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你在搞純愛?

第449章 毫不摻假的愛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仰舊 本章︰第449章 毫不摻假的愛

    接下來的兩天,夏禹的意識如同潮水,在清醒與昏沉的岸線間反復徘徊。漸漸地,退潮的時間越來越長,那片名為“清醒”的海岸變得越發清晰。

    身體各處依舊叫囂著疼痛,但至少,思維已能掙脫疲憊的泥沼,連貫地運轉。

    院方的意見明確︰仍需靜養,但可以嘗試著在旁人攙扶下,極緩慢地挪動。總躺著,血液不暢,反而不利于恢復。

    午後陽光高懸。夏禹靠在搖起的病床上,望著窗外湛藍高遠的天空,心里清楚,這個跌宕起伏、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心力的寒假,算是徹底、倉促地畫上了句號。

    後續的事務繁雜,但是在這場生死較量之中,夏禹覺得自己面對那些尚不清晰未來,都有了新的態度。

    過好眼下的,然後一點點地處理未來的事情,總不會比現在更壞,不是嗎?

    學業上他倒不十分擔憂。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便沒有辦理休學的繁瑣手續。班主任老陳只知道他受了傷,電話里語重心長,囑咐他安心養好身體,功課的事不必過于焦慮,落下的總能補回來。

    病房里依舊熱鬧。隨著夏禹意識轉清,能處理更復雜的信息,李成特意抽空過來了一趟。

    他看著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左臂還打著厚重石膏的年輕人,心情復雜。就是這個看似狼狽的青年,以自身為尖刀,最終利落果斷地切除了盤踞嚴州數十年的毒瘤——興隆集團已然徹底崩塌。

    “總而言之,興隆高層,除了幾個提前聞到風聲跑路國外的,核心人物已經全部被控制”。李成的語氣帶著如釋重負的疲憊,也充滿了敬意。他忽然挺直脊背,面向夏禹,敬了一個標準而莊重的禮,“我謹代表嚴州警方,感謝您所做的一切,以及所承受的一切”。

    夏禹連忙用右手虛虛一擋,牽扯到傷處,讓他輕輕吸了口氣︰“李叔,您太客氣了”。

    他頓了頓,更關心後續,“那...謝叔和林姨他們...”

    “謝文軒和林沫清同志必須留在嚴州配合後續調查。”李成的語氣公事公辦,但用詞卻刻意斟酌過,“他們‘潛伏’的時間最長,掌握的情況也最核心、最詳細,是厘清整個興隆案的關鍵”。

    那聲“同志”和“潛伏”,讓夏禹心下稍安。李成兌現了當時的承諾,盡最大可能為他們爭取了一個相對積極的定性。

    “我明白”,夏禹點頭,“他們在這里生活了這麼多年,突然換個環境,也確實需要適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房間另一角,謝夭夭正安靜地坐在顧雪、柳熙然和唐清淺中間,小臉依舊有些蒼白,但神情卻異常平靜。

    葉玉玉坐在一旁削淨隻果,夏奇不在病房——公司事務堆積如山,走的時候又相當匆忙,眼下一切都穩定下來,夏奇開始著手遠程處理公司事務。

    “錢奶奶呢”?夏禹看向安靜坐在窗邊扶手椅里的老人,陽光給她滿頭的銀發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老人聞聲轉過頭,臉上帶著歷經風波後的疲憊與釋然,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許苦澀︰“不想動啦,老婆子我就守著這地方,正好文軒和沫清都要在這里...這把老骨頭,可再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嘍”。她的目光慈愛地落在夏禹身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後怕。

    夏禹理解地點點頭,卻也听懂了錢奶奶對自己的囑托。最後看向倚在牆邊、拄著拐杖的謝雲峰︰“你呢?有什麼打算”?

    謝雲峰聳聳肩,臉上是一副大事已了後的空茫和無所適從︰“我?早就從報社辭了,無業游民一個,在哪兒不是待著”。

    人生的巨大目標驟然達成,留下的是一片需要重新填寫的空白,他正處在這段真空期里。

    夏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後續這些瑣碎卻關乎每個人未來的安排,似乎比對付興隆還要令人頭痛。他總是在不自覺間,為身邊所有人的去處操心。

    “如果你暫時沒有明確計劃”,唐清淺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她捕捉到了夏禹的煩惱,目光直接投向謝雲峰,話語干脆利落,“可以考慮留在嚴州工作。興隆倒下後,釋放出巨大的市場份額,坦誠說,清源無法單獨消化,也確實需要引入更多本地化的管理和運營人才”。

    她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她可以,也願意,為謝雲峰提供一個全新的起點和平台。

    謝雲峰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唐清淺會如此直接地拋出橄欖枝。他下意識地看向被三位姐姐環繞著的謝夭夭,妹妹的去向無疑是他最重要的考量。

    “我要回淮州”。

    沒等謝雲峰發問,謝夭夭已經抬起頭,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病房。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她身上。

    小姑娘挺直了背脊,目光越過眾人,直直地看向病床上的夏禹,一字一句地說道︰“哥的傷還沒養好,需要人照顧。顧雪姐馬上就要回京城上學,熙然姐還有比賽,清淺姐也非常忙..”

