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姐嗔怪婉儀說︰“我可不想給賈先生當先生。賈先生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倒是歡迎賈先生經常交流生意上的心得。”
賈勇說︰“我做外貿，對外匯市場更感興趣。我們給葉先生做一個貨櫃陶瓷出口業務，不過兩萬美元的貨值。周轉一次要幾個月，利潤不過幾個點。
“可是在外匯市場上，資金交易量大，周轉快。國際外匯市場的交易規模已經遠遠超過的國際貿易結算量的規模。這里面應該會有很多機會。”
葉先生沒有特別介意賈勇說跟他合作利潤率低的事，他指了指熊先生說︰“這也是熊先生的生意。我們這些台灣來的人，並不相信巴西的銀行。巴西本地的銀行說倒閉就倒閉。
“我們不敢把錢存在本地銀行。我們的資金很多還是存在台灣的銀行里。資金的跨境調動通過銀行的成本很高，我們都是通過熊先生的渠道……”
熊先生打斷了葉先生說︰“這個就不必再說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飯後，大家回到客廳喝茶吃水果。坐了一會兒，賈勇起身告辭。
熊先生用長輩的口吻說︰“你等一下，我把我的車調過來，讓我的車子送你回去。”
賈勇推辭道︰“謝謝熊先生，不用麻煩了。我可以坐地鐵回去。”
熊先生堅持說︰“你喝了酒，臉都紅了。這里晚上的治安不好。還是送一下好。”
熊太太擔心地問︰“你平時不怎麼喝酒吧？”
賈勇說︰“很少喝酒。”
葉先生說︰“不必那麼麻煩，讓小高送一下賈勇就好了。”
婉琳有些不滿意地看了一眼葉先生，然後勉強地說︰“賈勇你等一下，我給小高打個電話。他應該就在附近呢。”
沒多長時間，小高的車就等在外面了。賈勇和眾人道別，出門上了小高的車。
小高的車是一輛二手的手動擋大眾車。座椅已經被坐得塌陷了下去，坐上去屁股都覺得硌得慌。
賈勇疑惑地說︰“你這車從外面看挺新的啊，怎麼……”
明遠說︰“二手車，重新噴過漆，別人又不坐我的車，把外面收拾利索了，有面兒。”
賈勇說︰“婉儀懷孕的時候，她坐你的車不難受嗎？”
明遠指著後排座椅的一個靠墊說︰“那是給婉儀準備的。”
明遠的車開得很快，一會兒猛踩油門加速，一會兒又急剎車。
賈勇攥著副駕駛前面的扶手說︰“你上過駕校嗎？跟哪個師父學的開車？”
明遠笑著說︰“我開車是看會的。沒上過駕校。”
賈勇說︰“婉儀坐車你也這麼開？”
明遠說︰“那不會。這不是你坐車嘛。你得適應一下，巴西的司機都這麼開車。他們沒有在市區道路低速行駛的習慣。你要是起步慢了，後面司機會狂按喇叭的。“
賈勇說︰“那也不至于這麼開車吧。現在後面又沒有車。我剛吃了飯喝了酒，你這麼開車，我一會兒會吐在你車上的。”
明遠不理睬賈勇的抱怨，他興致勃勃地說︰“剛才婉儀在電話里說，你在相親宴會上的表現不錯。熊先生一家對你挺滿意的。”
賈勇說︰“這是相親宴會？葉先生沒跟我說啊。”
明遠說︰“這還用說嗎？明擺著的。”
賈勇說︰“我還以為就是一頓家常便飯。葉先生說介紹個朋友給我認識。你怎麼不來吃飯？”
明遠說︰“這種場合葉先生是不會讓我出面的。”
賈勇說︰“為什麼？葉先生說是你自己有安排。”
明遠說︰“我能有什麼安排？我還不是隨叫隨到。給你當司機來了？”
賈勇說︰“你把我放到地鐵站，回去陪婉儀吧。”
明遠說︰“算了吧。咱倆也有日子沒見面了。我也想跟你聊聊呢。再說，葉先生讓我送你，我要是沒有送到，那就是我的罪過。他又得給我臉色看了。”
賈勇說︰“葉先生表面上對你嚴厲一點，可他把女兒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明遠說︰“葉先生分的很清楚，我是他女兒的老公，他認的是他女兒。就拿今天的宴會來說吧。熊先生是葉先生的朋友，葉先生覺得這是他的人脈資源，他是不會把熊先生介紹給我的，介紹給他的女兒可以。”
賈勇問︰“你想多了吧？”
明遠抱怨道︰“我想多了？！這是婉儀告訴我的。她難道也想多了？那是她親爸，她最了解她爸爸了。“
賈勇不方便對這種事說三道四，只好閉口不言。
明遠說︰“做上門女婿的，要知道這個分寸。千萬別對跟岳父母的關系報太多期待。一尺是一尺，一寸是一寸。出門在外，我才知道真心疼自己的還是自己的父母。現在知道感恩了，可隔著那麼遠，別說見面了，打電話都不容易。”
明遠的話說得賈勇心里一陣酸楚。
賈勇安慰明遠說︰“婉儀對你好，我是看得出來的。你有個好妻子，也算在這里有家了。”
明遠說︰“是啊。我和婉儀還是要為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奮斗。葉先生有兩個院子，兩棟樓，他寧可讓樓空著也不讓我們住。葉先生跟婉儀說了，讓我們自己在外面租房住。”
賈勇問︰“那為什麼？”
賈勇說︰“那棟樓是給他兒子蓋的。他兒子都沒有住，能讓我們住嗎？我們一住，那不就變成舊樓了嗎？”
明遠看了看賈勇，煞有介事地說︰“不過這些問題對你來說就不是問題。”
賈勇問︰“為什麼？”
明遠說︰“熊先生財大氣粗。他的資金實力不是葉先生能夠比的。而且，他還沒有兒子。雖然他不會像對待女兒一樣對待你，但是，總要比葉先生強一些吧。”
賈勇問︰“熊先生在僑界很有名望嗎？”
明遠說︰“他原來也就是一個普通的文具批發商。後來，他店里的一個員工跟他借錢買車啟發了他。搞起了標會。
“不過，熊先生還是很有本事的。在這里搞標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有僑界的大佬站台。
“熊先生的生意已經轉型成功了。做金融，可比做批發生意賺錢多了。他把女兒送到美國學的也是金融，還讓女兒進巴西的大銀行去工作。
“熊先生很有些想法，他要把自己現在的標會做成一個金融公司。你算是被金磚砸中了。你晚上回去抱著枕頭偷著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