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穿過寂靜的樓道,來到對面的房門口。唐清淺拿出鑰匙開門,夏禹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門“ 噠”一聲關上,瞬間將外面的世界隔絕。室內沒有開燈,只有稀疏的路燈光線滲入,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輪廓。
夏禹將手中的熱水壺放在一旁的餐桌上,壺底與桌面踫撞發出“咚”的一聲輕響,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響亮。
他轉過身,卻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而是好整以暇地倚靠在桌邊,目光在昏暗中顯得愈發深沉,牢牢鎖住正在彎腰換拖鞋的唐清淺。
“水送到了,”他開口,聲音在安靜的玄關里顯得低沉而清晰,“唐老師還有什麼指示嗎?”
唐清淺不急不緩地換好拖鞋,直起身子,毫不退縮地迎上他審視的目光。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主動向前邁了一小步,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微微仰起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示不敢當。只是好奇,夏先生專程送水過來,是還有別的‘課程’想私下交流?”
她總是這樣,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置于被“問責”的境地,卻又總能巧妙地將話題引向更具挑逗性和不確定性的方向,試圖奪回主導權。
夏禹從喉間逸出一聲低笑,這次卻沒有輕易被她牽著鼻子走。他伸出手,動作並非擁抱,而是用手指輕輕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迫使她微微抬起頭,更好地承接他的目光。
“課程?”他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目光掠過她紅潤的唇瓣,又緩緩移回她那雙看似鎮定自若、眼底卻隱約跳動著興奮與挑釁光芒的眸子,“我看是唐老師今天的‘教學實踐’有點過于活躍了,差點帶歪我家的小朋友。”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唐清淺就著他捏住自己下巴的力道,聲音依舊平穩,甚至帶著點懶洋洋的調笑,“當年孔子看到顏回舉一反三時,應該是差不多的想法。”
“如果孔夫子知道他老人家被你這麼類比怕是今晚睡不著了。”夏禹低笑,眼底卻掠過更深的情緒,他稍稍收斂了玩笑的神色,語氣變得認真了些許,“唐清淺。”
他叫了她的全名,字字清晰。
“我不是什麼聖人,”他壓低了聲音,嗓音里帶著近乎自嘲的坦誠,“相反,熙然說得很對,我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他微微傾身,拉近的距離讓他的氣息幾乎籠罩住她,“你要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渣通常都很危險。”
唐清淺聞言,非但沒有懼意,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帶玩味的挑戰“哦?具體體現在哪里?”
夏禹的拇指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下頜線。“具體體現就是”他緩緩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湊近她的耳廓,用一種幾乎只有氣聲的音量低語,灼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肌膚,“我給你送完水壺,就該回去了。”
他這話像是一盆冷水,又像是一種克制。唐清淺頓時冷哼一聲,心里再明白不過——這人說到底,終究還是在用他那套方式管束著她,也管束著他自己。
他深知自己對她們幾人都有虧欠,于是便畫地為牢。
他的想法,她看得分明。在所有塵埃落定之前,在他覺得自己能給所有人一個明確的“交代”之前,他都會是這樣一副“假正經”的模樣。
這看似是極度負責的表現,可對她們這些早已深陷其中、明確心意的的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極度的不負責和溫柔的殘忍?
“嚇唬誰呢?”唐清淺心頭那股不服輸的勁頭被徹底激起。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主動又向前逼近一步,兩人瞬間鼻息可聞,眼中只剩下對方幾乎要融進彼此眼底的倒影。
下一秒,不等夏禹反應,唐清淺徑直伸出手臂挽住他的脖頸,用力向下一帶,主動仰頭,精準地覆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來得突然而決絕,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瞬間打破了所有刻意維持的距離和搖搖欲墜的克制。
夏禹在心中無聲地輕嘆,隨即手臂收緊,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這個回應讓唐清淺渾身微微一僵,唇瓣不自覺地微微開啟。
直到肺里的空氣幾乎被耗盡,唐清淺才深刻地意識到雙方體力上的懸殊,膝蓋陣陣發軟,若不是夏禹的手臂如同最堅實的依靠般緊緊環抱著她,她恐怕連站立都難以維持。
夏禹同樣察覺到懷中人急促紊亂的呼吸,熾熱的沖動稍稍退潮,理智回籠。他稍稍分離,額頭卻仍親昵地抵著她的,低笑聲中帶著一絲戲謔“唐老師,你這體力理論知識那麼豐富,實踐起來好像有點跟不上啊?”
