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冷清的四合院，庭院中心，少女晃悠悠地躺在搖椅上。
身後依舊跟著那個奇形怪狀的儀器，還有滴答滴答的針管。
“安妍去港宏市了？”
“嗯，前不久，傅氏地產和鑫妍集團合資的那個子公司…”
“也就是後面更名鑫妍地產的那個，和鑫妍集團母公司合並重組了。”
助理攤開兩份文件。
“連著三個漲停。”
“照這樣下去，鑫妍集團的市值，可能千億都止不住了…”
沈凝月苦笑一聲。
要是當初，傅錦舟能干點正事，或者能早點和安妍合作…
傅氏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靠著過去的技術苟延殘喘。
“對了。”
助理忽然想起什麼，從身後抽出一個文件袋，雙手遞上。
“這是您要的。”
“瑞康生物制藥，居然是楊家實際操控的？這個又是什麼人？”
沈凝月微微挑眉。
“楊宇軒？”
楊建華和第二任妻子的婚姻，並不為人所知，但他這位續弦勢力不小。
這也是楊宇軒能掌控瑞康生物，一躍為港宏市頂尖人物的根本所在。
“哎…”
沈凝月又輕嘆口氣。
“就按我說的去做吧，記住，打壓瑞康生物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我們能從這件事上，把好處從姓楊的手里賺回來。”
不日後。
港宏市，cbd核心的摩天大樓。
“什…”
楊宇軒一臉焦急地站起身，拎起助理的袖子，眼神夾雜著半分慌亂。
“你說什麼？”
“他們要撤資？有給出原因嗎？”
“諾瓦股份的原話是，撤資是因為企業內部資金問題…”
“對此他們深表歉意，但是負責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談判。”
“這是一點活路也不給啊…”
少年瞪大眼楮，極力想掩飾神情的慌張，甚至是惶恐。
但還是極為明顯。
剛剛接手瑞康生物，就踫上銷售端的問題，外包又談不攏。
原本還能得過且過，現在被撤資，簡直就是釜底抽薪。
要麼放棄此後的研發項目…
但瑞康生物勢必跌下神壇，從此以後一蹶不振，再難翻身。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楊宇軒喃喃自語。
學校課堂上，可沒教過這個。
本來接手瑞康生物，只是想跟母親證明自己，堂堂正正和李珂欣完婚。
但是現在，他居然闖了這種禍…
這件事情要是發酵下去，本來和李珂欣的婚事，都有回轉余地。
現在別說結婚，回家去，他自己的人身自由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
“對啊…”
楊宇軒一拍腦袋。
“欣欣…”
“你之前說，認識的那個高人叫什麼名字來著，我認識嗎？”
秦安市。
“服了，哪個缺德的營銷號，捏馬的跟我說秦省人很少的。”
安妍戴著寬大的墨鏡，把鴨舌帽壓低，在人群之中被擠來擠去。
“⺪…”
她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別的有錢人，要麼是那些富婆富少，網紅拆遷戶之類。
完全可以選在淡季出來旅游。
要麼大企業的管理層和創始人，清明節能回老家磕個頭都算休閑了。
哪有這種被人擠人的機會…
只有某人听了營銷號的鬼話，在這里活生生當個怨種。
“游客朋友們，這就是被譽為我們華國八大奇跡之一的兵馬俑。”
“由距今兩千多年前的秦朝…”
不遠處某個旅游團，導游還在滔滔不絕，安妍都快被擠成兵馬俑了。
“哎我靠…”
好不容易，被人群沖到了出口處。
“重見天日啊…”
安妍差點張開雙臂，深深呼吸了一口門外是新鮮空氣。
景區門口，就有幾家小飯店，主要賣的，都是秦省的招牌菜。
“老板，兩個肉夾饃，一碗泡饃。”
“有沒有什麼不甜的飲料…我看看…來瓶冰鎮的甦打水吧。”
安妍招招手，在店里坐下。
“一盤炒青菜，最後打包一份涼皮我回去吃，多加麻醬，微辣，謝謝。”
恰逢中午，滿店飄香四溢，麥香和肉香夾雜著飄出來。
“咕嘟。”
安妍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說，她去過很多餐廳，其中不乏全國頂尖的高檔酒店。
或是什麼三星名廚開辦的私房菜館。
但那些做工精細的菜肴，其中的精致與創意是一回事。
論實在，人體對脂肪和碳水的原始沖動，還是更爽一點。
“嗯…好吃。”
一口肉夾饃下肚。
安妍滿意地舔了舔嘴唇，拿起桌上的冰鎮甦打水猛灌了一大口。
“啊∼活過來了。”
“修改一次次離分∼我承認∼曾幻想過永恆∼可惜從…”
恰在此時。
電話鈴聲頗有些不合時宜地響起。
“噗…”
接通電話，安妍嘴里的甦打水差點噴出來，瞳孔微縮，連忙調小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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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妍妍…你…你幫幫宇軒好不好…”
李珂欣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剛和楊宇軒聊過不久。
“我們可以給你錢，也可以是股份，你想要什麼都行…”
“我當什麼呢。”
安妍松了口氣，她還以為楊宇軒要問自己借錢什麼的。
鑫妍集團上上下下的現金儲備，加起來，也才到11位數。
听起來不少。
但要運作鑫妍這一家龐大的企業，這個數目算是健康，不過也僅此而已。
還沒有多到錢過北斗，米爛陳倉的地步。
幫楊宇軒把瑞康生物盤活過來，她自己有的賺，還白白收獲了一個人脈。
何況，瞿淵的父親就在瑞康工作。
于情于理，她都該幫，但是這里面，依然有個不穩定因素。
楊宇辰。
他和楊宇軒的關系很詭異，如果他不答應，那自己就得做出取舍。
而且，自從那件事之後…
自己面對楊宇辰，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
“這樣吧。”
安妍甩了甩頭發。
“我這周四，來一趟港宏市，好好看看瑞康生物的情況再說。”
“嗯嗯嗯嗯…”
李珂欣滿臉感動，連連點頭。
“呼…”
安妍放下手機，看著眼前的飯菜，似乎都有點食不知味。
她早就想到。
一個毫無經驗的新手，上來就赴任一家巨頭企業的掌舵人。
紙上談兵，滿嘴空想。
這家企業遲早要出事，但她沒想到，這事情鬧得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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