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氣從林沫沫體內噴涌而出，與聖潔的白光形成鮮明對比。
那些黑氣如同活物般扭曲纏繞，竟在光明神域中硬生生撕開一道裂縫。
林沫沫的瞳孔驟然變成深邃的暗金色，額間金蓮印記染上墨色紋路。
"這是...黑暗法則！"
星璃面露驚色，手中法訣不由一滯。
林沫沫長發無風自動，十二盞琉璃燈突然轉為幽藍色。
她身後的佛陀法相竟開始褪去金身，化作一尊半面慈悲半面猙獰的修羅相。
淨瓶中的甘露化作漆黑如墨的冥河之水，與光明神域激烈踫撞。
修羅法相仰天長嘯，冥河之水化作萬千猙獰鬼手，瘋狂撕扯著光明神域的邊界。
星璃迅速穩住心神，雙手結印的速度驟然加快。
她背後三對光翼上的聖光愈發熾烈，每一片翎羽都浮現出古老的神紋。
這些神紋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試圖重新穩固搖搖欲墜的光明神域。
"沒想到你竟能同時駕馭兩種截然相反的法則之力。"
星璃的聲音在帶著幾分贊嘆。
"但光明與黑暗是對立沖突的，如若你不能將其徹底融合，早晚會反噬自身！"
林沫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心中也知道星璃所言非虛。
但還是強行催動體內的黑暗與光明兩種法則。
霎時間，林沫沫身後泛起一金一黑兩種不同的神光。
與此同時，法相再次發生變化，修羅相與佛陀相竟開始緩慢融合。
那尊新生的法相呈現出奇特的陰陽平衡。
左半邊是慈悲莊嚴的金身佛陀，右半邊則是猙獰暴戾的暗黑修羅。
星璃眼中閃過一絲震撼，她清晰地感受到兩種對立法則在林沫沫體內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雖然這種平衡只是暫時的，但也著實令人震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沫沫突然感到體內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那剛剛形成的新法相劇烈震顫，金色與黑色的能量如同兩條惡龍般在經脈中瘋狂撕咬。
她悶哼一聲，嘴角溢出的鮮血由紅轉黑，又由黑變金，在衣襟上暈開詭異的雙色花紋。
星璃見狀立即撤去光明神域，一個閃身來到林沫沫身前。
她指尖凝聚出純淨的光明之力，輕輕點在林沫沫眉心。
"快停下！你的肉身承受不住這種法則沖突！"
但林沫沫卻倔強地搖頭，雙手死死扣住星璃的手腕。
突然她周身突然爆發出刺目的混沌光芒。
那尊陰陽法相仰天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座蓮台開始劇烈搖晃。
星璃臉色驟變，她感受到林沫沫體內正在發生某種驚人的蛻變。
原本涇渭分明的光明與黑暗之力，此刻竟如漩渦般交織旋轉。
在踫撞中誕生出絲絲縷縷的灰色能量。
這些能量所過之處，破碎的經脈竟開始奇跡般愈合。
"混沌法則？！"
星璃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她沒想到林沫沫能在生死之際將對立法則熔于一爐。
她眼里閃過一絲掙扎，隨即當機立斷咬破指尖，以神血在空中畫出繁復的符文。
"既然你選擇這條路，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血色符文沒入林沫沫體內的瞬間，那灰色能量突然暴漲。
血色符文在林沫沫體內綻放出妖異的光芒，與混沌能量相互纏繞。
她全身經脈如同被千萬根銀針穿刺，卻在劇痛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明。
那尊陰陽法相突然靜止，左半邊的金身佛陀拈花微笑，右半邊的暗黑修羅怒目圓睜。
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在此刻竟呈現出詭異的和諧。
蓮台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林沫沫的衣袂無風自動，發絲間游走著灰白色的綠縷縷光蘊。
體內的氣息竟然再次暴漲，直至攀升至八轉半神。
隨即她緩緩睜開雙眼。
左眼流轉著聖潔的金芒，右眼跳動著幽暗的黑焰。
瞳孔深處卻都映照著同一道混沌的漩渦。
等林沫沫回過神時，星璃此刻已經虛弱不堪，身形也變得透明。
在虛空中若隱若現，原本璀璨的光翼此刻黯淡無光。
林沫沫心頭一顫，下意識伸手想要扶住搖搖欲墜的星璃。
指尖觸及的瞬間，卻穿透了對方半透明的身軀，只抓到幾縷飄散的光點。
"你..."她聲音發緊，不斷向星璃體內注入神力。
星璃虛弱地笑了笑，光翼上的神紋如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
"不必自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本就是守境人，只是晨曦神力的殘留體。"
這時，林沫沫才明悟自己為何能連破兩境。
星璃抬頭望向神域穹頂，那里的裂痕正在緩慢愈合。
"能在消散前見證混沌重現，倒也值得。"
林沫沫突然發現星璃的靈體正在化作細碎的光塵。
那些塵粒中竟都蘊含著精純的光明本源。
並且還在源源不斷的流入林沫沫體內。
“你听好，你的混沌法則如今只是雛形。
只有你在凝聚光明神格與黑暗神格之時，方可成就混沌法則。
切記，在此之前，絕不可動用混沌法則的力量，否則將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切記！”
星璃的身形越來越淡，最後化作漫天光雨灑落在林沫沫身上。
每一粒光塵都帶著溫暖的力量，融入她的血脈之中。
林沫沫怔怔站在原地，指尖還殘留著星璃最後的氣息。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浮現出淡淡的金色與黑色紋路，兩種力量在體內和諧共存。
緊接著一道光門閃過，林沫沫已經回到了之前的大殿之中。
而秦墨的禁制也在星璃身死道消的瞬間解除了。
他雖然在外界，但林沫沫的試煉他都看在眼里。
兩人相視，卻沉默良久。
“走吧，取了星輝之泉，便離開這里吧。”
秦墨率先打破了沉默。
林沫沫望著掌心交織的金黑紋路，指尖微微發顫。
那些光塵融入血脈的溫暖尚未消散，卻已化作沉甸甸的因果壓在心口。
兩人走向殿外的星輝之泉。
林沫沫手指輕點，星輝之泉開始泛起粼粼波光。
最終整片泉水凝聚成一滴泛著星光的晶瑩水珠，懸浮在她掌心上方。
東西既已到手，兩人便離開了這無垢光域。
星璃已亡，想來這位面也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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