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一眼掃過去。
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陳宇凡這一頓飯的成本，估計就得有五塊錢。
頂得上普通人一個月的伙食費了。
“好家伙，這麼奢侈？”
許大茂心里酸的不行。
往日，他不太瞧得起陳宇凡，覺得對方是一個街溜子。
當然了，現在他也瞧不起。
在許大茂看來，陳宇凡不過仗著賈家賠償了他二十塊錢，所以能在這里打腫臉充胖子，過幾天好日子罷了。
等這二十塊錢花完。
陳宇凡就會被打成原形，每天飯都吃不上。
但話雖如此，許大茂看著灶台上正在咕嘟咕嘟炖煮的五花肉，還是饞的流口水。
他作為工廠放映員，生活條件雖然比普通工人好點，但也有限。
一周能吃上一次肉，就差不多了。
而且還是炒菜的時候，放點肉片。
不可能像陳宇凡似的。
直接弄大半斤五花肉，用來做紅燒肉。
“陳宇凡，你做這麼多菜自己也吃不掉，要不等會兒我來陪你一起吃？”
許大茂擦了擦口水，開口問道。
“那恐怕不行。”
陳宇凡搖了搖頭道︰“今天有貴客來家里，所以不太方便。”
“貴客？”
許大茂臉上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陳宇凡就是個鉗工學徒。
什麼貴客能來他家啊？
而且，這貴客是什麼身份，還至于做這麼多大菜招待。
怎麼......
廠長要來你家？
許大茂被陳宇凡拒絕，踫一鼻子灰，心中頗有不願的回屋了。
同樣住在後院的劉海中，也是一直抻著頭往窗口湊。
“真他娘的香！”
劉海中饞歸饞，但沒有像許大茂似的，直接上門討要。
他畢竟是二大爺，要有點身份。
去人家里要飯，像什麼話！
而且許大茂和陳宇凡的對話，他也听到了。
“陳宇凡要接待貴客？”
劉海中思來想去，都沒想出來這貴客能是誰。
莫非，是張衛國？
他覺得張衛國的可能性最大了。
這肉香味的穿透力極強，不僅後院能聞到，同樣也傳到了前院和中院。
這一個小時里。
幾乎全院子的人，都找理由來後院轉了一圈。
“許大茂，藥鍋在你家嗎？”
閻埠貴走到許家門口，大聲問道。
“不在！”
“哦，那我再找找吧。”
閻埠貴說話的功夫，眼神一直往陳宇凡家門口瞥，鼻子也一直不停的吸氣。
仿佛多吸一口肉香，就多賺到了一點。
別說，三大爺還真是這麼想的。
他晃悠了兩圈之後，干脆搬了一個小凳子，放在了後院空地上。
“老劉，出來跟我喝兩杯！”
閻埠貴一邊吸收著肉香，一邊招呼二大爺出來跟他喝酒。
可他說是找人喝酒，卻是空著手來的。
顯然是連酒，都想蹭別人家的。
好一個空手套白狼，怪不得是最能算計的三大爺。
“我不喝，你找別人吧！”
劉海中覺得丟人。
而且，他也不想讓自己家的酒進了閻埠貴的肚子里。
“許大茂，出來陪三大爺喝幾杯？”
閻埠貴又邀請許大茂。
許大茂也不同意。
他跟閻埠貴不一樣。
閻埠貴多聞幾口肉香，覺得自己是賺到了。
但許大茂聞到肉香，只覺得嫉妒，跟吃檸檬了似的酸的不行。
看到沒人跟自己喝酒。
閻埠貴也不生氣，自己樂呵呵的坐在後院中間曬太陽，呼吸著肉香味，一臉的幸福。
陳宇凡看到這幅景象。
都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三大爺，真是尼瑪的奇才！
這也能讓你賺到啊！
......