“哼”唐清淺氣息未勻,懶得搭理他的調侃,將發燙的臉頰埋在他肩頭,默默調整呼吸。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靜靜站了一會兒。待唐清淺緩過勁,夏禹才扶著她到旁邊的餐椅坐下,自己轉身走進廚房去燒水。
“把燈打開,”逐漸恢復過來的唐清淺托著腮,指揮著他的動作,語氣里帶著點嬌嗔,“要是你在黑燈瞎火的廚房里磕了踫了,我可沒法跟她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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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依言按下開關,溫暖的燈光瞬間傾瀉而下,驅散了黑暗,也照亮了彼此的神情。
唐清淺就著燈光細細端詳他,目光最後落在他微濕的唇上,像是完成了一次嚴格的質檢,才低聲嘟囔了一句“還行。”
夏禹走回她身邊,沒听清“什麼還行?”
“沒什麼,”唐清淺別開視線,語氣恢復了幾分平時的清冷,卻又夾雜著一絲別樣的意味,“你以為誰都跟柳熙然那家伙一樣?偷吃還不知道擦干淨嘴,非得留下點證據?”
夏禹失笑,立刻明白了她是在點評剛才那個吻的“成果”——沒有像柳熙然那樣留下明顯的痕跡。
他聰明地沒有接這個話題,深知這小姑娘最擅長順竿爬,很容易就被她訛上。
“明天夭夭就回家住了,”他轉換了話題,語氣自然,“你呢?什麼安排?”
唐清淺起身走向沙發,並用眼神示意夏禹跟過來。夏禹走過去,她便毫不客氣地伸手拽住他,將他按向自己。
夏禹順著她的力道,放松地躺下,將頭枕在她腿上。這個角度,他毫不費力地看到了大部分天花板,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
“我?”唐清淺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梳理著他的頭發,語氣帶著點慵懶和抱怨,“一覺睡到自然醒,听听網課,順帶看看郵箱。”
她頓了頓,指尖稍稍用力,扯了一下他的發梢,“畢竟,一個兩個的都不把公司那點事兒放在心上,最後還不是得我來處理。”
“這兩天我中午回來。”夏禹望著天花板,開口說道,像是在做出一個承諾。
听到這個確切的回答,唐清淺滿意地笑了笑,手指的動作重新變得輕柔。
“行了,回去吧。”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開始“過河拆橋”,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最後一天就不和她搶了。”
夏禹輕笑著坐起來,轉頭看她“一個人睡這麼大的房子,害不害怕?”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調侃。
“也許會?”唐清淺挑眉,回答得模稜兩可,隨即笑了笑,“不過那都是明後兩天才需要考慮的事了。”
言下之意,今晚他還在對面。
“你這樣,”夏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語氣帶著點無奈,“夭夭在那邊怕是都要睡不踏實了,總覺得她的清淺姐在‘算計’什麼。”
“不然呢?”唐清淺揚了揚下巴,神色間頗有幾分小得意,“不然我怎麼當她的‘老師’?”
“謝夭夭不用你教,”夏禹轉過身,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表情變得認真了些,“那丫頭悟性太高。本來我就覺得快招架不住了,要是你再傾囊相授,給我來個‘精英培訓’,我就真的徹底完蛋了。”他語氣里帶著半真半假的懇求,“真的,清淺,高抬貴手,給我留條活路。”
唐清淺眼神閃爍,像只算計著什麼的小狐狸,最後危險地舔了舔唇角,示意夏禹彎腰。
夏禹以為她還要傳授什麼“對付”謝夭夭的獨門秘籍,便順從地俯下身去。然而,迎接他的卻不是低語,而是頸側傳來一陣溫熱而略帶刺痛的感覺——唐清淺出其不意地在他脖頸下方靠近衣領的位置,重重地吮吸了一下,留下一個清晰鮮紅的印記。
唐清淺滿意地笑了笑,指尖輕輕拂過自己的“杰作”,語氣慵懶又帶著挑釁“你說當時會不會是柳熙然故意的?”她指的是之前柳熙然在夏禹唇上留下痕跡的事。
夏禹無奈地白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那個發燙的痕跡,苦笑“且先不論柳熙然到底是不是故意,單單你這個行為,我就知道我回去麻煩大了。”
這印記可比嘴唇上的難遮掩多了。
“哦?”唐清淺上前一步,細心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試圖若隱若現地蓋住一些,但效果甚微。她反問道,眼底閃著光“已經控制不住了?”
“還好”夏禹有些頭痛地揉揉眉心,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微妙,“主要是被咱媽早上旁敲側擊地敲打了一下,我覺得近期應該會收斂不少,不敢太造次。”
“嗯?”唐清淺瞬間來了興趣,身體微微前傾,“她做什麼了?葉姨不是就昨晚在這兒住了一晚?”她很好奇葉玉玉用了什麼方法能讓夏禹說出“收斂”和“造次”這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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