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家里，快四點半了。
剛走到婚房門口附近，他听見了母親說話的聲音︰
“那時候阿順很調皮，記得有一次去他外公家做客，他發現櫃子里有一盒龍須酥，偷摸著把它打開吃了一些。
後來怕發現，用書紙卷了一些木棍放里面。
還有一次跟別的小孩子一起玩捉迷藏，當時他藏進了廚房的土灶下面。
藏著不是主要的，關鍵是他藏里面居然睡著了。
後來大家都找不到，告訴了我們，我們也跟著到處找，這一找就是一個多小時。
附近都找遍了，還以為他掉進了水里，可擔心壞了。
最後還是他自己睡醒了，從灶里又趴了出來。
當時看著像個煤球一樣，全身上下黑乎乎的。
想打他，又下不去手。”
母親的話，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童年的趣事。
記憶很模糊，別人不說，他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會記起。
發生這事時，以前听母親說過，他只有五六歲。
“藏到灶里嗎？那太好笑了，不過也確實是個好地方，黑乎乎的看不見。”
宋芫的笑聲傳進了耳朵里。
“想不到阿順小時候還有這樣的一面。”
二嬸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記得阿順三四歲的時候到我家玩，村子里面的孫老太爺還在世。
那時候是個駝背，拄著拐棍。
他從我那找了把雨傘，跟在孫老太爺身後，彎腰駝背，有模有樣的學著走路。
當時被老人家發現，佯裝要打他，他遠遠的跑開，依然有模有樣的學著，包括那種生氣的表情、動作，還時不時的做做鬼臉。”
這次說話的是三舅媽。
她說的常順更記不起來了，三四歲，他還沒記事。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強的！但那時候才可愛，長大後就再也不會那樣了。”
二嬸說道。
“是啊！每年夏天，為了防止他在門前的大堰塘洗澡不安全，我還會在他的腰上用木炭做上記號。
要是晚上發現記號沒有了，他就會挨打。
所以在做了記號後，他一般情況是不敢去堰塘洗澡的。
但有時候忙忘記了，沒做記號，他就會偷偷的泡在水里。”
母親又說道。
這個記憶，常順感覺很清晰。
這是七八歲，上了小學後發生的事。
其實那時不僅僅只有他，村里其他小孩也是一樣。
家長為了防止孩子下水出現危險，都會這樣做，有的還會涂墨汁、墨水。
不過“有矛就有盾”。
有時為了下水洗澡，小伙伴之間會偷偷的把記號的位置記住，在洗完澡後，再用木炭、墨汁、墨水涂回去。
只要是大概位置就行。
畢竟夏天出汗多，會變模糊，大概的位置記號還在，家長也不會發現。
“調皮的孩子長大了往往會更有出息！
或許在別人的眼中這樣的孩子不是個听話的好孩子。
但孩子都有自己的天性，不能過分去阻止他們的天性。
小孩在沒人看著的情況下，做記號不讓下水洗澡是對的。”
二嬸又說道。
“阿順，我們正在說你呢，你就來了！”
沒有繼續听下去，常順直接走進了房里。
宋芫看見了他，笑著道。
“都說我啥了？咋沒看見玲姐、雨晴她們呢？”
剛才只是听了他小時候的一部分事，之前應該還談論了其它的一些事情。
說完，他看向了母親、三舅媽、二嬸，對她們微笑了下。
“說你小時候很調皮！
雨晴、方玲她們跟阿靜一起去果園了，我們也去那邊看看吧！”
宋芫說著，起身離開了床頭，向他這邊走來。
很快就挽住了他的胳膊，兩人一起向門外走去。
“你小時候是不是鑽過灶台了？”
路上，宋芫看著他，笑著問道。
“是啊！不過記憶已經模糊了。”
“好不好玩？”
可能是想到了母親說的煤球一樣，她笑得更夸張了，都彎腰捂住了肚子。
“一般般吧！老婆，注意自己的情緒，不能太激動。”
說著，常順捋了一下她的頭發。
還好懷孕過了三個多月了，現在也算比較安全。
大喜大悲的都不好。
“還有沒有其它有意思的事情？”
緩了一會兒，情緒穩定了些，她又好奇道。
“我的沒有，不過我可以跟你講一個別人家的小孩有趣、但也很危險的故事！”
“有趣又危險？那是什麼故事，你快說說。”
她更好奇了。
“事情是這樣的，七八年前，過年的時候，我去外公外婆家玩…………”
常順也沒賣關子。
講的是一對夫妻都喜歡打牌，兩人都上桌玩牌，把一名四五歲的男童丟著不管，讓他自己玩，差點出事的事情。
當時那個小孩在村子邊上的一個坑里玩耍。
這個坑里有一個豎著的廢棄的水泥管。
水泥管露在外面的高度約一尺，直徑約半米，深度約一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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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手里的玩具掉到了水泥管里，小孩彎身去撿。
就這樣，他就直勾勾的頭朝下栽了進去。
還好里面沒有水，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當時是下午，過年村子里很少有人走動，那里就他一個小孩玩耍，周圍也沒有其他人。
雖然有哭聲，但聲音被管道阻隔了一些，加上又是倒立著哭，聲音並不大。
還好常順剛好從那邊路過，听見了這道不算太大的聲音。
起初以為是貓狗掉到了里面，當靠近後，發現居然是一個孩童。
沒有猶豫，他快速的把小孩提了上來。
又把玩具——一個小皮球撿出來交給了他。
隨後帶著這名孩童找到了他的父母，把事情告訴了他倆，讓兩人看好自己的孩子。
之後，常順又在附近抱了一捆稻草過去，把水泥管堵上了，還撿了一些大石頭壓在了稻草上。
“原來你說的危險是小孩危險啊！這麼說你無意間居然還救了人了嗎！”
事情講完，宋芫總算是听明白了。
“也算是吧！畢竟小孩倒立久了，頭一直頂到地上，肯定還是有危險的。”
常順笑了笑。
“像那樣危險的水泥管或者說一些水坑，就應該堵上。”
宋芫接著又說道。
鄉下，其實有不少類似的地方，坑呀洞呀的，有的村子會在意，會盡量堵上。
但有的並不在意，覺得沒啥危險，自己注意點就行。
那些可能存在危險的地方倒是次要的，主要還是大人要把小孩看好。
“你呢，小時候有啥趣事沒？”
常順又問起了宋芫，打算了解下她小時候的事。
“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是乖乖女，從不調皮的。”
“我救人跟調皮可沒半點關系。”
“救人不是你長大了之後嗎？據說調皮的小孩，長大後就不調皮了，懂的道理也會更多。”
………………
兩人聊著，就靠近了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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