中院。
院子里的氛圍，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這中院住著的幾家，都是和陳宇凡有仇的。
賈家，易家，還有何雨柱。
他們都聚在易中海家，圍坐在桌子旁。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極為難看，跟家里死了孩子似的。
“這個小畜生，一頓午飯能吃的這麼好，等會他吃飯就得把自己噎死！”
賈張氏的嘴巴最毒，開口就咒罵起來。
“我們家賠給他的二十塊錢，按照他這個花錢辦法，應該也快花完了吧。”
“等到陳宇凡沒錢了，我看他還能不能神氣！”
賈東旭咬著牙，拳頭都攥緊了。
那些錢明明都應該是他的。
結果他天天在家啃窩頭，陳宇凡卻能大魚大肉，憑什麼！
“不用急，陳宇凡就是一個街溜子，手里的錢總有還完的時候。”
易中海低沉著聲音說道。
相對而言，他是最冷靜的。
因為他家的生活條件，是整個院子里最好的，所以不至于對陳宇凡有多眼紅。
易中海家里沒有孩子。
只有他和一大媽兩個人。
他又是八級鉗工，一個月工資九十九塊錢。
雖然其中有一部分，要用來給一大媽看病和買藥，但至少還能剩下八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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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收入還不止于此。
易中海還有一些額外收入，以及他私自扣下的何大清給傻柱的生活費。
反正一個月下來。
他就能攢個小一百塊的，不成問題。
這麼多年來。
易中海的小金庫里，恐怕都有大幾千塊了。
“陳宇凡畢竟只是鉗工學徒，一個月工資才十七塊五，他蹦達不了多久。”
听到易中海的話。
眾人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但賈東旭轉念一想。
“陳宇凡當學徒也兩年時間了，應該也快要轉正了吧。等他成為一級鉗工，一個月的工資就會漲到三十三塊錢。”
賈東旭光是想想，就感覺羨慕。
三十多塊錢啊！
雖然工資沒有自己高。
但賈家五口人，全靠他一個養活。
秦淮茹肚子里還有一個快出生的。
到時候吃飯的嘴，就又多一張。
但看看陳宇凡家里，就他自己和一個五歲的妹妹。
三十多塊錢，足夠陳宇凡吃香喝辣了！
“不用擔心。”
易中海搖了搖頭。
“我自然有辦法，讓陳宇凡不那麼快轉正，能讓他多當一個月學徒，就多當一個月。”
聞言，賈東旭眼前一亮。
看來他師父這是有辦法啊！
“那就好！最好能讓陳宇凡的小畜生一輩子都是學徒，永遠拿十幾塊錢工資。”
賈張氏惡狠狠的說道。
幾個人在這里談話的時候。
就听到從前院方向，傳來了頗為熱鬧的聲音。
“王媒婆，又帶姑娘來院子了？這次是誰家小伙子這麼好運啊！”
“這姑娘長得漂亮，白淨、水靈！”
“我記得她不是來過咱院嗎？是那個......軋鋼廠婁董事家的姑娘！”
“那應該又是來找許大茂的吧，她上次不是來跟許大茂相親？”
“許大茂運氣真好啊，能娶婁董事家女兒。”
“......”
王媒婆帶著婁曉娥，一進到院子。
就引起了不小的議論。
易中海、賈東旭、何雨柱幾人，也從房子里走了出來。
“是婁曉娥？那看來，許大茂是有戲咯。”
易中海面色復雜的感嘆道。
他和許大茂的關系，不怎麼樣。
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和何雨柱情同父子，是穿一條褲衩的。
許大茂和何雨柱是仇敵。
自然跟易中海也不親近。
一想到婁曉娥有可能嫁給許大茂，易中海就覺得不是滋味。
能成為婁家的女婿，生活條件上肯定是大跨步。
早知道，就跟許大茂搞好關系了，說不定還能指望他給自己養老呢。
一旁的何雨柱，臉色自然是更差。
他和許大茂雖然都是單身。
但兩人的年紀不一樣啊。
許大茂今年二十四歲，而何雨柱已經二十七歲了。
何雨柱看著走進院子的婁曉娥，面色有些陰郁。
雖然他很喜歡秦淮茹，但秦淮茹已經嫁給賈東旭了，孩子都十來歲，肯定是沒戲。
他到了這年紀，肯定也想找個女人。
但是，何雨柱這人，平時嘴上一套一套的。
但真見了姑娘，當場就不行了。
純龜男一個。
他就只能天天跟在秦淮茹後面當舔狗，繼續他的暖男人設。
但他這種男人，在討女孩子喜歡方面，跟許大茂那種油腔滑調的，差遠了！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
暖男，排在狗後頭。
此時看到婁曉娥。
何雨柱不得不承認，這個姑娘的顏值不在秦淮茹之下，而且還更年輕，更有氣質。
再聯想到對方的背景。
這可是婁家的千金！
竟然要嫁給許大茂？
何雨柱越想就越難受，咬牙切齒的，心中是一萬個不服氣。
這個時候。
許大茂也跑過來了。
他在後院，就隱約听到婁曉娥和自己的名字。
過來一看，還真是婁曉娥！
“曉娥，王婆，你們來我這，怎麼也不跟我提前打個招呼呢？”
許大茂臨時換了件干淨點的衣服，弄了點水把頭發抹平，就趕忙跑過來了。
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了。
“你們看看，我這連午飯都沒準備呢，要不咱們別在家待，出去吃口吧？”
