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輝擊散粉紅線團時,那道極樂聖者的欲望化身也已經在不遠處凝聚成型。
律令——欲之所向
傳說品質通用技能——聚散隨心
欲望在的地方,他就在,尤其是佛國境內,濃郁的信仰之力作為薪柴,可以讓聖火燃燒的格外旺盛,法則變得強大,在佛國境內幾乎隨心所欲。
白輝法相沒有理會,借著這股沖擊力,速度再次暴漲,猛地沖向天空!
“哪里走!”欲望化身發出勾魂奪魄的輕笑,如影隨形般緊追而入!
法相一路上毫不停留,朝著北方疾馳,顯然有明確的目標,而那欲望化身則緊追不舍,一道道粉紅色的欲望沖擊、惑心梵音不斷襲向法相,試圖干擾其心神,延緩其速度。
但法相心如琉璃,內外明澈,更有地藏宏願之力護持,這些欲望攻擊大多被無視或硬抗下來,偶爾有能穿透防御的,也被“三生花替身”悄然化解。
空中,粉光閃閃,點點花瓣散落,竟讓這場追擊莫名多了些曖昧氛圍。
一追一逃,瞬間便掠過了大半個佛國疆土,距離靈山已然不遠。
然而,就在法相準備直接撕裂空間,來到靈山城外自己布置的退路時,前方虛空之中,一條浩瀚無邊、由無數純淨信仰之力和靈魂力量匯聚而成的巨大河流,憑空出現,攔住了去路!
“這是……三寶河?”
法相停下,觀摩這片長河。
三寶河,傳說中的河流,議會中記載,地藏聖者成聖之後,以功德金蓮子、七寶妙樹枝、青蓮萬生旗三寶為核心,以圖騰副本中的秘法煉制的用于傳輸龐大信仰和靈魂力量的法則具現化之河!
這也是佛國圖騰體系成立的根基之一。
在佛國聖者輩出後,後來的聖者也不斷向其中投入適宜的寶物,讓其更加神異,效果更加卓絕。
就連白輝這次奪取的接引寶幡,也是因為“造聖計劃”,才暫且留在阿修羅之巢,否則,也需要投入三寶河,壯大長河的本源。
而在必要時刻,佛國也可喚出三寶河的投影,短暫增幅自身,阻攔強敵,封鎖空間。
一般而言,這是面對聖者才會使用的手段。
而現在,恰好就是這種情況。
極樂聖者的欲望化身嬌笑一聲,身影猛地融入那浩瀚的三寶河中。
下一刻,整條虛幻的三寶河仿佛活了過來,河水翻騰,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由粉紅色河水構成的巨大手掌,手掌之上,浮現出無數眾生沉淪欲望的面孔,朝著法相狠狠抓來!
這一擊,蘊含了整個三寶河部分流域的力量,威勢滔天!
法相終于停下了腳步。它知道,不打破這阻攔,是無法離開了。
它轉過身,面對那抓來的欲望巨手,眼中冰冷的怒焰燃燒到了極致。
技能——金烏曜世錄——十日巡天陣
這一式神話技能,白輝還未在人前使用過,準確的說,在白輝一戰斬殺祈願聖者以後,白輝就再也沒有在公眾場合出手,包括那些組隊副本,也一次沒有參加。
所以白輝可以放心動手,不用擔心暴露身份。
十輪微縮的、卻無比熾烈的金色大日虛影,自法相身後浮現,然後猛地撞向了那只欲望巨手!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劇烈的能量湮滅聲響起,金紅色的佛焰與粉紅色的欲望之力瘋狂互相侵蝕、湮滅!
欲望巨手上那些眾生面孔發出痛苦的哀嚎和誘惑的呻吟,不斷被蒸發、淨化,但三寶河的力量源源不斷,巨手雖然被不斷消融,卻依舊頑強地抓向法相!
“鎮獄!度化!一念花開!怒焰焚天!”
法相手段齊出!鎮獄佛國虛影再次顯現,壓制巨手的力量;度化金光雖對河流效果不大,卻也干擾其流轉;無數燃燒著怒焰的蓮花在河面上綻放,瘋狂燃燒著欲望之力;最後,它自身化作一道怒焰流星,狠狠地撞向了巨手的中心!
轟隆隆——!!!
