致體現，那齊衡就是完全相反的路子。
徹底、極致的鋒芒畢露！
光是氣勢、拳意，就能讓李俊精神難以發揮作用。
武者出招，看似主體是氣血、生命精氣，實際上調和氣血、精氣的是精神。
精氣神三者缺一不可！
一旦精神被壓制，氣血、力氣運用也會受限。
特別是宗師武學。
李俊明白，若齊衡用上這樣的手段，自己剛才必敗，甚至可能會控制不住氣血繼而受創。
這才是通玄！
然後，他內心明悟——
徐啟鋒的“藏鋒”，齊衡的“大勢”，都是精神、風格的延伸。
自己呢？
我應該走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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