許大茂滿臉笑容，挺直腰桿，尤其是走過何雨柱身邊的時候，臉上的得意笑容藏都藏不住了。
然而，婁曉娥從頭到尾，都沒看他一眼。
上次向陳宇凡打听了許大茂的人品後，婁曉娥為了不冤枉人，專門找人在軋鋼廠里打听了一番。
結果，陳宇凡說的全是真的！
甚至許大茂的行為還要更過分，動不動就在廠里佔女工們的便宜，去鄉下放電影的時候，也沒少糟踐姑娘。
許大茂這個名字，都已經上了工廠婦聯的黑名單。
所以，婁曉娥非常厭惡許大茂
同樣的，她對這整個院子里除陳宇凡之外的人，印象也都不太好。
“許大茂，你瞎湊什麼熱鬧啊，人家婁曉娥姑娘不是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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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的一句話。
就把許大茂從天堂打入了地獄。
“不是來找我的？”
許大茂人傻了。
他看看婁曉娥，又看了看四周。
苦笑著對王媒婆說道︰“王婆，您就別逗我開心了，這婁曉娥來我們院子，不是找我還能找誰？”
“誰有閑工夫逗你開心？”
王媒婆擺了擺手，把擋在身前的許大茂推開。
“趕緊一邊去，你如果想找姑娘，我下次再給你介紹。但今天我還有正事呢，你別干擾我。”
說著，王媒婆拉起婁曉娥的手。
“曉娥，跟我來，去後院。”
“後院？”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看王媒婆這態度不像是在說笑，恐怕真的不是來找許大茂的。
但是住在後院的也就這麼幾家。
除了許大茂，還有劉海中。
劉海中的大兒子劉光齊，已經結婚了，媳婦都懷孕了，而且平時也不住在院子里。
他二兒子劉光天，十九歲，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應該也不會急著相親。
三兒子劉光福就不提了，十四歲小屁孩一個。
不是許大茂，也不是劉海中，更不可能是聾老太太。
那就只能是......
陳宇凡了！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都互相看到了眼神中的震驚神色！
看著王媒婆和婁曉娥走向後院的身影。
又想起來陳宇凡從上午，就開始準備各種飯菜。
“真是陳宇凡！”
所有人都震驚了。
在他們眼中，陳宇凡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街溜子。
在廠里也只是一個鉗工學徒。
工資低，地位低。
在院子里，又招人恨，跟鄰居們的相處也非常差。
這樣的一個人。
婁曉娥為啥要跟他相親啊？！！
許大茂人都傻了。
“王媒婆，您是不是搞錯了？怎麼可能是陳宇凡呢，他哪里比得上我了？”
許大茂回過神來，大聲嚷嚷道。
王媒婆扭過頭，有點不屑的瞪了許大茂一眼。
“你非要讓我明說，人家姑娘就沒看上你，你自己好好反思吧！”
說著，王媒婆帶婁曉娥穿過月亮門，進了後院。
“沒看上我？”
許大茂臉色陰沉下來。
“我還看不上她呢，一個資本家出身的，有什麼牛氣的！”
“我許大茂以後肯定成為人上人，讓你們都他媽後悔！”
“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呸！”
許大茂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扭頭就朝著院子外走去。
這口唾沫，還真就不偏不倚的，吐到了何雨柱的鞋上。
“你小兔崽子，找事是不是！”
何雨柱當場就火了。
無論是許大茂相親，還是陳宇凡相親。
對他而言，都一樣惡心！
不對。
甚至陳宇凡和婁曉娥相親，更讓他感覺難受一點。
畢竟再怎麼說，許大茂的條件還是不錯的。
而陳宇凡呢？
一個鉗工學徒，街溜子而已，憑什麼和那麼漂亮的姑娘相親？
我何雨柱都還沒這機會，快三十歲還沒嘗過女人滋味呢。
你陳宇凡憑什麼？
本來就有著一肚子怨氣，再看到許大茂把口水吐到自己鞋上，何雨柱頓時怒不可遏起來。
“許大茂王八羔子，找死！”
何雨柱沖過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許大茂臉上。
打不過陳宇凡，還打不過你許大茂嗎？
我何雨柱，好歹也是堂堂四合院戰神！
一巴掌就把許大茂扇在地上。
許大茂自知理虧，罵罵咧咧的轉身就跑。
他從小被何雨柱打到大。
逃跑都快成他的生物本能了。
看到許大茂從院子中消失，眾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沒事。”
易中海最先冷靜下來。
“婁曉娥是婁董事的女兒，眼光肯定高，她沒看上許大茂，肯定也看不上陳宇凡！”
听到這話。
何雨柱的陰沉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一些。
“就陳宇凡那個樣子，還想娶媳婦？”
“婁曉娥要是能看上她，我何雨柱直接把這把菜刀吃下去！”
何雨柱說著，拿起面前的菜刀，用力劈在菜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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