擊碎大半片空間的恐怖爆炸在三寶河上空爆發!
河水被蒸發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無數哀嚎的靈魂虛影瞬間消散,那欲望巨手終于徹底崩碎開來!
極樂聖者的化身發出一聲帶著痛楚和驚怒的悶哼,從沸騰的河水中倒飛而出,身形黯淡了許多。
而白輝的法相,也被這股爆炸的沖擊力震得倒飛出去,身上的火紅袈裟出現了些許破損,氣息也略微紊亂,但整體並無大礙。
它借助著爆炸的推力,毫不猶豫地撕裂空間,落入靈山附近的一片山林,瞬間遁入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那片被攪得天翻地覆、信仰之力紊亂不堪的三寶河虛影,以及極樂聖者那道面色難看、逐漸消散的欲望化身。
隨後,他將目光轉向靈山︰“地藏道兄……”
……
極樂聖者的意志如同退潮般收回到一片狼藉的阿修羅之巢,但那彌漫在虛空中的怒火與憋屈,卻仿佛實質般凝聚不散,壓得幸存的研究人員和守衛幾乎窒息。
損失太大了!
接引寶幡被奪,無數年的研究數據毀于一旦,關鍵實驗設施被破壞殆盡,連空間本身都差點崩塌,雖然在他的全力穩定下保住了核心框架,但要恢復舊觀,不知要耗費多少資源與時光。
更重要的是那接引寶幡!
極樂聖者一想到此物,心就在滴血。
這並非僅僅是一件強大的仿制寶物,更關乎著佛國諸聖共同訂立的一項古老協議——【三寶河供養之約】。
每隔三十六年,佛國每一位聖者,都需向三寶河獻祭一件契合信仰之力、品質至少達到傳說級的寶物,以其本源滋養三寶河,滋養這條佛國命脈。
這接引寶幡,蘊含獨特的“度化”法則,正好契合,正是他苦心準備、用于此次三十六年期滿後獻祭的寶物!
他甚至已經上報萬佛堂備案,只待阿修羅之巢的研究告一段落,便將其融入三寶河。
如今,寶物被盜,意味著他必須在十年內,另尋一件足夠份量、且符合要求的傳說寶物,這談何容易!
“該死!”極樂聖者的本體回到自己的極樂宮後,眼中粉紅色的欲望之火依舊在瘋狂跳動,再無平日的慵懶魅惑,只剩下冰冷的震怒。
“無論你是誰,本座定要你付出代價!”
他的靈魂瘋狂運轉,回溯著那尊法相的一切特征︰強大的佛門神通、精純而暴烈的火焰法則、地藏一脈的宏願氣息、最後那驚天動地、蘊含至陽至剛意味的恐怖一擊……
佛法?火焰?地藏宏願?至陽至剛?還在靈山城附近消失?
一個個線索拼接起來,極樂聖者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
地藏道兄?是他嗎?
燃燈?也有可能!那家伙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整合佛國所有力量,對他這種相對獨立的聖者早有不滿。
莫非是他暗中培養或請來的外援,故意偽裝成地藏一脈,行此挑撥離間之事?既能奪寶,又能嫁禍地藏,一石二鳥?
之前的靈山與須彌沖突,燃燈就表現得異常積極,難道只是煙霧?
極樂聖者心思電轉,疑竇叢生。
他之前穩坐釣魚台,看地藏與燃燈相爭,只覺得是一場不錯的熱鬧,甚至暗中推波助瀾,樂見其成,沒想到轉眼間,火燒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也成了戲中人!
這種被算計、被摘了桃子的感覺,讓他極度不爽!
直接去找地藏對質?還是上須彌山質問燃燈?
極樂聖者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無憑無據,僅靠猜測,對方絕不會承認,反而會打草驚蛇,甚至被倒打一耙。
聖者之間,除非撕破臉皮全面開戰,否則更多的是這種暗地里的博弈和算計。
“哼,不管是誰……”極樂聖者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貪婪與戾氣,“既然敢讓本座吃虧,那就別怪本座掀桌子!”
他損失了一件珍貴的、預定獻祭的傳說寶物,還被迫要額外再找一件頂級的傳說品質寶物填坑,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
既然無法確定具體是誰干的,而那法相最後消失的地方是靈山區域……那麼,就從那里找補回來!