    她頓了頓,像是在宣布一項重大且不可更改的決定︰

    “所以,我要回淮州。照顧哥哥”。

    “不用,媽來...” 葉玉玉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話未說完便被截住。

    謝夭夭輕輕搖了搖小腦袋,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執拗的韌勁,甚至帶上了近乎哀求的顫音︰“媽,您和爸爸還要在江城忙...讓我做點什麼吧...”

    那話語里的細微哭腔和深藏的懇切,像一根柔軟的針,輕輕刺中了葉玉玉的心口,讓她所有勸阻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最終只是抿緊了唇,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

    “等左手的石膏拆了,我和夭夭回淮州”。 夏禹適時開口,聲音雖沙啞卻帶著安撫人心的沉穩,他目光沉靜地落在母親身上,給出了更具體的承諾,“這次絕對讓夭夭看著我,我之後的行程,全部、隨時向您報備”。

    他頓了頓,視線溫和地轉向床邊的另外三個姑娘,將她們也一並囊括進這份安心的保證里。

    “當然”, 他輕輕補充道,語氣鄭重,“還有大家”。

    話音落下,空氣卻驟然凝滯。除了夭夭,其余三位姑娘竟無一人回應他。

    顧雪含著薄怒嗔了他一眼,便別開視線;唐清淺唇角微沉,發出一聲極輕的冷笑,絲毫沒有接話的意思;就連一向最遷就他、幾乎從不使性子的柳熙然,也破天荒地扭過頭,只留給他一個沉默的側臉。

    夏禹心底一聲苦笑——這次,自己是真的玩脫了,眾怒難犯。

    李成何等精明,眼見氣氛急轉直下,立刻打了個哈哈,隨口編了個由頭便迅速撤離現場。夏禹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唯一的“外人”溜走,徒留自己深陷重圍。

    接著,他的母親葉玉玉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隨即以“看看你爹怎麼還不回來”為由起身離去。這舉動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默許與撤離信號。謝文軒夫婦見狀,也立刻默契地借口“到點換藥”,迅速退場。

    最後只剩下謝雲峰。他左腿骨折,原本行動頗為不便,謝夭夭剛想上前攙扶,卻沒料到他一把抓起拐杖,舞得虎虎生風,幾乎要飛起來。

    “夭夭!你看哥這招剛練的!給你露一手”!

    他訕笑著,只留給夏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以一種近乎滑稽的、“健步如飛”的姿態,迅速地消失在了門口。

    謝夭夭見狀,也學著柳熙然的模樣,故意鼓了鼓嘴,扭過頭不看他。可那悄悄偏移的余光,卻始終不安分地、一點點地,落回他身上。

    “那個...”訕笑的表情此刻徹底轉移到了夏禹臉上,他嘗試著打破僵局,“那...這事該怎麼處理才好?各位有什麼條款?我無條件全簽...”

    他是真的寧願此刻再昏過去,可理智告訴他,除了徒增她們的擔憂之外,于事無補。

    空氣又凝固了數秒。夏禹搜腸刮肚,卻發現往日那些能言善辯的本事,在她們沉甸甸的、毫不掩飾的真心面前,蒼白得可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只能試圖用幾乎稱得上笨拙的“幽默”,艱難地推動這場對話,以期早點迎來對他的“最終審判”。

    終究是顧雪最先心軟,不忍看他這般無措。她輕嘆一聲,慢慢走到床邊。

    “夏禹”,她低下頭,凝視著他的眼楮,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你這一次的行為...沒有人說你做錯了”。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積蓄力量,接下來的話更加沉重︰“但是,你在我們這里——甚至是在爸爸媽媽心里...”

    “關于你的信任,已經被清零了”。

    夏禹的目光黯淡下去,他料到了這個結果。這是必然的代價。

    “你騙我說你只會在後方坐鎮”,顧雪的聲音帶上一絲顫音,“然後呢?你是怎麼把自己弄進那個地下室的”?

    “夏禹!你每次都在騙我”!柳熙然也跟著開口,委屈和後怕讓她的眼圈又紅了。

    “哼”,唐清淺終于忍不住,清冷的聲線里壓著洶涌的波瀾,“我甚至還幫你編理由騙葉姨...你可曾想過,如果你真的出了事,對我而言,我就是那個害死你的幫凶。你知道嗎?”

    夏禹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她們每一個人,看似都在為自己被“蒙騙”而憤怒,但實質上卻並非如此。

    那憤怒之下的真相——她們都將他的涉險,歸咎成了自己的責任。她們所有的指責、所有的冷眼、所有後怕的顫抖...其本質,皆源于他,也皆源于——

    她們對他毫不摻假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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