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為我們的葉院長啊！”
伴隨著這句贊嘆，一陣熱烈的掌聲也隨之響起。
只見陳景明院長面帶微笑，手里拎著個黑色公文包，緩緩走了進來。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在場眾人的關注，無論是年輕護士還是資深醫生，都紛紛停下手里的活計，恭敬地打招呼︰
“陳院長好！”
“陳院長好！”
陳景明微笑著向大家揮手致意，目光掃過診室里忙碌的身影，最後落在人群中的葉青雲身上。
他穿過圍著葉青雲討教的年輕醫生，徑直走了過去，走到葉青雲面前。
陳景明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忽然一正，語氣也嚴肅起來︰“葉院長，我這次來，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您商量一下。”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還帶著幾分喧鬧的診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連牆上掛鐘的滴答聲都清晰可聞，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帶著好奇——能讓陳院長親自跑來，還特意強調“非常重要”，這事定然不一般。
大家都識趣地往後退了半步，把空間留給兩位院長，只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他們，期待著接下來的對話。
葉青雲見狀，知道不是客套的時候，便微微點頭︰“陳院長請講，只要我能辦到的，絕無二話。”
陳景明先是頓了頓，像是在斟酌措辭，過了片刻才開口。
“葉院，你之前有沒有听說過我們縣有一位姓賈的，是我們國家的重要人員？”
葉青雲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您說的是賈老吧？知道，前幾年在新聞里常看到他的報道，不過我好像在半年前的新聞里看到，他已經退下來一段時間了。”
“嗯，你說的一點也不錯。”
陳景明應道，“賈老的確退了，而且上個月剛回到咱們縣。”
站在後排的陳太恆忍不住插了句嘴，他性子直爽，此刻臉上滿是驚奇。
“這些國家重要人物，即使退了，按說也該在京城養老啊，那里醫療條件多好？怎麼會回到我們這個偏僻的小縣呢？”
陳景明听到陳太恆的疑問，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賈老的想法，咱們這些人猜不透。不過我听他的老部下說，他這次回來，是因為念著家鄉的老宅子。“
”他小時候在咱們縣住過十幾年，總說院子里那棵老棗樹結的棗子，比京城的蜜還甜。”
這話一出，葉青雲的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爺爺常說的話，人老了就容易念舊，尤其是離開家鄉久了的人，對故土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結。
有的是惦記著老宅院里的一草一木，有的是忘不了街坊鄰居的熱乎勁兒，這份情感，比什麼都重。
“陳院長，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事？”
旁邊一個夏靈素護士按捺不住好奇，小聲追問了一句，說完又趕緊捂住嘴，怕自己失了分寸。
陳景明擺擺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後再次轉向葉青雲，語氣鄭重了幾分。
“不瞞你說，賈老回來後，身體一直不太好。他帶了位隨身醫生，在京城里也是有名的專家，連著治療了好幾天，可病情愣是沒見明顯好轉。”
“後來去市里的醫院查了幾次，做了胃鏡、ct，該查的都查了，卻沒查出個所以然。老人家性子倔，說什麼也不願意再折騰去大城市，說在自家門口踏實。”
葉青雲心頭一動，隱約猜到了什麼，試探著問︰“您的意思是……想讓我去給賈老看看？”
“沒錯。”陳景明重重一點頭，目光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期許，
“後來听縣里的老同志們說起葉院長的大名，說您中醫調理有獨到之處，尤其擅長對付這種查不出病因的疑難雜癥。賈老一听就上了心，特意讓我來問問，說想請你去給他看看。”
“這事我已經跟縣里匯報過了，書記縣長都覺得，論醫術、論穩重，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現場瞬間又起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給賈老看病？這可是天大的事啊！”
“是啊，既光榮，壓力肯定也小不了。”
“不過葉院長的本事，肯定能行！”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壓得極低，卻都透著一股興奮和緊張。
給國家重要人物看病，這可不是誰都能遇上的機會，可越是這樣，責任就越重，容不得半點差錯。
葉青雲沉默片刻，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多了幾分凝重。
他不是怕擔責任，只是人命關天，尤其是像賈老這樣的人物，身體狀況牽動著太多人的心。
他抬眼看向陳景明︰“陳院長，賈老的身體情況具體怎麼樣？有沒有詳細的檢查報告？比如各項化驗結果、影像學片子，還有他日常的飲食作息，這些都得了解清楚才行。”
“資料我帶來了。”
陳景明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文件，最上面是一本紅色封皮的病歷本，下面還夾著一沓厚厚的檢查報告，
“你看，這是賈老在北大醫院做的全面體檢報告，還有這幾個月在市里醫院的復查結果，連他隨身醫生寫的病程記錄都在這兒了。
”他把文件遞過去時，特意指了指其中一頁，“我昨晚粗粗翻了翻，里面提到他這半年瘦了快二十斤，家里人都急壞了。”
葉青雲接過文件，指尖觸到紙頁時微微一頓。紙張邊緣有些發卷，看得出來是被人反復翻閱過的，他能想象出陳景明為了這事費了多少心思。
他抬眼看向陳景明，後者眼中滿是信任，那眼神像是在說“這事交給你，我一百個放心”。
周圍的人也都屏息看著他，連剛才還在議論的聲音都停了，等著他的回應。
“好。”
葉青雲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他把文件往懷里攏了攏，
“我先看看資料。對了，陳院長，賈老現在住在哪？是在縣城里還是鄉下老家？他平時吃飯，是自己做還是有專人照顧？”
陳景明答道︰“住在縣城東頭的老宅子，就是以前他父親住過的地方，縣里特意讓人翻新了一下，還請了個做飯的阿姨。他那隨身醫生也跟著住在那兒，24小時照應著。”
“至于吃飯，听說阿姨每天變著花樣做，可他就是沒胃口，吃不了多少。”
葉青雲“嗯”了一聲，低頭翻開手里的病歷本，第一頁就寫著︰
賈某，男，82歲，病歷號。平素嗜酒，數月以來，情懷抑郁，食減便燥，漸至進食有時作噎，咽下困難。
現只能進半流質食物，硬食已有二月不能進。胸際悶脹微痛，飯後尤甚，有時吐白粘沫，口干，不思飲，大便干燥四、五日一行，夜寐多夢，精神萎頓，體重減輕，經北大醫院檢查，診為食道狹窄，未發現癌變。
舌苔白而燥，脈沉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