從哪里失去的,就從哪里撈回來;至于能撈回來什麼,他不管;撈的是誰的,他也不管;總之,他自己絕對不能吃虧!
在佛國的諸聖中,他本身就是欲望最重的那一個,雖然主要是色欲,但貪欲同樣不少。
如今掉了如此大的一塊肉,他絕不會認栽。
短暫沉吟後,他做出了決定。
本體自然不能輕易出動,否則意義就完全不同了,但他可以效仿那竊賊!
他盤膝坐下,周身粉紅色的欲望聖火熊熊燃燒,無盡的信仰之力和眾生欲念從虛空中匯聚而來,在他面前凝聚、壓縮、塑形……
最終,一尊與他本體沒有任何關聯,普普通通,但眼神中充滿了貪婪與佔有欲的化身凝聚成型!
這尊化身通體呈現出一種曖昧的粉金色,周身纏繞著實質般的欲望絲線,手中托著一只不斷轉動、仿佛能吸納一切寶光的聚寶盆虛影。
傳說品質寶物——貪欲靈身
這尊化身戰力或許不如那尊火焰法相強橫,但其特性卻極為特殊︰對寶物有著超乎尋常的感知力,並能一定程度上引動生靈內心的貪欲,使其主動獻寶或露出破綻,更擅長于穿梭各種禁制,尋隙而入!
“去!”極樂聖者對著靈山城的方向一指。
那貪欲法相發出無聲的尖嘯,化作一道扭曲的、幾乎看不見的粉金色流光,瞬間撕裂虛空,朝著靈山城的方向遁去!
它的任務很簡單︰潛入靈山城,不管是地藏聖者的往生佛界,還是聖地功德池,甚至是其他菩薩、尊者的私藏……盡可能地搜刮有價值的寶物!尤其是傳說品質的寶物!
鬧得越大越好!水攪得越渾越好!
既然有人先破壞了默契,那就別怪他極樂不講規矩!
貪欲法相的速度極快,而且極其隱蔽,它巧妙地繞開了靈山城明面上的防御陣法,如同最狡猾的泥鰍,從信仰之力流轉的縫隙中鑽入,直接朝著靈山城內能量波動最濃郁、最有可能存放重寶的幾個區域潛行而去。
……
而在此時,靈山城,往生佛界,地藏聖者眼看三寶河的氣息消散,眉頭緊皺。
一旁的天龍聖者也在看,但他很快聯想到什麼。
這可能是帝日那廝的調虎離山,想要讓地藏離開靈山,他好趁虛而入。
不過,他可能不太了解佛國內部的境況。
天龍聖者暗暗冷笑。
哪怕內部氛圍相對和善的鱗國,聖者之間的矛盾都無比激烈,更何況本身就有思想沖突的佛國聖者!
靈山、須彌,這只是擺在明面上的。
佛國的這幾位聖者中,雖然一致對外,但內部,就沒有一個能心平氣和說話的。
哪怕是作為老前輩的地藏聖者,也只是當個潤滑的作用。
阿修羅之巢,主要是極樂聖者負責,他們更像是投資的股東,佔一定股份,或許有一些項目,但主體,還是由極樂聖者負責,其余聖者都不會插手。
所以,想調虎離山,除非極樂主動開口,要不然,想都別想!
地藏聖者此時也將目光收回,搖頭嘆息︰“多事之秋,道友,最好還是做足準備,要不然,徒生變故!”
天龍此時也收回思緒,看向功德池的方向,目前沒有任何動靜,白輝那小輩看起來沒有任何動作。
不過,他不會放松警惕。
還有渡你和渡我,這兩個小輩似乎有些意思,尤其是渡我體內的九色袈裟,回到佛國,加上最近一系列經歷,似乎有些復甦的跡象。
長安那位皇帝說,歷經磨難,方得正果!
天龍聖者眼中閃過精光,那就多些磨難。
不過,順著帝日的目的必定不成,所以……扔出靈山吧!
目送地藏聖者離開,天龍最後下定了決心。
他想看看袈裟復甦後,能不能為他所用,也想試試,離開靈山後,這兩人能不能釣出帝日。
先前那一次,他的注意力在燃燈和地藏,在神話禪杖,讓帝日鑽了空子,這次,可沒這麼好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