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班主任老陳笑眯眯地將月考排名貼在前面。
學生們湊在門口,對著一張成績單分析來分析去。
塵埃落定的瞬間,羅永強“嗷”地一聲癱在課桌上,活像被踩了尾巴的柯基犬。
夏禹正把最後半塊蛋糕塞進嘴里,碎屑掉在攤開的物理筆記上。
夭夭做的蛋糕水平真是越來越高..唯一的問題就是..做的太多。
林琳姐還沒回來,謝夭夭卻從林琳那里拿到了彩虹坊的鑰匙。
林琳原話是只要不給彩虹坊炸上天,隨便謝夭夭使用。
“這不科學”。羅永強把物理卷拍得嘩嘩響,“我考前可是刷完了整整三套卷子!我都故意往低分估了!沒想到還要更低”!
草稿紙上歪歪扭扭的受力分析圖被他戳出個洞,夏禹眼疾手快搶救下被踫倒的水杯,露出的幾滴水珠讓電子表突然發出“滴滴”警報。
林小漫轉著粉色熒光筆噗嗤笑出聲︰“某些人上課根本不抬頭,反觀人家夏禹每節課都認真听”。
她故意把九十三分的歷史試卷抖開,歷史大題批注密密麻麻像群打架的螞蟻。“至少人家夏禹在態度上沒有問題,哪怕文科每題都認真回答”。
“問題是夏禹放學回去沒在學習啊”!羅永強突然詐尸般彈起,後頸翹起一撮呆毛隨動作搖晃,“他自己說的,他回去不學習”。
“你怎麼知道人家不學?他說你就信”?
“好兄弟不騙好兄弟”!少年梗著脖子像只炸毛公雞,“我羅永強從不背著兄弟偷學!是吧夏禹”。
夏禹慢悠悠擰緊枸杞保溫杯︰“很遺憾林小姐,離間計在這里行不通”。
他手腕上的銀色梧桐葉隨動作輕晃,挽起的校服袖口下,小臂肌肉線條隨動作若隱若現。
“這就是男生莫名其妙地信任吧...分科表都填了”?林小漫笑了笑,估計著和走廊上莫名起來跳起來裝作投籃的一群人相似。
“我倆都選理”。羅永強仍趴在桌面上扒拉數學卷,橡皮碎屑沾了滿臉。
“那下周要分班了”。少女將碎發別至耳後,“我選文”。
“人生何處不相逢”。夏禹聲音像保溫杯里浮沉的枸杞,溫吞中透著疏離。林小漫于他不過是教室坐標系里某個模糊的坐標點,兩人的關系遠遠沒到朋友那一步。
都沒進入過彼此的生活,只知道個名字而已。
“交換個聯系方式”?紙頁翻動聲突然凝固。
夏禹報出數字後踹了踹鄰桌,“林小漫問你要聯系方式”。
當呆毛少年報出qq號時,林小漫望向這個同桌。
永遠不急不躁,倒是那晚對待謝夭夭同學時露出明朗的情緒。
“總覺得你像隔了層毛玻璃...”她輕聲說。
“嗯?不至于吧”。夏禹愣了一下,“主要是我加異性好友要家里的那個同意才行”。
“家里..那個”?
林小漫愣愣地重復一下,眼神突然變得怪異。
“不是,夭夭這麼..”
“他有主了!我跟你說...”羅永強突然鯉魚打挺,試卷在桌面刮出銳利聲響,“他女朋友當年可是單槍匹馬干翻五個混混”!
“不是夭夭,夭夭是我妹妹”,夏禹按住一旁分享顧雪英勇事跡的羅永強,“顧雪,我女朋友,之前和我一個初中,現在轉到京城去上學了”。
“還是小太妹..抱歉抱歉,只是听羅永強的說法,給人的感覺而已..抱歉抱歉,沒有說你女朋友不好的意思”。
林小漫連忙為自己的說辭道歉。
夏禹卻想了一下顧雪成為小太妹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
“你是沒見過顧雪在他跟前什麼樣”!羅永強突然拍案而起,物理試卷在桌面刮出刺啦一聲,“剛認識的時候面對誰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結果轉頭看見夏禹, !這姐們瞬間跟被拎住後頸皮的小野貓似的”。
羅永強分享了一段在他的視角下的兩人關系,夏禹也沒有打斷,確實挺新奇的。
“你們是沒見著顧雪最開始那陣”!少年嗓音里摻著三分敬畏七分亢奮,“看人的眼神像淬了冰碴子——”他猛地拽住前排男生的衣領模擬場景,原本听的津津有味的王胖子嚇得一趔趄,“當時王胖子就這麼揪她書包帶,你們猜怎麼著”?
突然傳來文具盒墜地的 當聲。夏禹轉筆的指尖微微一頓,梧桐葉銀飾在腕間泛起冷光。
“她反手扣住王胖子手腕這麼一擰”!羅永強擺出個夸張的擒拿姿勢,“直接給人按地上了”!
“是不是有點夸張的成分在里面..”
夏禹有些無奈地糾正羅永強的說法,顧雪還是蠻有力氣的,不過也沒有過分到給人一招按地上。
羅永強卻不管不顧,他忽然壓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豎起食指︰“但只要夏禹出現——”
也許未來羅永強能干說書這一行,至少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由得屏息,連帶著夏禹都放緩了轉筆的動作。
“她眼楮‘唰’地就亮了”!羅永強模仿著顧雪突然挺直的脊背,“冰川初融懂不懂?刃歸鞘懂不懂?就那種...”他抓耳撓腮地比劃著,最終定格在雙手捧臉的滑稽姿勢︰“凶巴巴的小豹子突然變成搖尾巴的貓”!
“咦——”幾個人都有些犯惡心。
“這個姿勢不適合你,下次做記得提前報備”,夏禹強忍著惡心說道。
“你們都不知道,我那會兒吃了多少狗糧..”
“我看你不是跟在屁股後面吃的挺歡的嗎”?
王胖子納悶地說道,一時間教室里充滿快活的氣氛。
教室里慢慢地坐滿人,開始有人準備午休,羅永強將這段簡單的故事做了個簡短的收尾。
“難怪..夏禹你平時性格這麼穩定,原來是有女朋友”。
林小漫低聲感慨。
“反了,是先性格穩定才有的女朋友,不然顧雪能被迷成這樣..”。
羅永強接話道,“至少我和他打游戲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他生氣的模樣”。
“生氣解決不了問題,有那個時間不如找方法解決”。
夏禹笑了笑。
“那你豈不是見面很困難”?
“國慶七天,四天都在京城,你說呢”。
羅永強知道這件事,兩人打游戲的時候聊過..哦不對,是三人。
還有一個夏禹的網友,誰知道夏禹為什麼每次打游戲都帶著他。
“那前三天呢”?
“和朋友打工,順帶陪著夭夭奶奶過中秋”。
夏禹所謂的打工就是和唐清淺改代碼。
“不得了..過的真豐富”。
