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姐和賈勇踫了杯，各自淺淺地飲了一口。
熊小姐說︰“賈先生覺得南美洲的葡萄酒怎麼樣？”
賈勇說︰“我不太懂紅酒。到巴西來後，這是第一次喝紅酒。”
熊小姐說︰“那賈先生平時都喝什麼酒？”
賈勇說︰“平時很少喝酒。偶爾喝一點的也就是啤酒。”
熊小姐說︰“啤酒在巴西人的生活里更接近一種飲料。巴西的天氣熱，需要經常補充水分。
“啤酒是歐洲人發明的。那個時候歐洲的水不夠衛生。水里面有很多有害微生物。啤酒被認為是一種安全的飲用水。
“這種傳統後來就傳到了巴西。巴西人喜歡運動，踢足球，打沙灘排球，運動結束後，喝一些啤酒，又解乏又能補充能量，還能解暑。
“在正式的宴會場合，喝的還是紅酒。傳統巴西人的富裕階層中，飲食結構以肉食為主。主要是牛肉。紅酒是吃牛肉的時候最好的佐餐酒。紅酒可以很好地幫助人體消化吸收牛肉的營養。”
說著，熊小姐又舉起酒杯向賈勇敬酒。賈勇和熊小姐踫了杯，喝了一小口。
熊小姐說︰“品鑒紅酒的時候，要讓紅酒在口腔里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一些。紅酒是水果酒，經過釀制的葡萄汁保存了葡萄的芬芳。
“紅酒在口腔里停留的時候，這種芬芳會通過你的口腔揮發到鼻腔。這樣你就可以體會出紅酒的濃郁味道，也就能夠鑒別出不同紅酒的區別來了。”
賈勇獨自舉杯，按照熊小姐的指導喝了一小口，讓酒在口腔停留著，然後慢慢咽下。熊小姐注視著賈勇按她的建議嘗試。她一邊探尋地關注著賈勇的反應，一邊自己陪著喝了一口紅酒。
“有什麼感覺？”熊小姐問。
賈勇說︰“我說不太好。就是覺得很醇厚，很值得回味。”
熊小姐說︰“上帝偏愛南美洲，這里是上帝的花園。自然資源非常好。傳統的巴西人，非常享受生活，巴西的咖啡，巴西的紅酒，都是這種品質生活的一種代表。”
賈勇問︰“熊小姐一直在巴西生活嗎？”
熊小姐說︰“我和婉儀一樣，我們小的時候都有在台灣生活的經歷。七八歲的時候，隨父母來到巴西的。
“我們主要的學習生活是在巴西度過的。後來，大學的時候，我在美國生活了幾年。”
賈勇說︰“熊小姐閱歷豐富，學歷高，見識廣，怪不得對紅酒也有研究。“
熊小姐說︰“談不上研究。但是，有的時候，即便一個人，我也會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拿一本書，一邊讀書，一邊慢慢地，靜靜地品味紅酒。”
熊小姐說得很陶醉，好像她此刻坐在海邊的房間里，看著晚霞，沐浴著海風。
熊小姐問︰“賈先生平時有什麼運動嗎？”
賈勇想了想說︰“太極拳算嗎？”
熊小姐有些吃驚地說︰“那不是一些老人家的運動嗎？”
賈勇說︰“也不能算老人家的運動。我在大學里有體育課。我們的體育課教的就是太極拳。太極拳有技擊方面的運用。”
熊小姐說︰“在巴西生活的日本人和韓國人的後裔很多。有人練習柔道，有人練習跆拳道，但是年輕人練習太極拳的好像沒有。大概是覺得太極拳的節奏太慢了吧。巴西人喜歡踢足球。賈先生踢球嗎？”
賈勇說︰“小的時候踢過球。在大學里，我還得了足球課的最高分。球類運動里，我還喜歡打排球。”
熊小姐高興地說︰“排球好啊，我們可以一起去打沙灘排球。”
坐在旁邊的婉儀插嘴打趣說︰“有人啊，又要炫耀自己的好身材了。”
熊小姐安慰她道︰“等你身材恢復了，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啊。”
婉儀傲嬌地說︰“你們還是自己去吧。我有寶寶玩了。”
賈勇對紅酒和沙灘排球的興趣顯然不如對標會的興趣大。
他看著自己高腳杯里晃動的紅色液體，喃喃地說︰“標會的運作設計真是很精巧。”
一直在听他們聊天的熊先生問︰“你說說，精巧在哪里？”
賈勇說︰“精巧在標會的運作模式建立在真實利率的基礎上。”
熊先生說︰“我是行伍出身，大老粗，你講得文縐縐的，我倒听不懂了。”
賈勇解釋說︰“利率是資金的價格，有名義利率和真實利率之分。名義利率一般是官定價格。官定價格一般是偏離資金供求決定的真實利率。官定價格偏離真實利率會降低資源配置效率。”
熊小姐吃驚地問︰“大陸的教育也有這些內容嗎？”
賈勇說︰“我在大學里的專業是經濟學。但是，我們的經濟學課程還是以政治經濟學為骨干的，然後是部門經濟學，包括工業經濟學，商業經濟學，農業經濟學，貨幣銀行學，還有就是一些工具課，包括統計學，概率論。
“我們還有一門新課程《西方經濟學》，是北京大學一位教授寫的導讀性質的課程。這門課程簡要介紹了西方經濟學體系中的宏觀經濟學和微觀經濟學。這本書里講到了供求模型和市場價格決定機制。”
熊先生說︰“我們有听說，大陸在進行經濟體制改革。這里的僑報也有很多報道。說大陸未來的發展方向也是市場經濟。”
賈勇說︰“我們現在的說法叫有計劃的商品經濟。”
熊小姐說︰“我怎麼感覺，你對西方經濟學的了解不像你說的那麼少啊。”
賈勇說︰“我剛到巴西的時候也不是很忙，我的合作伙伴陳先生為了讓我了解巴西的情況，給我找了一些書看。
“陳先生給我一本英文版的經濟學。沒事兒的時候我就看書。這樣的書國內還沒有，我還讀得有一點上癮。
“這本書里就有一個章節專門講到了名義利率和真實利率。書里說，這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但是，熊先生的標會好像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熊先生說︰“那就不奇怪了。你從大陸來，怎麼能在生意上跟我們這麼聊得來。大陸有標會這種業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